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神话 第二章 龙渊老人
作者:小藏龙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在世界的另一边,高中生钱越天正被一群人围着,他蜷缩在地上,承受着来自四面的拳打脚踢,疼痛像风暴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身上,但他只是紧咬住嘴唇。

  这种忍耐却让周围的人更加愤怒,咒骂声与喊叫声不绝于耳,冷清的学校门口,这时成了人间地狱。

  两分钟过去,其中一个圆脸少年听见很远之外有警笛声传来,立即停下右拳,慌张地拉扯着旁边的人,高声说道:"哎,警察!"

  其中貌似是领头的高个儿青年回头看向少年指的方向,对着人群骂道:"我艹,呸,我们走!"

  "这次条子们怎么来得这么快?艹了。"小队里响起一阵抱怨声,不过还是识趣地上了青年的车。周围看热闹的行人也是懵逼了,纷纷作鸟兽散去。有两位年轻工人观看了整个围殴,最后也只是怜悯地看了看地上打滚的年轻少年,然后摇了摇头走了。

  在那个时刻,钱越天试图平静自己,并且在脑海中循环播放一些温暖安定的画面,他当然做不到,愤怒和羞耻在他的血液里翻江倒海,汹涌不息,而他毫无办法。少年蜷曲在校门口的水泥地上长达五分钟后才挣扎着战起来,他的右腿有些跛,蓝T恤和灰短裤都布满灰尘,半张脸被烟灰和血液混合的污垢盖着,看不清眉目的形状。

  咬了咬牙,钱越天尽了全身力气大吼一声,吼声在凌晨二点的偏僻街道上,惊雷一般响彻,随即很快消失在黑暗深处。

  下个月前,我会把今天丢掉的东西夺回来,高宏。

  少年默默发誓,在昏暗的灯光下,眼神滚烫而有神。

  他在墙角下找回自己的手机,还好没坏。打开发现几个来自母亲的未接电话和大狗的短信。"天哥对不起,因为给我们出头害得你被高宏的人追。"钱越天关掉短信,屏幕停留在母亲的电话那里。

  凌晨一点钟,这不是家人会打电话的时间,也没有留言,肯定有急事。拨通电话,钱越天尽力压制自己的声音,装得像快要睡觉的慵懒声调:"妈,怎么了?"

  "你尽快回来家一趟,坐明天的车,我会跟学校请假,你爷爷他……今晚回家时,身上有几十厘米长的刀口,人快不行了,最多坚持两天。"钱母颤抖着说。

  犹如被人狠狠得从面前一击,钱越天愣在原地,不顾身上疼痛,快跑回宿舍,上网订了凌晨的车票。当夜梦中,钱越天是手持锋刃的异界武士,爷爷带着他在战场上扫荡反贼,每个贼都长了张高宏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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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钱墨风在次日黄昏时就走了,小天走进祖宅的院子时,老人已经咽气,落日把钱家老宅染上几层金色,门口的百年老树叶子像是镀了层金边,钱越天恍惚间觉得,去年去灵隐寺游玩时,看到的也是这幅景象,爷爷走时有佛光隐现,是个好兆头。

  他拿着一枚戒指,进了宅子深处的小树林里,躺在树根边发呆,钱越天前日洗了个澡,恢复了些英气,他原本就黑头黑发,身材结实,昨天的皮肉伤经过一夜的恢复,也只是在眉毛处留下几道淡淡的疤痕。同其它高中生一样,15岁的钱越天平时喜好在同学面前吹吹牛逼,可私下时情感细腻,总的来说,是个受人欢迎的小人物。而这些特质,和钱家一贯的真诚耿直,侠肝义胆结合起来,却让钱越天成了老师眼中的刺头,他第一天见外校人欺负同班同学,第二天晚上就找了兄弟报仇。如此反复,必然会招惹些敌人,比如高宏。

  现在他没心思想什么学校风云,注意力全在他手中的戒指上,母亲告诉他这是爷爷生前嘱咐留给他的,其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用食指摆弄着古朴戒指,它大小比通常钻戒大了足足三倍,套在手上能遮住半根指头,戒指的中心中心镶了一只咆哮狼头,银毛锐牙,栩栩如生。整个戒指风格古朴,钱越天之前只在电影里看过这种戒指,风格酷似魔幻电影里的兵器。

