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情:女人,爷宠你 第326章 你疯了吗
作者:土豆炖牛肉串串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你去了哪里?”

  十三怀抱斗篷探头探脑将要进门,被突然出现的男子厉喝一句,当下一惊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穿的极为臃肿的女子堪堪抬头,这才看清面前立着的大墙是依旧一袭灰袍消瘦不已的男子,当下直起身没好气道,“哟,这不是百沐大人么,今儿个怎么得了空有闲心来这里堵我啊?”

  面若冰霜的男子并不理会十三的揶揄,用着一贯冷冰冰的语气继续,“你是不是去了火场?”

  被猜中了去处,十三当下有些讪讪,然则猛然想起男子并不知千语还活着的事情,心下跟着坦然了许多。没有了不安,反倒先将了百沐一军,“你居然跟踪我!”

  百沐对女子的控诉选择了无视,缺暗自自怀中掏出个薄薄的布包递了过来,“这东西还你。世上已无千语此人,她的事情你也少掺和!”

  很熟悉的布包,却不是方才不久前被她放到废弃火场的那个么?

  果然还是跟踪了她?!

  十三气急猛地一把扯过,宝贝似的揣到怀中,这才指着男子鼻子带着失望不已的神情道,“百沐,我居然不知道你是这种人!跟踪我,身为同僚还不相帮于千语,你明明知道——哎?不对!你怎么知道千语还活着?”

  分明是要指责他的,可是临了自己却又先乱了阵脚,百沐扶额,颇为无奈的轻叹一声,“你天天往外跑,又能知道些什么?”

  说的好像她错过了很多好玩的事情似的。十三不满的撇撇嘴,心道被抓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顶多再跑一趟就好。反倒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短短数月,她还是从前的她,可木头已经不是以前的木头了,日后还是尽量少打交道的好。

  这一滞留,还没有停了片刻,十三就觉得凉气嗖嗖的蹿上心口。抖了抖手臂间挂着的斗篷,绕搭着披到了身上。又对着手指哈了哈气,心里盘算着天气这么冷,一会儿回去若不煮碗姜汤喝,恰好还有存了许久的宝贝千年人参,跟乌鸡炖了说不定能驱些寒。

  许是天气的关系,十三总觉得最近很冷,穿多少衣服都总觉得不够。还时不时的犯困――

  其实说起来,这人对她的指责是不对的。她虽然以前喜欢外跑,但是最近完全是开启了冬眠模式。

  就是今日,若不是得了千语的消息让给她去找什么遗忘的胭脂盒,她才懒得出门呢。当然布包里还有那本匪夷所思的画册――因为实在看不懂,毕竟又是送到千语旧居,不给她再给谁?

  十三倒是一点也不担心那些东西被偷看过。毕竟她的智商都看不明白的,那块笨蛋木头就更不行了——十三一直都对这点深信不疑。

  “说吧,尊主叫你找我什么事?”着急回去,十三就着斗篷愈发裹得紧了些,却是问得漫不经心。

  百沐并不着急回应,反倒是伸手一拉,宽大的手掌即贴到了十三的额头。

  突然被这样对待,十三也不知怎么回事,顿觉有些窘迫。尤其那人眸子还清澈无比的望过来,简直就好像故意在看她的反应一般。

  十三手臂伸直了将男子坚硬的胸膛推开了些,别扭的别过头,“你发什么神经――”

  “嘘――”呼出的热气丝丝撩动着十三的耳根,万年一个神情的男子轻声,“不要吵。你好像……生病了?”

  “边儿去!”原本以为那人要卖什么关子的,但闷了半天却是这么一句,十三奋力推开百沐,随即转身离开,手掌还不忘竖着随意晃了晃,“生病没生病我不比你清楚啊,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百沐眼睁睁的盯着女子愈行愈远,本来要出口的话哽在喉间,彻底没了声息。

  十三的窘迫只是持续了一会儿,因为就在她一边哆嗦一边往住处跑的时候,有人拦了道。

  是一全身裹在黑色头蓬中的人。背倚在树干上,双脚交叠,一条笔直的腿微曲从袍角的一边露了出来——端的是风流倜傥的样子,只可惜兜帽太厚,头发太长,不像佳公子却像是个女鬼!

