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热水变得冰冷,小白依旧在桶中失神发呆,比起指责,沈逸这种不痛不痒的轻轻揭过,更令人心痛,若是她以外的人,应该会很开心吧。还会自以为自己受宠,就算沈老太太对她有意见,沈逸依旧只是轻轻揭过。
此时,沈逸那看陌生人般的眼神,在小白脑海里潮水般涌了上來,如刻记烙印般,刻在脑海里,抹不去。
沈逸绝对不是因为疼爱,而是因为……无所谓。
比起责备,更令人疼痛。。。
小白试图勾起嘴角,表示出无所谓,可泪水,就如水漫金山,半分不由她,紧闭着双眼,依旧往外渗,她毫不迟疑的将整个人埋入水中,就如鱼儿般,潜在水里,又有谁分得清是它的眼泪还是水呢。
水面波澜,花瓣飘逸。
守在一旁的子晴真实不以为意,半刻后,她也慌了,一个沒有内息的人,能在水里呆如此久吗。。。。答案是:不能。那么也就是说……
子晴冲向水边,当看见在水中睁着眼睛往上看的小白时,骇了一大跳,正要伸手……
“哗啦”
一阵水声巨响,小白从水中钻了出來,脸上、发上,全是水痕,一颗颗水珠顺着脸颊下落,“叮咚”的滴入水中,晶莹的水珠,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从她的眼睛处,眼角处经过下滴,凝结出更大颗的水滴。
“夫人,您沒事吧。”子晴关心的问。
小白用力的甩甩头,瞬间,水珠四射,她嘻笑,道:“溺水的感觉真好,我想再玩会。”
错愕从子晴眼里闪过,在她看來,主子对小白的处份太过轻拿轻放,而且还独立的给小白设置一个厨房,就算小白很开心,也不能表现在面明上,装也要装得难过吧。可是小白也不用么一副沒心沒肺喜皮笑脸的样子吧。。这会儿,竟然还开心的玩上了。
。。。
子晴双手暗暗握拳,却默默的退到一旁。
小白再次钻入水中。
水,在平静的时候,是温柔的,泡在水中,有一种被人温柔爱抚的感觉,带着安慰人心的力量,令人欲摆不能,每个皮肤毛孔,都会下意识的活跃的跳动,悲伤仿佛都能随着水流走。
小白整整洗了两个时辰,将一下午的时间都花在里面。
出了洗漱室,小白走到院子里,就看见许多粗使婆子大搬小搬的将一切东西往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搬,有锅、勺子等等,很快,厨房里传來“碰碰碰”敲打声。
晚餐,她很想再去弄好吃好喝的,不过大厨房不能去,小厨房冒似还须要一些时间,最起码,直到明天才能使用。
小白讪讪的笑了笑,很漫不经心的看着进忙碌的人,她们见小白如此,纷纷射來埋怨的眸光。
小白高昂起头,一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样子,嘴角,刻意得勾起一抹弧度,大有挑衅的意味。
其实小白这是拿这九仆人当宠物,溜着玩,故意逗她们,至于将她们若火后的后果嘛,这个,小白不想去想。
沈逸却刚才走了进來,看见小白这副自视堪高,不将别人放在眼里的模样儿,不由得皱眉。
小白也沒料到,沈逸会突然进來,一时僵住,表情不上不下,收不起來,那模样,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刚才还一副看着小白愤怒的佣人们,此时个个“扑噗”喷笑。
对于她们这些笑,小白只是勾勾唇角,并沒放在心上,一副随意散慢的样子。
佣人面顿时心叫惊诧不已,小白算是沈府的主子之一,主子对佣人们的嘲笑,不都是会抱以怒眸吗。这才是正常情况,就连沈老太太身旁的老妈妈,不算主子的奴才亦是如此。
沈逸皱眉,走向小白。
小白后退一步,让沈逸进屋,对门外的粗使佣人们吐了吐舌头,俏皮活泼的转身跟着进了房间。
佣人们顿时:“……”
在小白的观念里,沒有上位者与下位者之分,可不代表妈妈们沒有,小白如此做为,在少许妈妈眼里,会觉得,小白还小很可爱,可在大多妈妈眼里就成了,小白还小可欺负。
小白这娃,还在那里扬扬得意中。
在现代,可是她被人逗着玩,处处被奶奶夺制,此时,能她压制别人,心里自然是那个爽。
不过她很快就爽不起來了。
跟沈逸一起进入房间。
房间内,空气死气沉沉的,压得小白喘不过气來。
沈逸命令子晴:“守着外面,不许让任何人进來打搅。”
“是。”
子晴退出。
小白看着沈逸修长的背景,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是要责备她了吗。这样也好……总比不冷不热无视好,起码这样,沈逸并沒有当她是陌生人。
此时的小白,一点也不美,皮肤被水泡得肿肿的,尤其是眼皮最肿,不过全身算是协调吧。
等房间里只有两人时,沈逸只是打量了小白一眼,并转开视线。
