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跟踪狂的女王 第13章 异能觉醒
作者:七素槿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陈寒!”布轻跟禾韵双双惊在那里,这丧心病狂的举动加上那威猛的魔头模样,一时竟让二人不敢靠近。

  布轻跟禾韵头皮发麻地,看着陈寒揭起赫昭头盖骨,而后陈寒两只手掏进赫昭脑壳里开始摸了起来,来来回回。

  从最边缘褶皱,摸到最中心一处黄白交加的皮肉,又从这层皮肉,戳进一处仍在淌血的血管,到最后他把这一整副脑子摸了个全透,看那神情……竟似在研究?

  布轻跟禾韵都清楚知道陈寒这派作风,只可能跟三个星期前给他注射的那支异能药剂有关,只是这到底是觉醒了什么异能?

  布轻面上惊色早已缓和了,目光从陈寒脸上移开,投向他血淋淋手指下方赫昭的头颅,而后落向赫昭睡梦中无知无觉的脸孔。

  那张脸孔苍白极了,血流从剖开的头盖骨上落下来,就象是在那大好白缎上,撒气地泼了盆红墨水。

  一线线黏稠发亮的殷红下行到少年鼻梁,眼眶,耳际,然而细看时却发现,这张可怖触目的脸孔,竟是微微笑着的,不知是梦到什么开心的事来。

  最初拒绝他时,他这么说:“那么布轻,我跟你走吧!”

  向他提出要注射异能药剂时,他这么说:“布轻,如果你得到异能后比我还强大,不要赶我走好吗?说不定会有需要我的时候呢?”

  提出要去到渤海,跟他道明真相时,他这么说:“说好的我要跟你一起走,去你的世界,我不会乱搞破坏的,布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在渤海上遇到海兽侵袭,昏迷之际他这么说:“扔下我吧布轻,我已经什么都不能给你了,只会给你带来灾难。你是我的美梦,这个梦做到这里,该醒了……”

  布轻觉得口中有了苦味,深呼吸时手握成了拳。

  一旁的禾韵见到赫昭惨象,也呆愣了。

  不过说实话对于赫昭的死,禾韵心里除了觉得悚然跟世事无常,并没有太多的感觉,许是因为她在聚光灯下呆的太久,在拍戏时代入又代出,如此往复,而于是她真实的情感,已掉落在某个不为她所知的地方。

  “或者我们该期待一下,陈寒究竟在做什么?”禾韵开口。

  布轻面上没有表情:“等吧,会有结果的。”

  陈寒没有让她们等多久,他那张严肃认真的脸上此时乍现出惊喜:“就是这里!”

  他捏住赫昭脑髓上,一个在外人看来,根本只能看见一团血浆糊的褶皱,声音里象终于融会贯通那样喜乐临门:“就是这里!”

  说话间他在自己脑中同样的那个褶皱上,进行了一番位置软度,血小板分布,以及肾上腺素分泌度的调整,将自己大脑那处褶皱的状况,调整得跟地上这个少年一模一样。

  调整停当之后一股能量注入他全身感官,于此同时,地上的石粒围住他一颗颗向上浮起。

  不过片刻,成片成片,大大小小的石粒浮在了空气当中,将陈寒围成它们的中心。

  陈寒这时依然神志不清,依着本能伸出食指,蓦然一个拂动。

  而这一动,却有如乾坤之掷、圣笔朱批,将满场哗然一片的石粒颤动之声,生生抹杀于当场!

  千万颗石粒,在同一个刹那,被打入海水当中!

