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余……”谢清渝盯着叶余很久，不敢相信，沉默很久才垂下眼帘说道：“那块硬盘一直在你手中？”

　　叶余知道谢清渝如果知道硬盘一直在自己手中一定会生气，立马解释道：“其实……”

　　谢清渝面无表情的打断道：“你连我都瞒着？”

　　“谢姨，我……”叶余想解释。

　　“我没想到……”谢清渝嗤笑一声，望着叶余自嘲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居然会怀疑我？”

　　她的身体一软，脚步好像没有力气一样，叶余立马扶着谢清渝，谢清渝甩开叶余手臂，她生气，可更多的是悲哀，好像瞬间失去斗志一样，憔悴了很多，自言自语道：“我谢清渝从来不相信别人，我也不指望别人相信我，不过你是一个例外，所以我才会不惜一切护着你，可我没想到第一次彻底信任的一个人时候居然被他怀疑猜忌，叶余，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刀捅得我很痛，也是……”

　　谢清渝沉默一会自嘲道：“当初你救我一命，我却要你离筱玫远点，后来你就一直不信任我，尽管我说了很多，也做了很多，你依然怀恨在心，我是自作孽不可活，不怨你。”

　　“谢姨……”叶余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很内疚。

　　谢清渝摆摆手打断叶余，无力的靠着墙，她也不想听，她为了叶余付出很大代价，谢氏企业损失几十个亿，被各个公司打压，谢清渝身边高手死了一批，她为保叶余一命向林青山下跪磕头，网络上都是关于她的各种流言蜚语，她始终不后悔救叶余一命，可是叶余却瞒着那块硬盘之事，如果叶余能早点拿出那块硬盘或许谢清渝就不会输得这么惨。

　　林青山笑道：“谢清渝，其实你也不用生气，我加入蝮蛇组织比较晚，在里面实力是最弱的，可是连我都能把整个XC市搞得混乱不堪，你、白聪、田文锦三人原本就是XC市最顶层的人物，很多人都怀疑你们就是蝮蛇成员之一，如果你真是，那你真实的实力一定比你现在表现出来的更可怕，你说谁不害怕，叶余不敢把那块硬盘交给你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你即便拿到那块硬盘又怎样，告诉蝮蛇组织那块硬盘不在我手中了？你这样一说他们确实不会再保护我，还会杀掉我，但是你也难逃一死，叶余之前之所以没有拿出那块硬盘就是因为清楚这一点，那块硬盘在我手中是免死金牌，但是在你们手中就是催命符，叶余是怀疑你，但也是不想你有危险，更何况……”

　　林青山顿了顿道：“叶余现在告诉你那块硬盘在他手中，把你带到这里，还把我的科尔特给你，这不就是信任你吗？”

　　谢清渝听到这些话才重新看向叶余，气愤稍稍淡了一些，但仍然有怒色。

　　叶余从怀中抽出那块硬盘，递向谢清渝道：“谢姨，我……”

　　“叶余，”谢清渝知道叶余很内疚，柔声打断道：“你这样不信任我真的让我很伤心，以后别这样，你要记住我真的不是蝮蛇成员。”

　　“谢姨，对不起，”叶余点点头带着歉意道：“以后不会了，这个东西放在你那里安全一点。”

　　谢清渝想了想接过硬盘道：“这样也好，对了，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个硬盘里面的资料公布，公布出来梁若思岂不必死？”

　　林青山一脸凝重道：“你们不能公布这个硬盘里面的计划。”

　　谢清渝和叶余都一脸疑惑。

　　林青山认真道：“等你们看到里面的计划就明白了。”

　　几个人下了老虎山，一个小时后来到谢清渝的办公室，林青山把硬盘连接电脑，解开硬盘密码，里面有一项名为猎狐的计划，谢清渝对里面提到的事情印象很深，这是十年前XC市的一次经济动乱，将近百家公司企业破产倒闭，损失近千亿，很多人因为承受不住损失而跳河自杀，那段时间甚至每隔几天都能看到东津河飘着几具新尸，一直到半年后这种情况才慢慢结束。

　　谢清渝满脸不敢相信，惊骇道：“那件事情是梁若思引起的？”

　　林青山提醒道：“我们蝮蛇组织每一个计划都是以一个成员为中心，再由这个成员牵连到十几人，这十几人又会牵扯出一批人，如此反复，一个计划要成功至少要数年策划，牵扯到近千人，上到某些官员，下到某些企业白领，甚至有可能是你们身边的亲人朋友，很复杂，只不过这些被牵连之人很可能都不知道他们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如果你们把这个计划公布你们说XC会乱成什么样？”

　　谁能接受当年那件事情有幕后凶手的？

　　梁若思会死，那些参与的人也活不了，可是参与的人太多，查不完，也抓不完，何况很多都是有身份之人，这样只会XC市搞得越来越乱，谁都得不到好处。

　　谢清渝皱眉道：“这块硬盘拿在手中是催命符，又不能公布里面的内容，抢来有什么用？”

　　林青山道：“所以我才会答应与叶余合作，单凭我们哪一个人都杀不了梁若思。”

