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良宇用竹签拨弄一番药渣,又用一些杯碗过滤、分解,折腾了好半天,终于开口:“是苗人的蛊方,这些只是辅助药草,用来配合下蛊。”
大太保听罢脸色铁青:“这苗女对我父王下蛊,她要干什么?!”
“蛊虫已经不在药渣之中了,多半已经被蜀王服下,所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蛊毒。”柳良宇也没有准确的答案,他只能根据《修身三十六法》的记载做出判断。
大太保恨得牙根痒痒,骂道:“那贱人的手段如此阴险,如何能有证据?”他想了想又说:“二位神医,能否随我进王府,助我一臂之力?”
“不敢当不敢当,神医说不上,我尽力而为。”柳良宇心中还真是受用,居然被对方抬举到和慕容静一样的神医地位,不免有些得意。
梅真和慕容静在一旁看了相视一笑:“真是不经奉承!”
……
蜀王府内,大太保的独院中,柳良宇、慕容静、梅真三人已经换好了装扮,并且用上了慕容静的易容术,掩盖了真容。梅真扮作王府歌姬,每日跟着一大群歌女舞女们一起演舞。蜀王两位宠妃各自训练着一帮歌妓,梅真就混入苗女那一边,察言观色。慕容静扮作小丫鬟,每日主要来往于后厨厅堂,仔细查看食材。柳良宇却是一个小厮模样,打扫王府上下。当然,还有大太保和王府大总管为他们提供诸多方便,以免引起怀疑。几天后,三人将查探到的情况告知了大太保和老总管。
“蜀王的食物很正常,只是那苗女专门为他做了些药膳,看来是配合下蛊用的。”慕容静已经查明了那些药方。
柳良宇道:“她下的是木人蛊!”
“木人蛊?!”众人大惊,木人蛊是用木制人偶,控制中蛊之人的行为。
柳良宇接着说:“我打扫的时候检查了王府的每个角落,发现几个隐蔽之处藏有木偶人,也布了驱蛊的阵法。苗女想必是将蛊毒种到蜀王体内,然后驱动人偶控制蜀王。”
大太保大惊失色:“那父王岂不是成了他的傀儡?”
“她施法的时候便是这样,平常蜀王与常人无异。”
“她是什么目的?!”大太保和老总管无法理解。
梅真却说:“我发现有苗人和苗女暗中联系,偷听到他们谈话,谈到过要让蜀王下令划地什么的。”
“划地!”大太保猛然站起来,“我猜到了,是那块‘聚宝盆’!”
巴蜀里苗疆不远之处,有一块方圆百余里的盆地,此处四面环山,丛林茂密,土壤稀有,常年生长不是奇花异草,也有不少珍禽异兽,还有许多稀有的金铁矿产。此处被巴蜀人称之为“聚宝盆”。盆地被世代蜀王派重兵把守,成为皇家重要的资源产地。如此风水宝地,也引来了各方的垂涎,如意宫、苗人都在打它的主意。如意宫还是老办法,靠着联姻的方式,每年获得蜀王不少赏赐,而苗人不甘落后,干脆想办法要霸占这块宝地。
经过苗疆长老会的决议,挑选出了一名才貌双全,聪明机警的少女,进献给了蜀王。此女不愧机敏过人,发现蜀王体弱气虚,便投其所好,以壮阳药为掩护,给蜀王下了“木人蛊”,打算时机一到便控制蜀王,下令将“聚宝盆”划归苗疆!
今日,柳良宇三人识破了苗人伎俩,蜀王大太保立即便要向苗女发难,老总管连忙拦住:“少主,谋定而后动!”
大太保按下怒火,道:“三位请先助我破除蛊术。”
单纯的毒蛊或木人蛊,解决起来不难,但这苗女用的却是高深的二者融合手段,好在柳良宇有两本绝世秘籍,利用医术和阵法的结合,经过几天的努力,总算破掉了蛊术,但却一时解不了蜀王身上的毒。
夜深人静,一道黑影从苗妃的屋中飘出,急速窜出王府,想东疾跑。很快,黑影出了西都城,来到城外树林,林中出来几个苗人,问道:“师妹,出了什么事?”
黑影摘下面纱,赫然便是蜀王的苗妃,她怒骂道:“不知哪里走漏风声,有人破了我的蛊术,恐怕要对我不利,之后找你们来接应我,先回苗疆。”
“想跑?门都没有!”一声断喝,数十名高手仿佛从天而降,包围几人,为首正是蜀王大太保。
“不好!冲出去!”苗女大喝,几名苗人高手同时出手,往树林方向冲杀。
“刷!”大太保手中青龙戟一招“天龙出世”,一名苗人挥刀猛砍。只听“当!——嗖!——”,苗刀被铁戟震飞,铁戟势如破竹般穿透了对方的胸膛!
“盘龙翻天”——青龙戟毫不怠慢,第二招斩向苗人,那苗人双刀立推,却只见戟到刀折,同时斩落的还用他的人头!
“乌龙摆尾”——第三招时戟纂猛抽,“当!”一名苗人的双钩力不能敌,戟纂狠狠砸中腰眼,顿时尸身飞出数丈。
这套“神龙八戟”,是蜀王大太保看家本领,仅仅出了三招,便力毙三名高手。苗女在后面不禁心惊胆战,大太保铁戟一指:“贱人,束手就擒吧!”