  "小朋友,小朋友。"正打量着爷爷的遗物,钱越天忽然听到有像是在呼唤他的声音,像是来自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他"唰"地坐起身子来,右腿的伤被撕扯到,隐隐作痛。

  "呵呵,不是那儿,你看你的手上。"小天环顾四周,树林里寂静无人,只有他自己,而这个奇怪的声音还在继续,他随着声音的引导看向自己手中的狼头戒指,难道?!

  他对着戒指沉着地低语:"你是谁?"

  "哈哈,小孩没被吓跑,定力不错,"几声轻笑,老人的声音继续道:"我风歌,在你爷爷的配刀龙渊中寄居了许多年了,是个普通器灵,不过现在我要讲的事情,比我是谁要重要的多,你先听着。"

  啊?钱越天被这信息量颇大的一句话搞地有些糊涂,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奇怪老人要告诉我什么?

  小天没出声,听着老人继续道:"你爷爷忽然中刀,然后生死未卜,不是意外。"

  "那是?是谁干的?"血液上涌,少年的急性子让他打断了老人慢悠悠讲着的故事。

  "呵呵,纵横王朝的首相法师,独眼。你爷爷所处的这个大陆的信仰,由十二主神统治掌管,而墨风就是战神马尔斯的最后一位后裔,王朝忌惮他的实力很久了,颇于墨风和其霜狼氏族在大陆上的影响力,一直没有动手,而今天,哎。不过独眼应该没想到的是,即使血统不纯,你钱越天阴差阳错地继承了战神的天赋,马尔斯还有后人。"老人微微地叹了口气,像是把所有情绪都隐藏在了这口气里,虽然他没有肉身。

  "我艹,我去砍了独眼。"

  "小朋友有这个心是不错,不过你现在知识不如大陆上任意一位八岁孩童,而且对咒术一窍不通,战力连地阶都不到,怎么去挑战位达天启,德高望重的法师?"

  钱越天不知不觉紧紧握起拳头,同时试着分解老人的话:"等等,天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混混啊。"

  "呵呵,老朽说了你有,你就肯定不会差。你爷爷没有告诉你,你在三四岁时曾显示出过过人力量,能把长矛兵器投掷千米,他为了你的安全,你父母是世俗凡胎,他也不想让家人承担风险,就把你的战神血统暂时用咒术封住了。他本不想让你接触德拉科大陆的血雨腥风,权力之争……可是事情发生至此,墨风临死前只能如此选择,不然恐怕今后数千年内,无人会得知关于他的真相。"

  小天听地有点懵,这,难以置信……我其实是,异世的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你试着清空思想,集中于戒指上,与戒指互相感应。"

  感应,什?

  钱越天被接下来的情景惊地瞪直了两眼。

  戒指上的狼头颤动,宛若活物,抖抖颈上钢毛,从眼神处释放出淡蓝色光晕,光环迅速波及狼的全身,狼身以狼头为中心逐渐变化成蓝色,像是成了活物,它双蹄落地,咆哮狼头摇晃几下,奔腾至空中。

  数秒内,耀眼蓝光围绕着钱越天的左臂。

  手中多了一把好似冰霜凝结而成的刀,外部晶莹剔透,内部镶嵌着刀刃,上有他看不懂的泛着蓝光的符咒,俯视刀身整体,寒光凛冽,锋刃飘渺,彷佛冰龙盘卧其上。他的手臂环绕着冰封战甲。

  从对刀身的惊叹中抬头,钱越天发现前方半空中多了一位悬浮着的老人,老人着一雪融长袍,双腿在空中盘卧,阳光透过他的花白胡子,照在草地上。

  老人开口,声音雄浑:"嘿嘿,小朋友,你手上就是龙渊刀,现在我得领你先去趟氏族内部。"

  钱越天激动地讲不出话来,对着刀刃和老人啧啧称奇,他感觉虽然近了黄昏,太阳却照耀如同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