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光我看到他流血的地方,他抓住我的胳膊不停地收紧收紧,连手也在颤抖,到最后缓缓松开了手臂,整个人倒在了后面。
我打开手机,借着光,看清了他整个面容,总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他,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大概上辈子见过他。礼服被鲜血浸湿,掀起他的袖子,发现他的手臂有一道很深的伤,我想他应该不止这一处伤,撕了裙摆帮他帮扎好后背和胳膊上的伤口,正准备走,便听见一阵脚步声,急匆匆地似乎来着不善,一回头,就被人拿枪抵住了脑袋。
“你是谁?!”那人问道。
“检查一下老大的伤,先把人带走!”一个人命令了一声。
我被人拽了起来,身后是五六个年轻男人,他们目光带着严苛的盘查,其中一个人上下打量着我,似笑非笑,“大哥还真是艳福不浅,你是哪家的千金?”
“老四!”
那个呵斥的人视线在受伤男子的臂膀上看了一眼,“先把她带回去,回去再说。”
我被带到了车上,老四视线不时地落在我身上,“美女,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没说话。
他一路问个不停,我没有开口,最后他嘀咕了一句,“难道是个哑巴?”
我把脖子上那个铂金戒指遗留在了原地,趁着夜色,我礼服上的装饰也被我遗留在了不同的地方。
如果申铭胥来找我的话,或许会找到。而且根据这个昏迷男人的反应,他应该认识我,我看着自己被撕烂的礼服,眼睛闪了闪。
车飞快地在路上行驶,后面有车迅速地跟了上来,到了郊外,可以听到枪声不停在耳边响起,老四咒骂了一句脏话,“他妈、的,这个疯子!老子毙了他!”
他身子伸出窗外打了几枪,前面的人怒喝,“老四!”
老四嘴里骂了几句,车开的几乎要飞了起来,我在车内颠簸的左摇右晃,不由惊喊出声。
“哟,原来不是哑巴。”老四语气带了讽笑与燥怒。
我躲得低低的,不知道他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终于摆脱了后面的尾巴,老四乐颠颠的怪叫几声,突然转过头对着座椅打了几拳,朝我吹了一声口哨,“喂,你叫什么名字?和我们老大什么关系?”
前面开车的男人从后视镜中看了我一眼,车速减慢。大概到了晚上,车才停下。
到了一处豪华的别墅,大门被打开,里面出来两排人。
我跟着他们到了别墅内,别墅内灯火辉煌,像是迎接一个帝王。
他们形色匆匆,很快,那个受伤的男人被抬上了楼,一阵混杂声过后,大家全都留在了楼下等待救治结果。
客厅内安静极了,□□个人每个人都安静且蹙着眉头等待着,看以看出他们的紧张。
我安静地站在一边,一个男人开口了,“是你救了我大哥?”
这个男人正是那个开车的,他长得挺英气,尤其是眉宇透露出来的稳重,让人觉得是一个气势不凡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领口敞开着。
见屋里的人视线均落在了我身上,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们老大身边?”老四开口。
“等你们老大醒了,一问就知道了。”我轻声说。
其中一个女人弹了弹指甲,视线上下打量着我,“你是哪一家的名媛?”
我看向那个开车的男人,云淡风轻的说:“我可以去休息了吗?”
那个男人深看我一眼,“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说话,只是坐在了沙发边的地上,夜晚地板有些凉。我打了个呵欠,将头扎在膝盖上,左手无力地垂在一边。
屋里传来一阵冷哼声,“但愿你没什么目的。”
我没管这些废话,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地时候,有人拿脚踢了踢我,我从梦中惊醒,抬头,迷茫地仰视着那个人。
男人低头看了我一眼,对一个女人说,“带她回房。”
我半带迷糊的跟着那人上了楼,身上血迹斑斑,我一身狼狈,打开衣橱,发现里面有睡衣,匆匆洗了个澡,蒙头就睡。
我想是不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就越发能够安然自在了,反正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
我那件破烂的礼服,已经不能再穿了,索性拿了一件衣橱里面的衣服套上,因为手臂的不适,我洗漱穿衣都格外的慢,大约这个时候才觉得于妈的好来。
到了客厅,其余的人都在,有的在玩儿手机,有的在看报,老四哼笑,“你倒是不客气。”他打量我一眼。
我没说话,下了楼,“有吃的吗?”
“厨房里,自己去拿。”那个男人突然开口说。
“你不问问我大哥的情况吗?”
我去了厨房,里面的吃食不少,我拿了几块儿蛋糕,喝了一杯牛奶。阳光照进窗内,金灿灿的,带着一股安宁的味道。
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绿色的草地,高大的银杏,还有一条河,蜿蜒着从右面流出来流到了一个半月湖里,湖水倒映着花树和天光云影。
“在看什么?”老四问到。
“这里很安详……”我喃喃说完,带了一丝轻微的喟叹,一刹,视线拉了回来。
“你的左手怎么了?我看着好像不是很方便的样子?”
“老四!”昨晚那个男人呵斥了一声。我听见老四叫他二哥,两人说了几句话,我当做没听见,沉默地吃完饭,去了外面。
绿色的草地仿佛一块绵软的毯子,我走到半月湖边,里面立刻倒映出我的影子,身后就是广阔无边的蓝天,右手掬起清凉入骨的水,泼洒到了湖里,水面立刻溅起点点涟漪,我的影子曲动成乱影。
这儿很大,仿佛走不到边际似的。空气里带着一股安逸的甜香,不知道是不是湖中云彩的甜软味道。
呆了几天,大概是我比较安然处之,他们大都习惯了我的早出晚归,那个被称作老四的倒是时不时地会找我来说话,可是几天之后,他经常怪异地盯着我。
我静静地坐在湖边,屈膝看着夕阳泼洒在湖面的橙光,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我以为是老四,所以并没有转头,而是看被夕阳映红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