不问她为什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吗。小白心情沉了沉,随即,又一副嘻笑的模样,这仿佛是一种本能般。
“是谁,让你偷玉牌的。”沈逸沉声问,严厉的声音就如天上的雷,直接响在人心里。
小白一个劲的摇头,在沈逸的眸光注视下,低垂下头,一声不吭。
沈逸锐利的眸光这么注视着小白,压得人喘不过气來,无形中,似乎有一股威压正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向小白涌來,直接将小白笼罩在其下,造成巨大的压抑。
呼吸一窒,小白的头低得更底。
沈逸见小白不回答,不由得眼里闪过失望,小白刚好抬头,无意中捕捉到了沈逸眼里对她的失望。
心,狠狠的一抽,小白说不出的难过与悲伤。
沈逸道:“把玉牌拿出來。”
小白连挣扎也沒有,手一翻,玉牌出现在手中,递向沈逸。
心中似乎有酸泡泡等在不停的冒,一个个饱满的泡泡冒出,很快便破裂开,顿时,酸水四处溅。
小白低眸敛眸,藏起眼里的情况。
不是來责怪她的,她此时若说:“我只使用大厨房里的两个灶台,还有三个灶台是空的,”显然,是会被认为强词夺理、狡辩。
不过,她还是认为,自己有必要说一下。
“我早上的时候,只占用两个灶台,”小白并沒有说是佣人们不做事,而是宛转的说这句话,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沈逸。
沈逸深邃的眸光意味不明的扫了小白一眼,却沒有说话,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听进小白的解释。
小白无力及了,她真的沒有故意占领大厨房。真的沒有阻止那些佣人弄午餐。更沒有说要做饭沈老太太吃。随时,小白马上就想到那个在她面前口是心非的妈妈,忙道:“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
沈逸翻手,拿出一个盒子,这次,他沒有伸手直接碰玉牌,而是让小白将玉牌放入盒中。
。。。
他究竟有沒有听到我的翻译。。。还是说,都无所谓。。。。小白眼里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崩射出一丝希望,可下一秒,却只能失望,因为沈逸的心思,完全在玉牌上。
小白下意识的将手握紧,收起手臂,不管如何,她要让他听她说话。
沈逸皱眉:“把玉牌放进去。”权威的声音,说一不二,不容质疑。
小白却反而将玉牌抱在胸口,大声道:“不要。。。”
沈逸的眉皱得更深,形成“川”字,他声音加重加大,命令道:“放进去。”
“不要不要不要。”小白就旭一个执拗的孩子,只要沈逸肯听她好好说话,她都会听,可是沈逸根本不听她说话。
“你知道你拿走沈家传家宝后,会是怎样的身份吗。。”沈逸声音下沉,冰冷,带着不容质疑的霸气。
小白用力的睁大双眼盯着觉逸。
“背叛者。”沈逸一字一顿,阴冷的吐出这三个字,下一秒,小白还未反应过來之前,脖子已经被他抓在手中,他大手微微一掐,呼吸瞬间停止。
小白眼睛瞪得比兔子还大,一时,忘记所有,只有面前的沈逸。
“把玉牌放回盒子里。”沈逸咬牙切齿的声音,就如决定人生死的死神般,而小白,正是那个人。
“。。。”
为什么不能听她好好说话。。。。小白咬唇,倔强跟着泛了上來,沒有呼吸,脸涨得通红,她却还一个劲的摇头,表示她的不愿。
“白凌。”沈逸低咆的声音,就如雷呜,直接在人心里震响。
小白瞳孔一缩,显然是害怕的,可是她却赌气得更加拼命的摇头,仿佛在说:不要就是不要。其实她真真想表示的意思是:为什么你就不能听我好好说话。。。。
也不问问这块玉牌是如何落入我的,就用那样冰冷的视线看我,就以这种杀气腾腾方式威胁我。
“咔咔咔”沈逸手指骨握得“咔咔”作响,一副恨不得杀了小白的模样儿。
小白的心,几乎绝望。
沈逸冒似一滞,一下子松开手,如碰到汤手山芋般,将小白甩出去,便头也不回的走掉。
。。。
心,就跟被千万根扎般,刺痛不已,小白奋力咬住下唇,不让自己掉眼泪。
看着沈逸绝然离开的背景,她觉得有必要说清楚,追了出去,院子里,早已经人去清冷,除了她之外,还能有谁。
“……”小白低垂下头,呵呵的干笑两声,退回房间。
自这天后,沈逸离开沈府,音信全无,起码小白这里是音信全无,至于沈老太太与元依依他们,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她。
吃货小白,晚饭沒有吃,就如游魂般,扬头看天在园子里四处走,在她看來,她这是在散心,她怕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想太多,越想越悲哀,越想越自卑,最后将自己封闭起來。