只见苗女两眼湿润,娇滴滴道:“大太保,饶了奴家吧,奴家情非得已啊!”说罢缓缓向前,倒身下拜,突然,不知她身上何处洒出一片黑雾——“蛊毒”!
“潜龙闹海”!——大太保早有防备,铁戟螺旋急刺,撕开“毒雾”攻到,苗女慌忙用手中双钺招架。“嘎噔——噗——”青龙戟霸气十足,绞断了双钺,刺进了苗女的咽喉!
“哎呀哎呀,你轻点,把她整死了解蛊麻烦了。”柳良宇在后面看得直咧嘴,埋怨大太保。
大太保也有些懊恼:“唉,怪我,太生气了。”
众人解决了苗人,只好先会西都城,想蜀王解释了经过,想办法为蜀王解毒。本想活捉苗女,逼她解毒,现在只能自己想辙了。
蜀王的蛊毒已经深入骨髓,慕容静和柳良宇想尽办法,也只能暂时抑制毒性。被苗人这么一算计,蜀王怒气冲天,这一天便升殿议事,打算讨伐苗疆。
西都城中银安殿,蜀王身穿白色蟒袍,居中而坐,虽然年迈,但却是一派威严。殿前文武官员两旁站立,又有十几名太保站立身边。
蜀王乃皇家四大藩王之一,不但兵强马壮,而且妻妾成群,给他生了几十个子女。其中儿子十八人,大太保已经四十余岁,而小儿子十八太保还不满十岁!柳良宇站在一旁看着这十几个太保,心里偷笑:“说是亲兄弟,怎么看都像差着辈分。”
只听蜀王对群臣宣布:“苗人竟敢暗算孤王,孤将派大军踏平苗疆!”
多名文臣武将听罢,纷纷劝阻,请蜀王三思。虽然皇家统治天下,但苗人势力也不小,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如果发兵攻打苗疆,也要付出不小代价。
大太保明白蜀王的担忧,早已想好计策,连忙说道:“父王息怒,我看发兵攻打需要时间准备,怕苗人也有了准备,不如派高手潜入苗疆,擒贼擒王!”
蜀王听了众人的建议,冷静下来,暗道:“还是先搞到蛊毒解药,保命要紧。”于是他看了看柳良宇三人。
柳良宇何等聪明,立刻领会意思,上前施礼道:“蜀王千岁,各位大人所言极是,草民原因先行潜入苗疆,查个究竟。”他的意思蜀王也离开明白,找解药就需要他这样的行家。于是,蜀王点头,下旨意,巴蜀之地所有人力物力任由柳良宇挑选,尽快动身。
……
“嘿嘿嘿,大财迷,你吃大户啊!”慕容静看着柳良宇鼓鼓囊囊的行囊,笑嘻嘻说。
梅真也乐了:“这就是土包子进城,看什么都好。”
柳良宇满不在乎:“废话,这都是蜀王的民脂民膏,不如给我为民造福。”这次借着蜀王的旨意,柳良宇在西都城的国库里扫罗了无数珍惜药材,还有蜀王给的银票,也算收了他的诊费。
三人告别大太保等人,起身前往苗疆。
……
苗疆,地处巴蜀东南方向,地域辽阔,是苗人聚居之地。多丘陵而少平地,山势连绵起伏,地势险要,自古就是重要的边防要塞。千百年前,活动于黄淮流域部分苗族迁徙到此,开疆辟土,兴建家园,过着“自耕而食,自织而衣”的“世外桃源”生活。
苗人有自己的信仰,虽在皇家治下,却有自己的法度和习俗。皇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对待苗疆、回疆等特殊地域,并不派官员兵马驻扎,双方相安无事。
此外,苗人最擅长蛊术,堪称一绝。柳良宇等人无法自己破解蜀王的蛊毒,但知道解蛊之药,必在苗疆。只有潜入苗疆,才能找到解除蛊毒的方法。
……
雷山,乃苗疆圣地!苗人的总教坛便在此处。此时,几名苗人长老正在总坛议事。
“阿娇死了。”一名长老恶狠狠地说,“被蜀王发现了她的图谋。”
“蜀王若是发兵过来,我们还要早作打算。”
“我已经将人马布置下去,他们敢来,拼个鱼死网破。”
“可惜了,那块宝地看来没指望了。”
“未必,蜀王那家伙也活不了几天了,等他归天,我们或许有机可乘。”
“汉人高手不少,居然能识破阿娇的蛊术。年轻的弟子们没几个能赶得上阿娇啊。”
“识破也没用,只要没有我们的解药,谁也救不了蜀王。”
……
“哈哈,老姐,这苗疆的东西怎么都怪怪的,比回疆那地方还要古怪得多。”
“这苗疆人最擅长古怪的手段,我们要多加小心。”
“我师父说过,苗疆的奇花异草颇多,但汉人很少在此居住,所以对这个地方我们了解甚少。”
柳良宇三人一路走来,眼前的事物倒是让他们觉得新奇,只是一时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突然梅真若有所思:“我们去苗疆腹地吧,或许那里能有收获。”
苗疆腹地,在雷公山北麓,清水江南岸,地势由西南向东北部倾斜,那里,正是苗人最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