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兰泽,这个不知道是出门还是出走的家伙,到现在才回来。
云裳一句话不说,冲上去,看见他那德行,就没给好脸色:“呦!半年不见,江家大少爷,这还记得我这云王府啊!”
兰泽心中有愧,面对云裳的阴阳怪调,也只能忍着:“让公主担心了。”
“我才不担心呢!我又不是你夫人。”云裳气归气,主要还是担心墨香那里难受。半年音讯全无,生死不知,换了谁都心中不安。墨香虽然不说,并不表示不在意。嫁给这种男人,真是太不靠谱了。
“我这就去看她。”兰泽说着就要去。
“站住!你说,你这半年去哪里了?”云裳想他这么匆忙,一定还没想好,等会儿穿帮了可不好。
兰泽一时语塞,愣在原地:“我……”
“我可是跟她说你去帮朋友的忙,不清楚去了哪里。你自己看着办。”云裳提点到了,转身就要走。这一转身,就撞到了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苏子寒。伸手摸摸脑门,怎么就撞上了?
苏子寒也不气不恼,立在原地看着她。
兰泽顾不上他们两个,道了句“多谢表妹。”就急匆匆地去看墨香了。
这时候就想起来表妹的好处的,云裳想追上去要敲他脑门,已经追不及,只能对着背影喊话:“以后出门,再敢不交代行踪,你试试!”
苏子寒笑而不语,原来表兄妹,是这个样子。之前云裳在自己面前的乖巧模样,已然不记得了。眼前这个样子,才像是传闻中的云裳郡主呢。
入夜以后,云裳辗转反侧,难以成寐。索性就披着衣裳,在院子里走动。
晚春的风,没有寒气,倒是多了一分快要入夏的味道。
去年此时,尚在京城,蒙着面纱见人。除了姓氏委屈了,其他的也没什么。今时今日,已经是公主之尊,却活的更加辛苦了。
最开心的是小时候,跟在寒川屁股后面,打打闹闹。现在长大了,都散了。寒川要她去宣陵,到底做什么呢?
第二天,京城被围的消息传遍了,百姓们都议论起来。大周的京城,虽然不是第一次被困,但是绝对不是小事!
萧逸听到消息,将书院关门,不准学生们出来,就立刻赶来云王府。正好遇见白遗英,就一起进门了。
云裳正在跟张清莲喝茶,看到两人匆忙的进来,就翻开两只茶杯:“张大人有远见,煮茶用了大的茶壶。”
张清莲将杯子冲洗一遍,再斟茶:“哪里。我只是怕茶壶小了,茶水不够,公主嫌我小器。到底,耗费的是公主的茶叶,我乐的多煮一些。”
“来。二位走的这么快,怕是微微出汗了。喝一口茶,润润喉咙。”云裳客气的招呼,看到萧逸那焦急的面色,便笑不出来了。
萧逸回来以后,还没有单独跟她聊过,并不知道京城的事情。他知道王府的消息一定会比他要快,再看她的样子,却是如此从容,难道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白遗英着急的汇报,来不及行礼:“公主,应该听说了。京城四处大门紧闭,陛下被困了。”
“听说了。”云裳料想,宣陵的兵力,也该到了吧。
白遗英急切地问:“那我们要不要去救陛下?”
“这个……”云裳看着张清莲,似笑非笑:“之前平王说不回京城,还不是回来了?现在陛下自己关了城门,我带着人马过去……不合适吧?回头城门一开,我岂不是成了乱臣贼子?”
她说笑一般,但看张清莲的脸色。他依旧是那么沉稳,难道平王这个时候动作,他是早就知道了?不应该啊!他来府里,有些日子了。之前,平王去了郑国不回来的时候,他就被请过来了。那只能说明,他,真的是个人才。
“公主,陛下从来不回关闭城门,一定是平王在里面有所动作。为了陛下的安危,还请你早做决定啊!”白遗英很激动,生怕平王谋逆,到时候所有的老臣都没有好下场。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也要保护陛下啊!
云裳看看张清莲,淡定的喝茶。再看萧逸,安静的站在一边。最后,对白遗英说:“你先回去。有事的话,我会叫你。”
“公主?”白遗英身为云州州牧,此时,她要他回去等消息。这……他怎么可能坐得住!
“不要害怕。你要相信,陛下不是那种好欺负的人。”云裳不想当着张清莲的面,多说什么。见白遗英不走,就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白遗英心中有很多话还没来得及说,只好退下。
萧逸见她如此不慌不忙,超出自己预料。也对,这里还住着一位景王,她又怎么会慌呢。这就拜别,要回去。
“站住。”云裳好久没跟他说话了,“萧院长难道没有意见?”
“公主的意见,就是云国百姓的意见,学生支持公主的意见。”
云裳见他话说的轻巧,没意见就是没意见嘛,说的那么好听!她横竖今日是要在府里等消息,不能出门,那就拉他一起等。
“院长,可会弹琴?”只见过他下棋,可未曾见过他弹琴。
萧逸低头:“略知一二。”
云裳想他在人前,倒是恭敬的很。要是没有张清莲在场,估计能坐在桌子上,靴子搭在凳子上。她也不拆穿,只在心里乐:“我表哥回来了。他有古琴,我正想去弹一弹。院长可愿意同去?”
“公主不用陪张大人?”萧逸说道张大人,就朝张清莲见礼。
张清莲也是个讲究的人,起身,回礼:“臣,不用。院长,我们公主的表哥可是名家哦。”
“多谢张大人提醒。”萧逸弯腰作揖,觉得这个张清莲,很不一般。他只是被公主拉去弹琴而已,他这就卖人情了。
云裳已经习惯了这两个人的礼数繁多,儒门子弟,也就这两位最恪守礼仪。只等他们慢慢客气完了,她才说:“走吧。”
一入西厢,没有外人的时候,云裳就慢了一步。
萧逸以为有事,也站住了。“怎么了?忘了什么东西?”
“对!”云裳看着他,一阵坏笑,“忘了欺负你。”说这话,伸手就去掐他的腰。
萧逸腰间怕痒,她的小手还没伸过来,他就跳开两步,隔的老远。看到周围无人,才说:“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