  十三驻足,“阁下是何人?”

  虽然在询问,十三心底却径自打起了小算盘。

  自从进宫之后她就一直住在长生宫。毕竟是尊主母妃的寝宫,守卫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这个时候有这么个人出现,要么,是尊主请来的贵客,要么,该是武功高强无人察觉到。

  这个人会是哪一种呢?

  “十三姑娘,尊主有请。”是与木头一般无二冷冰冰的声线,却又带着些沙哑,一字一顿又咬字清晰,仿若那话不是说出来的,却是挤出来的。

  十三心口一沉,却仍旧面色如常,狗腿似得凑近了些,讨好般的笑笑,“呐,公子,听你这语气也是给尊主办事的人了,只不过,先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会生疏的叫她“十三姑娘”,可见并不是他们这一帮子出来的人。莫不是楼里新选拔出来的?

  男子步履匆匆,背影笔直,不一会儿就把十三远远的甩在了后面,摆明了懒得搭理她。

  十三并没有遇难而退,反而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天气其实也还不算太冷啦,若不,你摘下兜帽来给我瞧瞧?”

  斗篷人依旧不搭理。十三却是愈挫愈勇,竖了手掌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保证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就给我——瞧……”

  十三一边说着,另外的一只手偷偷摸摸的伸到后面准备趁其不备摘下兜帽的,然则明明步履匆匆的男子却蓦地停下,长袖一甩,登时犹如软兵器一般打了过来。

  十三一个闪身退后几步,却是点儿背的可以!踩到了圆石,裹成球的身形却要发挥它身为此形状的优势——眼见着就要滚落开来!

  关键时候,冷冰冰的斗篷人还是伸手拉住了她。

  掌心的温暖就着手腕处的脉搏的跳动一下一下的蔓延了开来,十三不想承认,但是这一刻突然不想让男子放开手了。

  鼻子一酸,脑海底有个浅淡的身影渐渐浮了上来。

  百沐。

  这手心的温度,为何与那个人会那般相似?

  十三也不知道自己这突然是怎么了,突然间就好似得了重大的委屈一般,难受的很,也想哭的很。

  然而诡异的是,十三没得言语,那男子竟也没有放手。分明已经站稳很久了,根本不需要那人出手相护,然而那人却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

  还是十三先反应了过来,然心里脆弱又不想男子看了出来,当下抽了手掩饰道,“不过就是看个样貌罢了,公子即使不悦好好说就行,却也不至于对娇弱女子下狠手吧?”

  面对十三的指责,斗篷人不恼怒也不辩驳,却也没有道歉,只负手转身,幽幽道,“姑娘以后还是莫要做这等危险的事情,毕竟习武之人下手也没个准。尤其,姑娘现在又不是一个人。”

  切!这难道是把错归结到她的身上了么?十三心知自己有错,可一个男子居然如此斤斤计较还是叫她心有不甘,愤愤的追着上前,刚要开口质问一番,脑中灵光一闪,一句话跟着跳了出来。

  “姑娘现在又不是一个人。”

  这是何意?她分明就是一个人,难不成还带了一个……

  匪夷所思的畏寒,嗜睡,还有****的懒散——十三突然把手伸向自己先前被男子扣住的那手腕。然而只是片刻之间,十三倒退着差点蹲坐在地!

  诊脉容易,但是十三第一次发现叫自己相信自己诊的脉象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居然——

  斗篷人原本在前面带路,走了几步却发现女子没有跟了上来。略有些不悦的回身来寻,却发现先前还一脸调笑的人,猛地甩开了自己的手臂。身形跟着不稳,颤抖着,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男子喉头一哽,隔了许久才试探的问道,“姑娘难道不知道自己——”

  “闭嘴!”伴随着尖锐的一声叫嚣,女子猛地扑上前揪住了男子宽大的斗篷,迎着那黑漆漆的看不清面容的兜帽,眉眼中却满是愤怒和不安,“你看看我,还是个姑娘家,怎么可能有了身孕?”

  等到十三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却也已经晚了。蓦地松了男子的领口,倒退着背过了身。

  人家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出她有了身孕,她那般的说不等于是打了自己的脸么?