　　谢清渝摇头道：“就像对付你一样，梁若思身为蝮蛇成员一定也暗中培养了一批高手，要杀掉他就先要想办法杀掉这批人，没有这批人的保护梁若思一定会和你一样，利用这样一块硬盘逼蝮蛇组织保护他，我们就必须找到他藏着的这块硬盘，他不会傻到藏在家中，这要怎么找？”

　　林青山认真道：“是很难，但不管怎样蝮蛇这个组织都必须除掉，否则我永远不能光明正大的活着。”

　　一个蝮蛇组织曾经的成员如今却非要把这个组织连根拔起才能活着，林青山是逼不得已，但是谢清渝不明白为何叶余也要对付梁若思，只要叶余不透露是他抢了那块硬盘就应该不会有危险才对。

　　谢清渝望着叶余道：“梁若思人脉很广，他如果是蝮蛇成员一定比林青山更厉害，叶余，你千万别乱来。”

　　叶余眯着眼睛道：“是梁若思逼我的。”

　　谢清渝看得出来叶余铁了心，疑惑道：“他也要杀你？”

　　林青山接口道：“他没有杀叶余，但是他杀了顾瑶。”

　　谢清渝愣了很久才道：“那天开枪之人是梁若思安排的？”

　　林青山解释道：“我之前太急着想杀顾瑶，梁若思可能猜测到那硬盘被顾瑶抢了，所以才会派人杀他，虽说我没有看到，但是我可以肯定是梁若思干的，他这个人人面兽心，杀的人可不比你们少。”

　　整个XC市人都以为是林青山杀的顾瑶，所以才会以为叶余带着林青山上老虎山一定会把他折磨致命。

　　可叶余没有这样做，在这一点上他相信林青山说的是实话。

　　谢清渝望一眼叶余，暗想难怪他没有杀林青山，可是梁若思杀了顾瑶，叶余一定不会忍，但杀梁若思哪有这么容易？

　　……

　　两天后。

　　房间中叶余平静的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打开衣柜取出一套衣服，等再次合上衣柜时镜子中却换了一张陌生的脸，皮肤黝黑粗糙，如果不是因为这不变的发型和衣服真看不出来这就是叶余，叶余望着镜中的自己皱皱眉头，单手在脸上一抹，瞬间又换了另外一张脸，这次比较满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之后才出门去了老虎山。

　　叶余来到时常练武之地，这里早就有一位老者在等待，老者就是郑老。

　　郑老上上下下打量一眼叶余道：“看来那五天没有白练，你现在熟练了很多。”

　　郑老之前培养的一批杀手擅长易容之术，一个转身间便可以换一张脸，换一个身份，叶余之前在老虎山消失了一个星期就是在练这种易容之术。

　　叶余转了一个圈，再回头时又换回原来那张脸，想了想道：“如果之前我和顾瑶会这种易容术就不会被那么多高手追杀了。”

　　郑老摇头道：“每一个人都有他独特的气息，你可以快速换一张面具，但是你的气息不会改变，稍微厉害一点的高手都可以看出来，你之前被我培养的那批杀手追杀时之所以你一个都没有发现除了你的实力尚弱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们每一个人每一天都生活在不同的身份之中，把这个身份融入骨子里，换张面具就等换了一个身份，前一秒你看到的可能是一个小贩，下一秒你看到的可能是一个送快递的小哥，但是你没有那些经历，你换了一个面具依然还是叶余，这就是你的弱势，想要学会完美的易容之术你就必需把自己融入另外一个身份之中。”

　　叶余苦笑道：“一个人要活在那么多的身份之中，你说他们得多累。”

　　郑老笑道：“是啊，每天都活在不同的面具下，每一个面具又有各自的交际圈，活得确实挺累，所以培养这样一批杀手很难，他们最真实身份才不能被暴露，你缺少的便是这种经历，不过好在你自小跟着他学习敛气，你可以隐藏你原本的气息，这样即便是一般的高手也很难认出你，能教你的我之前都已经教过你，日后能学到什么程度要看你自己的。”

　　叶余现在确实可以做到让一般的人看不出来，但是想要达到郑老培养的那批杀手的水平还需要时间。

　　叶余点点头道：“‘火流星’与这种易容术我以后会慢慢练习，对了，顾瑶呢？”

　　郑老平静道：“你不用担心，顾瑶性命无忧，但是伤得比较重，需要时间修养，不过暂时不会再回XC市。”

　　叶余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她？”

　　郑老想了想道：“我会收顾瑶为徒，三年之内我不会让你见顾瑶的，但是如果三年之后你还没有突破大小心境大成阶段那你这辈子就不要见顾瑶了，因为你保护不了她。”

　　“三年……”叶余喃喃自语，他已经习惯和顾瑶泡在一起，突然一段时间不见顾瑶就会觉得身边少了什么，何况是三年不见她？

　　郑老笑了笑，转身离开，背影在落叶中变得越来越小，叶余也没有追问，愣愣的望着郑老的背影，直到他慢慢消失在老虎山才转身离开。

　　“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