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眼前模糊成一片,面前的人影渐渐清晰了,梦里的长叹似乎也醒了。
他捧着我的脸,眼睛里面似乎转着泪花,喉间有哽咽声,他额头抵着我的,眼泪一滴一滴滴在我的脸上,从我脸颊上滚落而下,我也忍不住泪如雨下。他急切地吻着我的唇,呼吸凌乱的打在我的脸上,喉头的哽咽全落在了我的耳朵里,里面呆着极重的压抑与乞求意味。
感觉他的唇抖着往下移,毫无章法的落在我的唇上脸上,仿佛在乞求什么,这一刻我懂他的无助与脆弱,大约我们曾经共同患难过,我曾陪他走过一段灰色的旅途,所以他执拗的想要寻找一种归属,然而我们的前世有太多的牵绊,让彼此长出了最尖锐的刺,就像我不能原谅他,他也不能不恨我一样,我推搡他的肩,泪眼盯着他,“铭胥……”
我声音嘶哑,我很少这么叫他,可这样的亲昵却是前世我们都所熟悉的,如今,只觉得恍然隔世。他握着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拇指轻按住我的唇,他的眼神中的光有灼痛和凌乱,“别说话,饿了吧,我去叫保姆准备吃的。”
我拉住要走的他,他神色冷漠,眼眶是红的,挣脱我的手,“我下去看看。”
他仓促离开,逃避我要说的话。
吃了饭,我感觉身体有些力气了,他应该没有再给我注射那些药物,医生给我检查完身体告诉我,“申太太,您连着发烧了两天,免疫力很差,建议您在室内锻炼一下身体,这几天天气不是很好,温度还会持续下降,所以要注意保暖。另外您必须要放松心情,您的情绪波动太大,引发了胃部痉挛,如果在这样持续下去,对您的身体有很大的损害。”
“申总呢?”
医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儿,“申先生去了公司,他现在很忙。嘱托我务必照顾好您。”
我别开头,“电话给我。”
医生连忙说,“您有什么话我可以代为转达。”
我看他一眼,“我大姨妈快来了,肚子疼的厉害,而且家里没有卫生巾了,让他给我捎一包我常用的。”
那年轻医生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尴尬,继而一本正经地说:“好的,您的话我会转达的。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淡淡的说,“我想吃西环那家的糖渍金桔,现在就想吃。”
医生看我一眼,“还有吗?”
“没有了。”我说。
医生说:“太太你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我点头,“好。”
那人出去后,隔了十几分钟,保姆来了,端了一杯红糖姜水,“太太,这是红糖姜水。”
我看向窗外,发现这儿的保镖多了两倍,光是窗户边上站的就有四个人,门口八个人,别的地方就更别说了。
申铭胥没来,糖渍金桔来了,卫、生巾也被送来了,我扫了一眼,保姆传来申铭胥的话:“先生问您还想吃什么都告诉我,我给您记录下来让人去采办。”
“他人呢?”
“先生去了法国。”
“去法国做什么?”
保姆摇头,“这个先生没有说。”
“电话在哪儿,我要给他打电话。”
保姆脸上出现犹豫,显然,申铭胥是吩咐过他们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严防谨守的。
“算了。”
保姆松了一口气,赶紧说:“太太,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申铭胥走的时候还说了什么?”
保姆连忙说,“先生说让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他很快回来。”
“好了,我知道了。”我淡淡地说。
保姆正准备退下去,我叫住了她,“等等。”
“太太。”
“奶奶,就是申铭胥的奶奶她老人家最近好吗?”
保姆一怔,“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是外地人,申先生临时招来的。”
“你家在这边吗?”
保姆摇摇头,“不在。”
“那你和你的家人平常都联系吗?”我喝了一口红糖水。
保姆聊了起来:“不怎么联系,我离异以后就一个人来到了这边,后来找到了这份工作。”
“是吗,”我轻声说,“申先生给你的工资是多少?看你的年龄,应该也有孩子了吧?”
“申先生给的工资很高,我有一个儿子,后来孩子判给了我前夫。”
“你时常去探视你的孩子吗?”
保姆露出一抹哀色:“我丈夫不让我去探视,说我会教唆坏孩子。”
“抱歉。”
保姆赶紧说,“没关系。”
我语气低缓,“是因为什么原因你们才分开?”
“第三者。”
“这样的人不值得你难过,以后找个更好的。”
保姆自嘲地笑笑,“我都这个年纪了。”
“向前看,”我不着痕迹地问她,“你最近看新闻吗?”
保姆点头,“看过。”
“我先生这么忙,是他的公司出了问题吗?他一回来什么也不说,总让我担心。”我眉头紧锁,愁闷不已。
“先生的公司没出问题,现在发展的更好了,收购了好几家公司,好像还发展了一些别的产业,我只听过几耳朵也不怎么懂。”
“怪不得这么忙。”
“太太,再过几天就可以见到先生了。”
我自嘲:“他连电话都不让我打,发条短信给他都不行,他得有多忙。”
“那……”保姆为难起来,手动了动自己兜里的东西,我一笑,“行了,我再等几天,你下去吧,有什么需要,我会叫你的。”
保姆飞快地说,“好。”
她离开后,我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
夜显得无聊极了,我看了会儿电视,但是从电视上获得不了我想要的信息,我叫了保姆过来,“你平时都怎么上网?”
保姆说,“我不上网,家里应该也没有网……”
我嗯了一声,“好的,我知道了,对了,平时申铭胥不在的时候,都是谁管这个宅子?”
她摇了摇头,“先生让我们听罗先生的。”
“罗先生?哪个罗先生?”我眼前一亮,“是罗岑吗?”
保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个请罗先生过来一趟吗?”
“这个……”
我垂眸淡淡勾唇,“怎么,申铭胥连我见什么人都管着。”
保姆赶紧摆手,“没有没有,那我帮您去问问。”
我等了十几分钟,本以为是见不到人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吸引了我的目光。一个黑色西装的保镖打开了门,罗岑就在门外,看到我,俊秀的面上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恬静,不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