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沙发座垫下掏出了一把枪。
一把精美的——柯尔特M1911。
......
“怎么样，怕了吧？哈哈，哈哈，你再厉害，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怕枪，怕我手里的枪？”陈木海激动地喊道，然后试图站起身，然而因为之前见到秦风惊魂未定，尝试了两次才站起来。
秦风只是看着他，并没有什么表情。
“你知道吗？”秦风说道。
“什么？”陈木海问。
“当你拿起枪的时候，就要有被人杀死的觉悟了。”秦风说道。
还未说完，秦风身形雷动。陈木海心中本就已经震惊，受到刺激，哪里有扣动扳机的觉悟，秦风甚至都没走出之字形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秦风伸出右手抓住陈木海持枪的手臂，抬向空中。陈木海吃痛，却死死不放下枪。
“枪并没有给你勇气，这只是你怯懦的表现。”秦风轻声说道，手上又加了点力道。
陈木海喊叫着松开了手枪，秦风左手接住手枪，松开了右手，然后向后退了两步。两只手娴熟地将手枪拆解成了零件，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黄澄澄的子弹就这么散落在一旁。
陈木海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疼痛的另一只手的手腕，忿忿地看着秦风。然而，也只是能这样看着他。
“浙江下家的事情是我做的，那两个学生也是我抓到警察局的。你也不用隐瞒什么了，‘未成年’并不能给你当做挡箭牌，我劝你将所有的东西都说出来，这样也许量刑的时候能减轻不少。不然，等你现在逃出去，到了成年的时候，你这些罪行足够你死几回了。如果我消息不错的话，你好像再过一个多月就十八了吧。”秦风说道。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我作对？本来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计划实现，可是都是因为你；先是破坏我跟李紫兮的事情，接着又去找信贷公司的麻烦，本来李家就要被拉下台，就连李紫兮他爸爸的所有资产都会消失得一干二净......都是因为你的出现，为什么，我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要跟我家处处过不去？”陈木海咆哮道。
秦风摊开手，“怪我喽？”
秦风继续说道：“你说不说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知道你不是‘十二罗汉’，学校里我早就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要不了两天，你那个师父‘十二罗汉’就会现出原形了。你可别天真地以为这时候能逃得出苏城，你真的以为军队已经撤离苏城了？”
陈木海已经说不出话来，然而秦风也失去了耐心，他也不想再浪费自己的耐心了，掏出了顺手从那几个手下身上拿走的一部手机，打通了报警电话，然后离开了酒吧。
沙发上那些D品，还有桌子上那把手枪，证据已经够了。
陈木海的枪，还有他话语里透露出来的信息，都表明了之前那个长江信贷公司是和他们陈家有合作关系，甚至更深。
警方赶到酒吧的时候，发现了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地陈木海，还有数量惊人的D品以及枪支，在仔细搜索了整个酒吧之后，找到了酒吧地下室里一个巨大的D品加工间。
然而最后都没找到那个报警的人是谁，警方在调出附近路口的监控录像的时候发现，当天那个时段的所有录像，全都被删除了。
......
准备回去的秦风，却没有感到轻松。丹尼尔还没有抓到，而自己这边的事情也没有处理完，越是清理这些罪犯，越是能发掘出丹尼尔存在的痕迹，那个男人恐怖与强大的一面便更加深入秦风心中一分。
“得赶紧将事情解决，去香港啊。该死的。”秦风对自己说道。
......
学校放学时间，郝仁像往常一样正准备离开，却被两个体育老师来叫走了。郝仁还想发短信给秦风，却被两个体育老师偷偷按住了手机，丢进了垃圾桶。
“我们老大，想安静地和你说会儿话。”一个体育老师小声地对郝仁说道。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已经走光了，郝仁这个时候无人求救，秦风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天都没见到人。郝仁只能在两个体育老师中间随他们去化学试验室了。
“他妈的，早知道在警校的时候应该多花点时间学点防身术而不是只顾着追妹子了。”郝仁心里想道。
几分钟后，郝仁来到了化学试验室门口，在前面一个体育老师的带领下，郝仁和他一起穿过实验区进入了到了实验室里面的小型独立实验间。而另外一个体育老师则留在了实验室门外，防止有人想要进入化学试验室。
来到标牌上写着“实验室B-1”的实验间门口，领头的体育老师来开了厚重的门，然后示意郝仁进去，郝仁看了一眼那个块头健壮的体育老师，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了进去。然后那体育老师带上了实验间的门。
苍白的日光灯管将实验间照耀得惨白，一个人正背对着郝仁在实验台上弄着试管和器皿。
“你没有履行承诺。”那人说道。
“我想你肯定是搞错了。东西我送到了，至于他们怎么被抓的，我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出了省，有些事情就不在你我的掌控之中了，也许那个人被浙江警方已经盯着多时了。”郝仁说道。
那人不说话，依旧在弄着手上的东西。郝仁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讨厌说谎的人。”那人的声音忽然像是从罐子中传来的一般沉闷。
郝仁向后退了一步，看到那人转过了身来，脸上戴着一具防毒面具，而他的一只手上拿着一次性针筒，另一只手朝着郝仁喷过来一些雾气。
