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道:轮回七劫 第002章 寻衅
作者:南无上师泥菩萨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汪骁见小和尚阻拦,立时警惕起来,问道:“怎么?大师也要指点在下几招?”

  小和尚一听,脸色更红,忙道:“不敢,小僧……小僧只是想看看施主是否受伤?”

  汪骁测过头脸,隐在院墙暗处,仔细观瞧眼前僧人,发现并未见过他,这才含糊应道:“不敢有劳小师父,我未曾受伤。”

  “小僧来晚一步,让施主受惊了。”小和尚竟非常热情,伸手便去拿汪骁手腕,想要查看他伤情。

  汪骁哪敢轻易让他把脉,右手一翻,轻巧躲过。

  小和尚双手合十,轻轻笑道:“呵呵,施主这门功夫,可比小僧高明太多了。原是小僧多事了。”

  汪骁略一颌首,说道:“不敢!多谢小师父美意!如无他事,就此别过。”说罢,转身便走。

  “施主!千万别再招惹沈家五虎了,施主小心。”小和尚望着汪骁背影,转身缓步离开,心中却在暗自嘀咕:这位施主,躲开我那一招,怎生这样熟悉?不行,我得追上问个清楚。

  汪骁循着青石板大街,头也不回地急急逃开。其实,他并不怕这些人,但不管被谁缠上,都会惹出无尽麻烦。不知走了多久,他转身回头张望,见小和尚和沈大少都未追来,这才放慢了脚步,轻轻吁出一口气,向两边不住张望。

  此处街旁宅院已不似先前,都变成低矮密集的一片。夜风吹过,屋顶上的杂草,响起阵阵“沙沙”声,伴着远处一两声犬吠,更显得黑夜静的压抑。

  夜风又吹来几团乌云,将半轮月亮团团围住,月光透过云层,洒下影影绰绰的紫光,仿佛正在酝酿一场血雨。

  此时,突然有人低声唤道:“施主!你在找什么?”话音将安静瞬间击的粉碎。

  “谁?”汪骁被惊得不轻,猛然一个激灵,险些跌倒在地,他紧张地四下张望,却连一只鬼影都未曾看到,心中暗道:难道听岔了?明明有人说话啊!他挠挠头,眯起眼继续张望,只见空旷的街上,确实没有一个人。

  汪骁这才稍稍放松,却又突觉左肩一沉,不知何时,一只手竟搭在了肩上,一股冷意立时泛起,顺着他脊椎直窜后脑。

  “啊!谁?”汪骁发觉不妙,肌肉随即绷紧,抬肘向后急撞,却被一张肉呼呼的手掌托住。

  “是小僧!施主,别急,别急!”小和尚的声音再次响起,一道白色身影随之闪出。

  汪骁连忙退后丈余,高举着双手,凝神戒备,问道:“小师父?怎么是你?你躲躲藏藏,到底有何居心?”

  小和尚听汪骁语带怒气,立即双手合十,慌忙解释道:“施主,别误会,小僧没有歹意。方才,小僧见施主出手,只觉招式熟悉,这才赶来相询。”

  汪骁怒道:“即是如此,你为何躲在我身后?怎么不肯现身?”

  小和尚挠挠头,歉然说道:“小僧追上施主时,恰逢施主转身,小僧便到了施主后面,这才未能相见。”

  “吓死我了,还以为遇到鬼了!”汪骁见他脸色真诚,绝不似作伪,稍稍放松了警惕,不满道:“小师傅,你不知道吗?现下已是子时,正是孤魂野鬼四处游荡之时。大半夜不睡觉,似你这般随意走动,会把人吓死的!”

  小和尚忙不迭地开始道歉:“阿弥陀佛,施主勿怪,是小僧鲁莽了。”

  汪骁摆摆手,又数落了他几句,转身欲走,却又被拦住。小和尚说道:“施主,小僧法号‘戒色’,药师堂典座宏济大师是我师父,不敢请教施主大名。”

  汪骁听闻“戒色”两字,心中不觉一番剧痛,立时愣在当场。

  当日,在落云峰上,汪骁和张天阳,师兄弟间说笑,闹着要给对方起个法名,可不就是这“戒色”吗?如今,汪骁虽仍在,张天阳却已魂归幽府,从此天人两隔。没想到,世事无常,在这羽月城中,他竟真见到了叫“戒色”的和尚。

  戒色见汪骁神色有异,担心地问道:“施主,你怎么了?”

  “啊?没事!我想起了一个故人。失敬,失敬!戒色师父原来是宏济大师高徒!”汪骁颤声说完,便怔怔看着面前的戒色,仔细打量起来。

  只见这个小和尚,细眉大眼,鼻梁高挺,面色如玉,细细瞧来,他的相貌竟和四师兄有些相似,汪骁一时不觉有些呆了。

  戒色被看得不好意思,不住低头摆弄身上衣襟,问道:“施主,小僧身上有何不妥吗?”

