10月30日下午3点左右,我给小张发信息,猫咪,在哪儿做营生?
在铁道那边。
他又问,亲,想我不。
哦,想。
晚上能过去就好了。
搂着睡上瘾了。
难道你不想吗?他问。
想了。
可我快回去了。
什么时候,我忙问。
快了,我不想回可你也不方便,亲,真的很无奈。
你回去了我正好忘了你。
哦忘了还是忘不了,我不知道你,我知道我自己就现在一想都难受。
难过什么傻小子,又不是再见不着了。
我很爱你,你知道不。
知道,爱是要为对方认真的活着懂吗?
我听出他不好受,于是好言相劝。
你不懂,小张说。
小张说要回去了,我怎能不留恋,可我也没有精力照顾他陪伴他,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思念他。
说起留恋,我就不由的想起小张的黑皮鞋来,那双鞋刚买回来时我没看出咋好看,也就一般般吧,虽然是我陪他买的,但忽然有一天,看到小张脚上的鞋,很小巧别致,待到他脱下来放在一边,我看他的鞋被他穿得稍有些变形,但是却仿佛有了灵性,忽然就变得活色生香起来,一眼看去,非常的性感,就忍不住再看一眼,柔软舒服的同时,有十足的男人味缠绕。
我一瞬间终于明白,为什么封建社会流行三寸金莲,看来真的是,鞋子能给人别样的审美,别样的刺激,虽然脚是僵硬的,但是穿上脚的鞋却是紧致并富有温度的,结合起来,便成了说不出的暧昧。
我和张秀平相跟着,连找了二个下午的工作,没个合适营生,给看店年纪大,不录用,打扫卫生留个号码,暂时不缺人,有个别急需用人的,一听说有个小孩要接送,马上摇头拒绝,看来只能等等看。
小张回去了,在11月初的时候,天气己经很冷了,幸亏还有张秀平,有天下午去了她家,我一进去就发觉比往常干净多了,我问她约会来,是吗?
没有,她说,和河北的情人通电话来,聊了很多。
我问,聊啥来?
他说他也很想我,一定抽时间回来看我,张秀平又满怀信心地说,一个电话就安顿住我了,再不对别人动心了,只装他一个。
我也很想小张,现在我和张秀平的情形又一模一样了。
张秀平还高兴地对我说,雪,我找下工作了。
是吗?做什么呢?在哪里?我忙问。
和我一个村的给我介绍的,在南关幼儿园跟前的那家快递公司帮忙。
哦,那里是百事汇通。这下可好了,这工作又合适你,时间灵活,也不苦重。
是了哇,张秀平接着说,还是个女老板,穿得可朴素了,还说我了,这营生又用不着你描眉画眼。
哈哈哈,是吗?她的话把我逗得,那就好,不用嫌咱老,嫌咱不阔气,简单些就好。
张秀平一本正经地说,这下我得珍惜这机会,静下心来老老干干地打工挣钱。
对,我看着她坚定自强的生活态度,以及明显比往日振奋向上的精神状态,举止都显得利落起来,竟有些崇拜起她来,甚至让我有种仰望的感觉,不错啊,张秀平,成长挺快。
这些天小张不在,我偶尔路过龙的门市,也会进去看一看,早晨8点多钟的时候,他单位的女同事们会聚在他门市上,等得坐男同事们的车去乡上上班。那些女同事们一个劲地夸奖龙勤快、能干、会做营生,拿起甚像甚,很快就翻起来了,很快就发达了……
龙换了车后,女同事们又一片赞扬声,她们问,你的新车在哪儿?
龙说,就门口这辆白色的,朔州牌子。
你不是说要买辆皮卡么?她们看一眼问。
龙不做声了,我替他回答,龙嫌皮卡不阔气,太不上档次,才买得这辆。
这辆花多少钱?她们问。
十多万吧。我笑着谦虚地说。
她们一听,又开始赞扬了,我强忍着笑出了门市上单位了,呵呵,龙因为买不起皮卡,没办法,买了辆面包车,他其实真正想买一辆越野车,可是,他想买什么与我何干呢?
我只是一门心思思念小张,我的花美男啊,你可思念我?我因为你,嘴上都扑起个脓包,你离开我,过得好吗?晚上睡觉会梦见你吧,好一解我思念之苦。
小张回去后,给我电话上说,和老婆一晚上吵架,老婆直是骂不停。
我劝他,女人就像小孩子得哄得骗,哭了给块糖吃不就完事了吗?你多看看她优点,考虑她带孩子的辛苦,二个人会慢慢好起来的,因为这样的生活不幸福,人生短暂,何苦呢。
我在微信上又给他发,哦,我明白了,你家的那位没有成熟,呵呵,她见得男人太少了,只见过你一个,就好比花朵只见过一个蜜蜂,你说这花能很快成熟吗?
我又发,反过来说,你见得女人也有几个了,你应该成熟了,还应付不了个她?