  瞬间,他豪然一个转身,将后方的布轻吸到他怀中。

  手猛地一下箍住她脖颈,一个冰凉的吻朝她压下,而他们身后,海水炸裂潮声震地,不可一世之风阵阵掀天而起。

  仿佛两人站在高处,而他们脚下,众生匍匐。

  禾韵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象一棵静寂伫立的树。

  禾韵看着他们这个吻,看着女孩儿樱桃一样的唇,被男人吸着吮着咬着,生生把这颗樱桃咬出潋滟的汁液来。

  禾韵听见唇齿交缠间女孩儿被吸咬的□□,那么轻,那么娇,那么细。

  那声声娇细几乎突猛地伸入禾韵的耳腔内,象一根青嫩而却妩媚的芽儿,极富生命地,嫩生生吊起了禾韵的一颗心。

  然而看上去,立在那里的还是那棵树,那棵和世界上所有树一样会生病的树。

  她生病了,禾韵这样想着,她发现她竟然从一开始,就敌视着眼前这个不乖乖昏迷,却硬跳出来捣乱的男人,她发现此刻,竟然恨不能,不能以身……替之。

  所幸那个激烈可恶的吻几乎两三下就被终止了。

  在一记无情的耳光里终止。

  禾韵看见女孩儿不由分说地手揪起男人的领口,将那高高大大的男人凶猛摔到了地上。

  而男人抬起那颗镶红带印的头,露出了凶狠冷酷跟扭曲狰狞,是英俊迫人的那种气势,一刹那就要杀她个血溅三尺。

  女孩儿则再老辣不过,此时已经顺手抽出了他腰带,拿腰带的手高高挥起,晴天霹雳的一鞭正要鞭他个皮开肉绽。

  然而隔着一天的冬寒,这两个人却像雕塑一样被冻住了,只剩下十二月的厉风将他们吹得衣衫呼呼作响。

  女孩儿这时细腻白皙的脸上,没有一分出手伤人时必有的狠厉跟乖戾,只一双乌幽的眼睛看住那男人的脸。

  而男人的脸在她的注视下,竟然悄无声息地消逝了戾气,象乍然从浓雾中走出一样满面恍惚。

  “清醒了?”说话时她转身往回走,腰带丢去了他胯。

  地上的陈寒站起来,脑子里和了团浆糊,但实际上他对之前发生的一切是有着记忆的。

  布轻来到禾韵身边,神情有些凝重:“如果真像我想的那样,他这异能……”

  此时陈寒朝她们走了过来,捏着他那根腰带若有所思。

  “陈寒。”布轻叫住他,这一叫让陈寒应声抬起头来,看见她面色少有的沉重:“陈寒,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陈寒第一反应是抗拒去回想,然而脑子里却象敲锣鼓一样,把那一幕幕一帧帧,活生生敲出了眼皮子底。

  他看到了血,无处不在的血,象无孔不入的蚂蟥,然后他看到了脑髓,黄白物,透明血管,象粪坑密麻麻的爬虫蠕动蠕动,黏糊黏糊。

  陈寒突然闭眼,把全身上下百万个毛孔都封闭了起来,他拒绝再去翻开将粪坑隔绝的那块盖子。

  然而随着他一个突然的闭眼,地上的沙粒竟然全都跟着往上浮起,而后一震到地。

  那头布轻见此情景,忽想起方才悬浮在他身边的石粒,以及之前自己被他隔空控制着吸了过去,那一幕让她莫名熟悉。

  第一次在海滩上遇见赫昭,他周围也是悬浮着沙砾,还将她从海面吸去了岸上。

  心里头那个猜测此刻成形,只是她还需一个验证,即刻道:“陈寒,你集中精力,想象着让你手里这根腰带,它自己给你穿戴。”

  这个要求听来荒谬,但陈寒并不曾有片刻质疑跟犹豫,随着他念头一起,几乎同时,那根腰带抽离出他握着的拳心,象一根有了自主生命的活物。

  只见它尾端穿行,准确钻入裤腰的孔眼里,一路顺风,最后来到他脐眼,嘎一声,两头相碰,机灵扣了在一起。

  这下一切有了分晓,布轻跟禾韵双双扭头,两双黑湛湛的眼在空中碰撞到了一起:陈寒获得了赫昭的控物异能!

  而陈寒这时惊愣低头,正看着他自己腰间的那根腰带。

  他那样子,只怕不是将它看成根腰带,而是条龇着尖牙,吐着长信的毒蛇,而这条危险的毒蛇此时正盘在他腰上,冰凉贴着他皮肤。

  布轻不让他有害怕的时间,在一旁接着打铁道:“陈寒,你再想象一下,让这根腰带它自己解开。”

  随着她话音,陈寒一下僵硬,但他没有让她发觉,亦实不忍拂逆,只得依言在脑中凝聚那股阴邪之力,是的,阴邪,他这样命名。

  结果没有悬念,那根腰带十分乖觉地自行解开了。

  这下再无疑虑,布轻很想知道的是这个:“你是怎么办到的,陈寒?”

  陈寒此刻比她更加匪夷所思:“就像轻轻你说的那样,想象。”

  布轻摇了摇头,牵起他手径直来到了赫昭的头骨旁边。

  不容他避讳地,她指着赫昭那颗象破壳鸡蛋那样的脑壳,指着那脑壳里□□的血肉,对他说道:“陈寒,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就像中邪一样。”

  她捉起他手,一下伸到他眼前:“就是这只手,你捉起一块石头,将这人一下砸开了脑壳。然后你用这根手指头,插到这人脑壳里,插到这人大脑皮层里,一双手开始在揉面团,揉来揉去,揉了半天。哦不对,应该是像在考古,不,也不对……”

  布轻侧头,突然目光陌生地看着陈寒:“我记得不错的话,陈寒,你是基因工程师,药剂师,刚刚你那样子,应该是你在实验室里的样子吧?你手摸进去他脑壳里,就像掏进去一个培养皿里,研究里面器脏的体征跟活动。”

  说到这里陈寒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些,布轻眯眼,第一次捕捉到了陈寒眼底里隐忍的光。

  在那一瞬间布轻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地虽然血腥令人不适,但是跟这半斤八两的事情他当时可是眼都没眨,还笑的春风满面。

  布轻心头疑窦顿生,眼神中露出审视:“陈寒,你知道这是你做的吧?”