  如何是好?这要是传出去,她一世英名可就全毁——慢着!这是重点吗?关键,这孩子是谁的?

  她好歹也算是半个医者,这没有合合哪会有孩子?可是她武功高强不说,还一身的毒,没可能有人瞒着她做过什么,可是她分明没有印象——

  女子瞳孔蓦地睁大,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凌乱的脚步向后倒退着终于还是瘫坐到了地上。斗篷人本想提醒女子身体虚弱就不该坐在雪地中的,然看着那般神情,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十三沉沉的低下了头,双手却紧紧的绞住了衣摆。

  没可能有什么人背着她做什么事情,因为,那件事情,她本来就是知道的。只不过,就在那晨光尚未出现的清晨,她蹲在刮着瑟瑟冷风的窗户上,望着那人沉睡的眉眼,曾经暗下决心要忘记来着。

  明明想要忘记,可是,上天却偏偏用了这样残忍的一种方式来提醒她。

  难道连忘记本身也是那么困难的事情么?

  “十三,可是哪里不适?”

  冷不丁的听到百沐的声音,这让还沉浸在震惊中的十三一瞬间回了神。本以为是幻听,然而额头上温暖的触感去彰显着那人真真切切的存在。

  十三猛地将来人推到在地,急速爬起来,奔到斗篷人的身侧,拉着那人宽大的衣摆,催促道,“不是说尊主他老人家找我有事么?快点走,莫要让他等急了。”

  “十三!”这般闪躲百沐若是再看不出来都算瞎子了。径自起身,连身上沾染的雪花都来不及拂去,厉声而呼。

  “啊,那个你也知道尊主一向没什么耐心,等不了,有什么事情咱们稍后再聊啊!”

  能够蒙混过关吗?声音有没有颤抖?笑的还自然吗?十三的心中一时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实际上她已经无暇顾及男子会有什么反应了。

  抓着斗篷人的指节已经发白,身体前倾——要快点离开这里才行!

  她还没能够接受那般事实呢,若是被百沐看出什么的话,若是让他知道的话——

  二人前行,百沐伫立原地眼睛却紧紧的望向女子与斗篷人拉着的手上。她居然会那么亲昵的去拽其他的人,即便是要掩饰什么,可这在从前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心思一动,随即追了上去。

  十三走着走着眼角余光瞥着灰衣男子追了上来,愈发加快了脚步,却见那人在其后也跟着提了速!忍无可忍,十三终于愤慨难平,驻足转身,“木头你跟着我做什么?”

  “正好要去尊主那里询问事情。”

  言外之意,并不是跟着她,只不过是恰好同路罢了。

  十三恨恨的追上,猛地把人拉了住,“百沐,各有任务,却也有个轻重缓急先来后到,你便不能容后再议么?”

  本来,十三松了那斗篷人,百沐是欢喜着的,然而眼角瞥到那斗篷人脚步不停的离开时,女子眸光跟着追随了去,刚刚要妥协的事情出口即成了抬杠。

  百沐神色淡淡,“此事事关重大,必须优先而为!”

  十三瞪着男子看了片刻,见着那人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索性一松手道,“那好,你先去吧,我不跟你抢!”

  语罢便要转身向着反方向离开。百沐眼疾手快就着后颈领口把人捞了回来。

  “让给你还不成么?”十三挣扎无力,反倒是动作幅度过大,有股子咸酸将要喷涌出心口。当下立马噤声。

  百沐并没有觉察到十三这般小动作,反而提了领口疾走,冷冷的声线跟着飘落在风中。他说,“莫让尊主他老人家等急了,还是快点走吧。”

  用的是跟她先前一样的托辞。光听这话,十三就知道这人定是与她杠上了。

  然而就在这过程中,斗篷人远远的走在了前头,不说帮她说句话了,甚至连问候的心思都没有一分。不过,就着斗篷人没有当着百沐的面把这事情捅出去这一点,十三心中还是颇为感激的。

  就在同一处宫苑,长平王所处的地方转眼即到。黑色斗篷人在前敲了门,听得内里应答,这才领着二人进了去。

  到了尊主的地盘,百沐也不好继续那般样子把十三带进去——就在门口的时候松了手。

  十三逮了机会想要退下,然而不期然内里传出一声,“十三!”