谁会想将自己封闭起來。小白这个思想比古人清明的人,自然不会如此。
敏星落满天,月牙孤单的呆在一角,宣布着,黑夜的到來。
小白一边走一边数天上的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强打起精神,数出声,不这样,她都不知道自己数了多少颗,可就算如此,脑海里还是会时不时冒出沈逸冷漠的眼神,冰冷的杀气,及他一字一顿犀利的说:“背叛者。”三个字。
“九十一颗、九十四颗……”小白顿住,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吐吐舌头,低语:“你数错啦,数错啦,”转瞬,她又皱眉:“咦,数到第几颗來着。”
就像一个白痴般,重复着白痴的动作。
宇宙洪荒。
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息向小白袭來。
就如大风过境般,吹向小白,瞬间将小白吞噬掉。
。。。
小白大惊,却已经來不及,下一秒,她仿佛灵魂被掏空,只余下躯体,痴痴傻傻的站在原地,好像变成了木头人般,直到别人來打搅她,她才被迫的回魂。
一瞬间,小白只觉得自己被什么力量吸入了星空中。。。
小白吃力的睁开双眼,不解的看着四周:这是哪里。。。
疼痛,如潮水般涌了过來,瞬间,要将小白的头撕裂。欲伸手捂住头,压抑这撕裂般的疼痛。却发现,自己的手被铁链束缚。手腕上,清晰的传來疼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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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慌了,急忙寻视四周,就看见四根冲向云里的大柱子,及柱身上的四大神兽图案。
这是什么。。。。小白慌了,看向自己的脚,也与手一样,被铁索捆绑住。
怎么回事。。。。她记得,她在沈府的花园里数星星,然后……
。。。
小白惊慌四顾,却只能看清自己在一个云雾缭绕的大殿内。及从四根大柱子上延伸出來的铁索。。。
突然,殿内传來脚步声。
小白一惊,立马趴倒在地,闭上双眼。
脚步声靠近,站到她面前。
一个如天籁般的男音散下,仿佛是从天际边散落般。
“云儿,你醒了吗。”
云儿。难道是在叫她。她是小白,本名白凌,她不是什么云儿,一定是这个人抓错人了。不过小白不傻,却沒有睁开双眼,而是继续装昏。
“云儿……”
下一秒,小白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白的睫毛,不由自主的扇了扇,却依旧沒有睁眼的打算。
那人道:“还不想醒吗。”
“……”难道被发现了。。。。小白沒由來的恐怖,直觉告诉她,她若张开双眼,一定会遭遇到什么痛苦的事情。所以她一定不可以张开双眼。
却不曾想,对方竟然伸手掀开她的眼皮。
小白惊骇的瞪大双眼,就看见一个仿佛如画中走出來的男子,白袍玉带,面如雕刻,美得惊心动魄。
“你醒了,”男子道。
“你……你想做什么。。”小白慌乱的发出声音,就发现,自己的喉咙,破碎得只余下嘶哑。她自己都快听不出,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男子动作温柔的抚过小白额角,低头,就是一阵水般的温柔轻吻,吻了吻小白的额头。
“不要碰我。”小白尖声嘶吼。
“别怪我,不要怪我……”男子无力的抱住小白,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勒进身体里。
都被你这样对待了,还不怪你,那人得是傻子。小白心里这样嘶吼着,发出的声音却是:“我沒有怪你。”
男子手一翻,手上出现一个白玉做的碗。
“。。。”心跳,猛地漏掉一拍,沒由來的,小白感到惊骇,挣扎着,拼命的要脱开那玉碗,直觉告诉她,不可以喝那个,不可以喝。
男人却温声诱哄:“乖。”
“不要。”小白抑着头,后退,可是被铁链捆绑住的她,根本无法移动分毫。余下徒劳的挣扎。
男子一下子掐住小白的下巴,另一只手,将玉碗贴近小白的唇。
“不要。”小白惊慌摇头。
男子却柔情万种的看着她,依旧不停的将那碗贴向小白。
那碗里,是黑呼呼的东西,黑到无法反射出任何事物,仿佛将天地间的所有黑暗,都集在其中般。
“不……”小白颤抖着声音,却挣脱不开男子的掐制。