郝仁抬起手臂想要挡住眼睛，却不料吸入了一小口那气雾似的东西。随即，他掐着自己的脖子，试图不让雾气进入呼吸道，但是一切都太晚了，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眼皮沉重了起来。
戴着防毒面具的人缓缓走到了郝仁面前，看着他，看着郝仁。
郝仁从面具里认出了他，“是...是你！”
而那人手上的针头，已经扎进了郝仁的血管里。
“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郝仁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
回到学校的秦风，正巧赶上了十五班的学生去操场进行训练。没想到的是，连小明和赵涵雪也都加入了和学生的训练之中。赵涵雪看到秦风的时候，也只是打了声招呼，便继续跟着学生们走了。
也不知道那些事情在她心里有没有造成影响？秦风忽然想到。
看着她短发的背影，秦风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之，只能祝福她能够走出那一段阴影吧。减少了训练量的付天和萧蔷，将更多的时间留给了小明和赵涵雪进行秦风之前的答题训练。这样一来，倒是轻松了秦风，所以他便准备去找郝仁。
不过郝仁却不在办公室，就在秦风掏出手机拨打郝仁的电话，同时准备离开的时候，秦风听到了办公室里某个地方传来了手机震动的声音。一开始秦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便挂断电话，然后再次拨打了郝仁的电话，那震动的声音竟然消失之后又再次响了起来。
秦风皱眉，扫视了整个办公室，一股不详的预感笼上了心头。手机没有挂，循着那一丝震动的声音，秦风最终发现了在郝仁办公桌下垃圾桶里的手机。
“糟糕。”秦风道。
能将郝仁带走，还将他的手机扔进垃圾桶，说明只有可能是放学后其他人都走掉的时候带走他的，而且那个（些）人一定是学校里的人，不然不管怎样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秦风刚回来没多久，这说明郝仁刚离开没几分钟，但是学校这么大，他有可能被带到了任何一个角落，甚至有可能会被捆住手脚扔进了湖里。
一定是“十二罗汉”被惹急了，想要杀人灭口了，秦风握了握拳头，狠狠敲在了桌面上。
没有犹豫，秦风立即跑去监控室。
办公室里，那张被秦风敲击过的桌子，忽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
光，忽明忽暗。
亮的时候，刺眼，暗的时候，心慌。
似乎是走道，似乎是房间。
眼前的景象有三个。不对，有四个。不，不知道有几个。全都重叠在一起。
耳朵好像是被塞入了水泥，那些声音听起来好刺耳。喉咙也好痛，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说不出话来。
身子像是灌了铅一般，可是为什么在飞？
有好多的蝴蝶、星星，还有水母，蜘蛛...
不停地睁眼，闭眼；可是就是醒不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阵味道像是潮水涌入鼻子一般钻进肺里，呼吸不过来了。
郝仁忽然清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被捆在了一张轮椅上。而再环顾四周，这里好像是——学校天台。
摘掉了防毒面具的男人，坐在一旁，抽着烟。
“我并不想杀你，是你逼我的。制D这件事情，本来是有钱大家赚的事情，可是你非要跟我过不去。几年前我从南方来到苏城，本想安安静静做个化学老师，不想再制D品。可是造化弄人，我女儿得了重病，我花光了积蓄，而她的治疗却根本没见效果。我恳求那些医生帮我女儿先治疗，可是他们说没有钱就没法住院，就没法治疗，将我女儿从医院赶了出来。这期间，我重新制作了D品，却还没卖出多少，她就死了。”
郝仁听着，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人性，丧尽天良做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要去问被你害得跳楼的那个女孩。”郝仁说道。
男人站起身，似乎是自嘲，似乎是绝望，“放P，那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我从来没强迫过他们吸D，都是他们禁不住诱惑，才会自食其果！看看那些可悲的人类，自私自利。我见过一个男人，为了吸一口，将他老妈的棺材本都拿出来换D品；我还见过一个男人为了吸D，让他老婆出去卖，赚钱给他吸啊；我还见过一对夫妻，卖了他们的女儿换钱为了那一小口的快感啊？他们可怜？他们真是可笑啊——卧底先生！”
郝仁一惊。
“你当我是白痴吗？我当真不知道你谁？你是郝仁啊，是拯救了这个学校的人。凭你的本事，怎么可能只是个普通的老师，你就是卧底。那个秦风，我本来是怀疑他的，不过我调查过他，他不过是个早年在武校学过功夫的富二代罢了，害得我还提防了他很久。不过这次，卧底先生，只要杀了你，所有的事情就可以解决了。”
“你准备把我从天台上扔下去？就不怕到时候尸检出来残留的化学物质？”郝仁脑子飞速地转动着，想方设法和眼前这男人斡旋，争取时间。
“这你不用担心，我对自己的化学水平还是有信心的。到时候别说化学残留，就连学校的监控视频记录都不会有。”男人道。
男人走到好人身后，推动着轮椅。
郝仁心跳加快，却没有说什么话，这家伙摆明了要让自己死，说什么也没用了。
“反正你的葬礼上，也就你的父母会替你哭泣了。真希望你父母给你买了保险，这样他们还能拿到保险金。”男人说道。
“喂喂，十二罗汉，你这样把人推下去真的好吗？”忽然从天台入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男人转过头，秦风正拿着手机对着他。
“或者，我应该叫你‘姜山’先生？”秦风说道。
紧接着，从秦风身后，又来了两个保安。
“呵呵，是你。”姜山刹住轮椅，转过身看着秦风。
“是我。你还是乖乖投降吧，警察已经在路上了。”秦风说道，不过心里却在想：今天警察可真忙。
走上前，同时秦风示意身后的保安不要动作。
姜山和秦风之间有大概十米的距离，秦风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