我也不随便给小张发信息,我有我自己的事情做,看书写字,自得其乐。
有一天,看到高兴处,忍不住给小张发个微信,我发,猫咪,我今天看到一句话,写得真霸气,你听着啊。
我即便被关在果壳之中,仍自以为无限空间之王。
张秀平也上上班了,难得和她坐一会儿聊个天,她也不说温柔对我。
我刚跟她说,我买个盘发器把头发盘起来了,我正要说,这样不脏衣领,话还没出口,张秀平就粗暴得打断我。
她不耐烦地说,我可不怠看你,龙也不怠看你,小张又不在,没人怠看你,各忙各的了。
我听了心想,你这家伙,上上班才几天呀,就自认为是英雄了,这么得瑟,还真得是即便被关在果壳之中,仍自以为无限空间之王。
结果我被她一刺激,再加上因对小张得不到的思念,带给我无限烦恼、懊恼的情绪,我就整出一首诗来。
火
铺天盖地的
正到荼靡的火
在狂笑着重新点燃
己经熄灭了无数次的嚣张
在凶猛地攫紧回忆
抛进漆黑的沼泽
在凝眉吞噬着
被桎梏进墙角瓦缝的卑微
在极致波光潋滟的侵占
恰似永远可望不可及的领地
火在陌上盛开
打破沉默
不要温柔
不要爱
也别来取悦我
这最诚实的
无名之火
我终于梦到小张了,梦里的小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显得更年轻帅气了,我看到他都快喘不上气来了,场景很乱,小张猛地抱住我,狂野地吻我,我就更混乱了,聊了些什么也断断续续,唯一记得清晰的就是,我说,问你。
什么。
若我问了你,我们都不快乐,那还用问不?我犹豫。
用了。他很坚定。
哦,你只要说是或不是。
好。
我一直怀疑你与前情人的女儿发生过关系,是吗?
啊,不是,我又不是牲口。
哦,我错了,对不起,只当我没问。
我赶忙道歉,其实话说到这地步,我想即便小张说是,我也能理解,因为人内心深处有潜在的本能,哪怕再精锐的意志力,也会有一时的理性突破控制的本能,是一种欢悦与罪恶感并存的极致快感,令人无法抗拒地沉醉其中。
想我不?
想了,想你的,藏蓝外套,尤其想你,黑色的鞋子。
哈哈哈哈。小张灿烂地笑起来,梦中的他面容磕艳,英俊得让人心悸。
醒来我相信小张说的话是真的。因为微信上算过性格,小张的身份证尾数是9,它说,9代表忠诚,你对于对与错的问题有很强烈的判断,认为不合理的定不会做,所以换来诚实可靠的形象,加上你作风低调,深得别人信赖。
这是一个梦境,也许只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对着小张的相片,我让他用手机照了相传过来,相片里的他美美的,帅帅的,冲着镜头脉脉含情,又有些挑逗般的任性,他穿着一套崭新的青蓝外套,显得高贵而庄重,比原先那套更帅了,但他穿着一双拖鞋,尤为奇怪的是,他脚上的拖鞋是一双粉色的女式拖鞋。
无论如何,他又让我爱恋又让我嫉妒,是集强健的性力、隐忍的品质、敏感的心灵于一身的男人,而他仿佛要冲我笑起来,冲我唱起来,仿佛要从相片里活过来一样。
也许根本就不是梦境,而是我醉了,一看到帅锅,我就过敏,我就发疯,我就酒不醉人人自醉,我醉话连篇问小张,假如你爱人,就是她想和你那个,你咋办?
没心情就不了。帅锅想敷衍。
可是她有心情?我穷追不舍。
醉梦里我以为小张会说,我抱着她心里想的也是你。
但小张回答的是,我不难为她也不难为我自己。
小张边说边吸了口烟,醉梦结束,烟雾缭绕。
闻醉这个故事已进入尾声,虽然我仍有许多话要讲,仍有许多观点没有明确地呈现出来,但是,我又无话可说,因为我自己也存在很多迷惘,我知道,哪怕我再说得有理有据,再说得如此坦诚真实,对生命,对生活,我仍不过是盲人摸象,因为有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我之所以把这部小说写得疙疙瘩瘩,只是想要让人物历经千折百回,真实生活中的人物本身就是复杂的矛盾的,我尽可能地表现人物多元化的精神内涵,既要出乎意料,却又尽在情理之中。
事实上,龙当年出走另有隐情,赌博只是个幌子,他在生意场上卷入一桩大麻烦,已经被秘密调查,为免牢狱之灾,动用了很多关系,破费了巨大钱财,还算幸运,这灾难还能躲得过去,最终唯一的办法就是远走高飞。
我要怎么形容当时的情形呢?就仿佛鱼儿与渔翁的对峙,不是鱼获,就是网破,命悬一线的殊死搏斗啊。
而今,过去的一页翻过去了,成为历史。
我们的日子又恢复平静,乌云散去,月儿重新又圆又亮,生活的船帆被风儿鼓起,以一日千里的速度破浪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