  汪骁发觉自己失态,连忙收回目光,说道:“没,没有不妥。我只觉得你像我一个朋友。”

  戒色口诵佛号,轻轻笑道:“善哉!善哉!佛法有云,万法皆缘!小僧既像施主朋友,可见咱们实在大有缘法。施主,可否告诉小僧,你的朋友是何风采?”

  汪骁心中又是一痛,沉声说道:“哎,不过是一些往事罢了。我那个朋友,英年早逝,如今已经死了。”

  戒色面色转悲,轻声劝道:“阿弥陀佛!施主,切莫再悲伤了。佛法有云:早升极乐!抛下旧皮囊,原本是得到了解脱。”

  汪骁摇摇头,惨然一笑:“无妨,都已经过去了。”他心中暗道:四师兄他们已死,的确是解脱了,真好过如今的我。片刻后,他又问道:“戒色师父,你不在天泉寺中修行,怎会独自下山,过问起江湖俗事了?”他转念一想,何不借此机会,打探下天泉寺虚实。

  “哎!”戒色叹一口气,这才说道:“佛法有云: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既然问起,小僧自当相告。不知何故,我师父犯了寺中戒律,被持戒殿禁足,我们这些弟子也被罚下山,需在尘世中做够三年苦行僧,方得回寺。我前几日下山,便到了羽月城中,只因沈家五虎多有作恶,这才耽搁日久。”

  “原来如此。”汪骁微微点头,见戒色不是天泉寺派来,这才放下心来,暗道:了尘方丈座下,有八大金刚,都是宏字辈的高僧,分别是亮仁缘法、济博闻远,四大典座大师之首,便是这宏济大师了。也不知他犯了何种戒律,竟被禁了足,连同座下弟子,也全都被赶下山来。看来,天泉寺中,也不大太平!

  戒色问道:“施主,说了半晌,还未告诉我你的大名。”

  汪骁不敢透露实情,随口编了一个名字,想要瞒过戒色:“我姓仇,名四海,跟随孟氏一族养蜂。近日闲来无事,这才四处闯荡。”

  “原来是孟掌门高徒,失敬!”戒色欣喜异常,竟似认识孟少白,他继续说道:“几年前夏末,小僧师祖了尘方丈罹患怪病,孟掌门曾带着悬壶蜂王,替我师祖疗伤送药。此后,师祖痊愈,将孟掌门引为忘年之交,并传授了诸多佛家修行法门。仇公子师从孟掌门,难怪也会天泉寺功夫。呵呵!在这羽月城中,能与孟掌门的高徒相会,当真可喜可贺!”说着,他双手合十,客客气气的鞠了一躬,似是仍对孟少白恩情铭记于心。

  汪骁原本信口胡诌,没想到戒色竟识得孟少白,幸好先前养蜂人曾与天泉寺有此一节,方才凑巧解了当时窘状。他见戒色行礼,忙学着孟氏族人,抬右手撞了一下左胸,答道:“戒色师父客气了!当日,族长来天泉寺时,在下有事在身,未能得见高贤。今日能与小师父相会,实乃三生有幸。小师父慈悲心肠,果真一番佛门慈悲风范!”

  汪骁待要再客气几句,突然发现不对,只觉胸口衣襟空荡荡的,伸手在衣内一摸,原本伏在衣间的金蟾竟不见了。他立时大惊失色,额上冷汗呼呼直流,忙又摸遍了全身衣裤,可哪里有金蟾的影子?

  戒色见状,忙问道:“仇公子,出什么事了?”

  汪骁伏下身子四处去找,说道:“坏了!坏了!小师父,我有只金蟾丢了!来时路上,你可曾见到?”

  戒色莫名其妙,殊不知金蟾为何物,问道:“金蟾?那是什么东西?我不曾见过啊!”

  汪骁越来越急,随手捡起一根树枝,不住拨动路边枯草,他道:“我们族人善养灵兽,这金蟾便是新近寻得的。我明明将它放于衣襟中,怎会不见了?”

  戒色跟在汪骁身后,不住劝道:“仇公子,先别急!再仔细想想,是不是放在了别的地方?”

  “不能!我一直把它放在衣内。”汪骁突然直起身,恨恨说道:“是了,方才我与那伙人打斗时,沈大少曾伸手到我怀中,定是他偷了我的金蟾!我找他们去!”

  “仇公子,仇公子!”戒色忙将汪骁拦住,劝道:“你孤身一人,寒玉山庄万万不可轻去!倘若再遇上沈家五虎,非要吃亏不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汪骁愤愤说道:“这寒玉山庄是武林世家,家中子侄怎能如此无赖?”

  戒色劝道:“仇公子,既然知道是沈大少偷了金蟾,那就不怕他跑了!”

  汪骁冷静下来,问道:“小师父,你似是对这五人十分熟悉,他们到底是何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