“别怕,我会陪着你,”温柔的声音四散开,带着点令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是小白一点也不如沐春风。反而越发恐怖起來。
“不唔,”下一秒,那黑色的东西流进小白的嘴里。
“。。。”
全身细胞速度如一个个炸弹般爆炸。到入口中的黑色液体,仿佛不是液体,而玻璃碎片。小白就如吞食着一个个带着刀般锐利的玻璃碎片。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她的喉咙会那么痛,为什么她的声音,会那么嘶哑。
那些黑色液体,不断得流入她的口中,明明只是一碗,小白却觉得自己在沒完沒了的喝着。像是喝掉一条河流。
“唔不……”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挣扎出來,夜体流过之处,都带着被千千万万刀子割裂般的疼痛,此时,她觉得自己就如翻在钉床上,一颗颗钉子刺痛着她的皮肤,要将她刺成蜂窝。
“。。。”
谁來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儿是谁,她是小白,为什么要承受云儿的痛苦。。。。为什么明明一副温柔的模样儿,爱护云儿至极的样子,却对自己心爱之人做出如此残酷的事情。。。。
“啊,夫人。”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女音。
小白满头冷汗的从幻境中醒來,依旧心悸不止,连忙试着发出一个声音:“啊”声音清脆,并沒有如幻境般嘶哑破碎,太好了,只是幻境。
虽然只是幻境,小白依旧心有余,力不不足,惊恐的喘息不已。
角落处,一个白色头颅一闪而过,不带走一片风,而那人,不知道何时來的,在小白从幻境中出來时,便消失了。
小白终于分清现实与幻境后,才转头看向迎面走來的元依依,及她的丫环们。
那个真的是幻境吗。小白有种不真实感,仿佛此时经历的才是幻境,大殿里的她,不愿面对那真实,昏迷,沉入梦中。那么现在这个,才是幻境吗。
小白这娃已经蚊香圈圈眼,完全分不清哪个是幻境了,也许,真如小白所想,现在这个才是幻境,是她不愿面对现实,才在自己梦中制造出來的幻境。
~~。汗。
“夫人,你怎么在这里。”元依依上前,给小白行了个礼。
小白下意识的则身,古代这个举动,有接收半礼的意思,她不知道啊,不过跟在元依依身后的丫环,一副“算你很识相”的视线,令她觉得莫名奇妙。
元依依行礼,似乎有些蹲不下去的样子。
小白下意识的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元依依立马红起脸颊,低垂下脑袋,一副羞到不行的模样。
元依依声如蚊子般道:“休息一天就会好的。”
“。,,”反应了下,马上反应过來,元依依这是在说,昨晚沈逸要得狠了,所以她身体才会行动不便,看起來像身体不舒服似的。
。。。
小白心中一沉,面上却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道:“好好休息,注意健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小白这话,只是随口拉扯,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元依依听成了潜台词:就算你再努力也沒有用,正妻的位置也是我的。
小白这娃伸手摸摸自己头,傻里傻气道:“这么晚了,我回去休息,你也多注意休息。”
“……”
好吧,这娃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过元依依看着小白的背景,气得两眼冒火,头顶冒烟,随时要气炸了般。
转过身瞬间,小白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她已经从刚才的如梦似幻的情况中抽回魂,便马上明白元依依的行为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知道,沈逸与她……
小白笔直着背离开。
那线条优美的身形,毅然的背影,显得高傲、清冷、不可一世。
沈逸的消失,宣布着,小白接下來的麻烦只会更多,若沈逸真的有心护她,必不会放置她不管。小白不相信,沈逸真的是那种人。
果然,正如小白所想,当天晚上,沈老太太便派人通知小白,明天丑时去见她。
小白想,若是可以,沈老太太更想她子时去见她吧,很显然,是故意的。让她去门外罚站,那么明天,她要不要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