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落长风 楔子(新)
作者:月长风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残阳,像火一般燃烧着天边。

  他就站在天涯的尽头,舞着那一把跟随了他多年的剑,他的身体被染红,他的剑被染红,他自己就像一把杀人的剑。

  杀了人,血便溅到了身上,洗不掉,抹不去,即使身死,这血腥味儿也会带入坟墓中去。他原以为自己武功通天,佳人便能永伴身旁,他以为江湖世事皆在自己掌控之内。奈何,风云易变,自己毁了佳人,也毁了自己的江湖。

  夜如墨般洒下,他对着天边便是一剑,仿佛要劈开这天涯的距离,劈开这阴阳的距离。但他还是错了,眼前只是虚空颤动,但片刻又恢复了原貌。

  江湖就像一张大网,一旦深入,便是作茧自缚,别人逃不出你的局,你也逃不出别人局。但许久过后,他才发现,他没逃出的,竟然是自己设的局。他当年意气风发,江湖却如一潭死水,生气毫无,他有心振兴江湖,但当他杀人无数后,才幡然醒悟,他现在的模样早已不是当年期望的模样,他想回头,但哪里还回得了头。

  他曾在菩提旁静坐,问一位大师:“究竟何为江湖?“

  “恩怨,便是江湖。”

  “恩怨由爱恨而起,那如何消除这恩怨情仇。”他恍然道。

  “若无恩怨,便无江湖。你看那片菩提叶,你看不见它,它便不会存在。”

  “你是说看不见爱恨,便看不见恩怨,心中便无江湖。”他道。

  大师摇头:“江湖便如这菩提树,你坐在它的旁边,如何会看不见。”

  他皱眉:“可我心中已全是江湖。”

  “那便舍心。”

  “舍心?”

  “痛了,自然会舍弃。”

  “痛了,自然会舍弃。”他心中默念。

  但他别过大师,依旧是阴谋算计,杀人灭派。

  直到青丝入土,万事成霜,他才陡然恍悟,这些年,他所做的事没有带给他一点快乐,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提剑杀人,提剑杀人。这个动作已成了习惯。

  “当杀人成了习惯。”

  他给自己找理由:“江湖嘛,无非就是打打杀杀,只要我武功通天,智绝无双,便会立于不败之地。”

  “杀人者,人恒杀之。”

  江湖中,的确已没人能够再杀得了他,但这并不代表他能保护好身边之人。爱人惨死,手足被杀。他欲疯狂,斩仇人与利剑之下,但终究是回天乏力,亲手葬下他们的尸体之时,他才明白大师的话:“痛了,自然会舍弃。”

  于是,他离开了江湖。

  当天边消失了最后一抹红晕,他停下了舞动的长剑,将其捧在眼前,眼中尽是留恋。但他心中已下定决心,陡然将剑往地上猛然一插,整支长剑没入地下,却发出嘤嘤的剑鸣之声。

  经年后,世人已记不起他的名字,记不起他的剑。他留下的种种传说也消弭在这历史的磨砂里。

  ……

  “你的剑太锋利了。”

  “锋利点不好吗?我还想让它再锋利一点”

  “哈哈,看来锋利的不光是你的剑。”

  “人们都说天涯太远,但在我看来,天涯……也不过一剑的距离。”

  (重新写的楔子,前面世界观会在后面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