  那头陈寒点头,却还是没做声。

  “陈寒,你……”布轻迟疑,还是戳破了他心事:“你在害怕?”

  说话间布轻已将手牢牢捧住了他脸,让他跟她四目相对:“你在怕什么陈寒?”

  在她轻软软的声音里,在她水柔柔的目光里,陈寒厚重的心防,啵一声,崩开了。

  他手上抬到脸旁,手心按上布轻带着温暖的手背,忍着强烈的不适回忆道:“轻轻,我不想的。醒来的时候本来好好的,突然间头很痛,脑子里开始有声音,响个不停。

  那声音说不出来,我只知道是从那个人脑袋里发出来的,我于是就把他掀开来看了。看了之后我发现那个声音,是在他的一根五四分的脑动脉里。我就把自己的脑动脉调整成了跟他一个样子,然后那个声音就和谐了。

  我,我不想的。我可能真的疯了。轻轻,我是不是真的疯了。我一直觉得我会疯的,我干过很多疯事,这一次怕是彻底要疯了。我心里知道这一次跟以往不太一样,已经严重到我根本没法控制的地步。所以我怕,我怕有一天我……”

  不待他说完布轻踮脚,上前亲吻他眉心,声音冷静中透出温柔:“陈寒,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一个月,在你睡着的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你难以想象的事情。”

  她牵着他来到禾韵跟前,“这是禾韵,她是我们的伙伴,同一个世界的伙伴。”

  那头禾韵沿着布轻美丽的眼睛看向陈寒,陈寒同时看向了禾韵,两个人的目光第一次在正面的空中交汇。

  那一刻无声,却刹那间好像杀出场冰凌。

  两个人把那种遇敌一般的直觉,克己复礼地藏在了心里。

  那边厢布轻正跟陈寒娓娓道来,告知他时空的转变,这个世界女少男多,以及异能者,异能药剂,还有就是跟赫昭的相遇,渤海寻路的失败,所有这一个月以来的种种,尽数道来。

  了解到真相后陈寒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他自己都觉得臊得慌,竟然是原来地球上,他装满了“纪念品”的行李箱。

  没有了那些“纪念品”,他真不知道在她不在的时候,他该如何度日。

  那头布轻还在继续:“所以陈寒,你不是疯了,我想,应该是我们之前给你摄入的异能药剂起作用了。”布轻一顿,忖度着补充:“按照你刚才所说,你可能是有了一种异能,一种通过亲手触碰研究其他异能者大脑,从而取得该异能者能力的异能。”

  陈寒找到往日的正经,沉吟一阵,看着眼前的她跟禾韵,自然而然产生了疑问:“这么说那时的声音是异能的声音,可是,我并没有从你们脑子里听到声音。异能药剂既然是要么死要么获得能力,那么你们现在应该也是异能者才对。”

  说到这一点布轻跟禾韵已经看开,“赫昭说可能是我跟禾韵还没有得到契机激发,没有觉醒异能。”

  陈寒想要表达的却不是这个,他说出自己的隐忧:“轻轻,我想说的是,我那个异能,那个掀人头盖骨,掠取其他异能者能力的异能,我好像,没有办法控制。”

  他目如深谷:“就像毒蛇喜阴性冷,虎豹食肉嗜杀,那是它们天性如此。我想,我的异能里可能潜藏了这种天性掠食的基因。我只怕,万一你们异能觉醒,那种掠食的基因就会将我的人性控制,让我像对待那个人那样,将你,将你们……”

  看着他异常的忧虑和不安,布轻这下也不得不正视起来。

  什么样的失控,竟然会让他动用到"基因"二字来形容,什么样的阴影,竟然会让他把自己比作毒蛇虎豹之流?

  布轻看过陈寒一眼,又回头看向禾韵:“那么我们就真正进入到他们这个世界看个究竟吧,兴许会有解决之法。还有,返回原来的地球,渤海一路已经成了死胡同,这也要求我们去找寻更多的线索。”

  听她这么说,陈寒跟禾韵自然也没有异议。

  然而,事情却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可以逸待劳占居主动。

  猝不及防地,就在布轻话下落的同时,他们面前横空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

  模样英挺,面容冷漠。一个戴着金边眼镜,一个额头有一道年事已久的疤。

  这两个人简直就像堵巨墙一样,突然就压到了眼睫毛上,压得他们眼冒金星,没有给他们半点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