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破绽，那就是你被追杀了。”飞虎对孔宣说道，“我和你交手过。那时候你虽然不是界主，却有了界主级的战力。那次战斗你没有死，涅槃活下来了，并且偷偷的学会了我的修真术，躲过了那灭世的劫难。那次灭世，所有活下来的修士都会实力大增，即使凡人也能蜕变成仙神。你不可能没有进步。”

　　“也就是说，你的境界至少是界主级，并且既有可能达到了星神级。以你不是界主，就有界主级战力的情况来看。你成为界主之后，战力也不会太弱，至少也有界王级的战力。这样的战力被追杀了，是说不通的。”飞虎说，“即使这三个天道氏手中有那方天印，却也不可能让你毫无还手之力，需要仓皇逃窜的地步。

　　“第二个破绽，那就是你说自己被追杀，让我逃走。你生来便具备了大神通，傲骨天成，怎么会轻易说出‘逃走’两个字？尤其是你眉宇间傲气没有消磨，且知道我的实力还在你之上。你却还劝我逃走，可见你在演戏。”

　　“第三个破绽，你一身傲骨，站在那里都有一股凌厉气质，宁折不弯。像你这样的人，即使身处绝境，也会从容不迫，淡然处之，即使再狼狈，也不会露出慌张的神情来。可是你还是露出来了，可见你在可以做作，靠近我别有目的。”

　　“第四个破绽，你说你受了重伤。可是你虽然气息紊乱，长袍沾血，但是你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底气浑厚，即使受了伤，也不会有你表面上看起来那般严重。这还不是让我断定你没有受伤的依据，因为你很可能受了重伤，却怕我乘机杀了你才假装中气十足，没有受伤的样子。”

　　“让我确定你没有受伤的，是你瞥向这无边血海的一眼。你先前出现的时候对这血海视而不见，却还是瞥了一眼，露出嫌恶的神情。试想，一个重伤被追杀的人，只会想着如何躲过追杀，治疗伤势。你却有功夫看这一眼。”

　　“最重要的是，这血海虽然是鲜血凝成，但是洗去了杂质，化作了最纯粹的血之力。不知情的人，看到这血海，第一时间想到的，肯定是它磅礴的力量，而不是它由血水凝成。而你，最初视而不见，却在瞥了一眼立刻流露出嫌恶的神情。可见，你最初就知道这血海的存在，你是专门为我而来的。”

　　“还有，你被天道氏追杀，偌大的鸿蒙，到处都有藏身之地，你却偏偏出现在了这个并不稳定，不适合藏身的世间。这是因为你知道我的方位，所以才有针对性的赶来。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三个天道氏进入这个世间的方法？”

　　“他们是直接跨越空间进来的。”飞虎说，“而你，却是用飞行的，飞行再快，又怎么比得上跨越空间？你若真是逃命，绝不会如此悠闲的赶路。并且你为了标明自己受伤，可惜放出了紊乱的气息。这样的气息是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被追杀者身上的。被人追杀过的修士，都知道要隐藏自己的气息，哪怕受了重伤也要拼命的隐藏起来。而你，并非没有隐藏气息的能力。”

　　“最后一点，你根本不应该躲进世间。因为天道氏有毁灭一个世间的能力，到时候借助灭世之力杀你，你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刚走出世间不久，根本不了解界主级以上强者的思维方式，没有身为界主级以上强者的战斗经验，这是你最大的不足。”

　　“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表明我是来杀你的。”孔宣说，“不错，我就是来杀你的。你待如何？我原本不想用这些手段，但是我打不过你。我感觉你比这鸿蒙宇宙还要浩瀚难渡，还要深不可测。就连‘起源葫芦’都没法杀死你。但是，我只想保护这个时空，只想守护我的家园，这有什么错？”

　　“你走吧。”飞虎说道，示意伯恩放开孔宣。

　　“你不杀我吗？”孔宣道。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是一个不值得守护的时空。”飞虎说道，“你要知道，这片时空是被人开辟出来的。你们只是这时空演变化出来的生灵而已。”

　　“是被人开辟出来的又如何？”孔宣问，“你是想说你也能开辟这样的时空，所以显得尊贵，可以高高在上了，视万物生灵为草芥，可以随意宰割了吗？还是你想说，你可以开辟一个相同的时空，所以即使毁掉这个是时空，我们也可以去另一个时空吗？少自以为是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飞虎说，“也许我成为王者之后，习惯了站在高处思考，确实有些忘记了身处低处的感觉。但是，我并不是想说自己有多么尊贵，超然时空外。我的意思是，这时空，连开辟它的人，都已经放弃它了。就像是一栋房子。一个人造了一间房子，然后在这间房子老旧了的时候，想拆掉它，找一间新的房子。”

　　“只不过，房子的主人自己拆不掉这间房子，所以找人来帮忙拆掉这间房子。”飞虎说，“我就是那个被找来拆房子的。这个时空，连它的主人都已经放弃它，不想要它了。你又何必去守护它？而且，我只是来帮忙的，你就算杀了我，又有什么意义？皇者可以找来更多人毁灭这个时空。那时候，未必所有人都和我一样会留下那么多火种。”

　　“我只想守护自己的家园，保护自己的故乡不被侵犯。除非我死去，否则不管来多少人，我都会一一将他们杀死。”孔宣道。

　　“你走吧。你现在还太过弱小，无法阻止我毁灭时空。等你足够强大了，再来杀我吧。”飞虎说。他原本想说，孔宣是这时空的，但是这时空不是孔宣的，而是皇者的。包括孔宣在内的诸多生灵，都只是这时空的寄生虫而已。

　　“我会回来的。”孔宣说道，“你放过我一条命，日后我会救你一条命。但是我还是会杀死你。拯救这个时空。皇者算什么？虽然他开辟了时空，这一点值得我们去尊敬和感激。但是他要毁掉这个时空，还得问问我们这些在这时空出生并长大的生灵同不同意！”

　　孔宣离开。但是那三个天道氏被飞虎留下了，全部斩杀了，血肉融入血海之中，一身修为被尽数被瓜分了。飞虎而今绝大部分心神都用来维持能量源泉的运转，自身只能凭分身的帮助才能推演和修行，因此进境速度并不理想，任何一丝能量都不愿轻易放过。

　　“咔嚓”，飞虎从孔宣手里拿过来的起源葫芦裂开了，然后轰然爆碎，无量碎片炸开，又快速凝聚，化作一道人影。这人影与飞虎一模一样，只是眉心处有一个不足半寸的葫芦状印记。

　　这起源葫芦来历不凡，生来蕴含真则种子。若非还未成熟，飞虎都无法炼化。而今被飞虎炼化，成为了飞虎的第五分身。

　　“道友日后唤做候中书如何？”飞虎询问。大风凛冽的吹过，血海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