  但是那刺耳的声音便叫十三跟着进了门去。

  虽是白日,又燃了炭火,但是十三一进门还是自觉一股子冷气扑面而来。长平王还在往常的位置拿了本书在翻阅,斗篷人伫立那人身侧,百沐率先立于下首,十三眼瞟着火盆拐了个弯凑了过去。

  刚刚伸了手出去将要搓吧搓吧,堂上男子将手中书卷轻轻放在桌上,“十三,有个事情得你去做。”

  “啊?”十三一时不备,下意识脱口而出,“为什么是我?”

  一室寂静,十三尴尬的咳了两声,小声辩驳道,“属下的意思是,自知顽劣不堪大任……但是百沐却是不同,重要的事情还是交给他——”

  这辩白苍白的程度,连十三自己都觉得无力。

  然则就是这般境况,长平王居然罕见的解释道,“百沐要去寻他的发妻,而且这件事情,他也——”

  后面面具男子说了什么十三根本就没有听清,轰隆作响的脑海中飘着的只剩下那一句“发妻”。

  发妻,百沐的发妻难道不是那个——狐狸精吗?

  他想要把她找回来?

  即便是知道那女子根本不愿意留下来,跟着云婉跑了,却还是要找回来吗?

  这个时候,长平王却是跟着下了命令,只道,“城东同福客栈,速去解毒。”

  时间地点以及需要完成的任务俱备,十三却蓦地一颗心沉在了谷底。

  客栈,解毒——

  她可能不知道许多事情,但是碰巧还是听了些市井传言的。当然,因为身份特殊,机密性的消息多少也听说了一些。

  那晚,秦太子挟持了一人逃出了地牢,而尊主百般疼爱的那位,根本就不在宫中。被挟持的人是谁确定无疑,那么需要解毒的人是谁,也无可怀疑了。

  “属下可以速去,但是在这之前,可否多问一句?”

  十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意识分明还像是在游离着的,甚至也还如先前一般没有平静,然而嘴角翕动,平稳的声线跟着流泄而出。

  长平王眸中满是威胁意味,方才还比较客气的语气登时变了味,“十三,你跟了本尊这么久,难道还不知不该问的不问么?”

  “属下自然知道。”还是那样不卑不亢的语气,十三不受控制的终于还是脱口而出,“但是,还是想问一句,在尊主的心中,千语姐姐算是什么呢?分明也不是妹妹,但是,您可曾有一刻,为她动过心?”

  为什么千语都不再期待不再疑惑不再愤懑难平,可偏偏忧伤的会是她呢?

  明明,那答案她是知道的不是吗?

  然而脑子里,胸腔中有什么东西纠结着,拥挤着,似乎一瞬间就会喷涌而出。

  如果,不是想要知道尊主有没有爱过千语,那么她想要知道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呢?

  “十三!还不跟尊主请罪,你怎能如此冥顽不灵?”女子神情恍惚,这却是坐实了百沐关于她生病的猜测。一方面斥责了女子,另一方面将要用生病为由为她开脱,然而还没来得及出声,女子突然轻笑了一声,出声反问——

  “十三冥顽不灵不是一两次了。怎么,你便是今天才知道么?我本来就无可救药,除了会惹祸什么都不会。不招人待见本也怨不得旁人。可是千语姐姐呢?”

  十三转向长平王的方向,突然悲戚道,“直至最后,心里念的还是尊主,还嘱咐我好好待云婉,不要为难她,可是她有什么好?”

  “能好到抵得过多年的陪伴吗?分明连理解都做不到,只是一个挂名的发妻罢了——”

  出声的时候,心底的喧嚣一瞬间停了下来。

  陪伴,理解,挂名的发妻——十三一瞬间明白的自己真正想要问出的什么。

  长平王没有出口,却是下首的百沐禁不住厉声苛责,“十三,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十三缓缓转向百沐,眉眼中满是悲戚。

  疯了吗?或许是吧。若不然,怎么会那么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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