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尚根本没有理会信宏,望着叶余的背影笑道:“我这个人也不喜欢趁人之危,你既然受了点小伤那就让你休息一段时间,反正我这几天也没有事情,就在静亭寺住几天,我知道你们中国人就喜欢自吹自擂,之前我也遇到不少自称高手的武者,结果都是一些花拳秀腿,经不住我几拳,叶余,我听说你中国武术学得很厉害,可别让我失望啊。”
叶余听到这话脚步一顿,回头望着郭尚声音虚弱道:“你不是中国人?”
郭尚笑道:“是中国国籍,但不是中国人。”
叶余皱眉道:“那你干嘛要留下来?”
郭尚耸耸肩道:“我也不想留下来,被我爷爷逼的,等他老人家离去之后我还是要离开的,这里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叶余平静的哦一声,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又回头望着郭尚道:“你最好祈祷你爷爷早点死,你可以早点离开,否则你在这里会死得很惨很惨。”
郭尚玩味的笑一声道:“你也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之前很多人都是抱着你这种伟大的爱国情怀来找我战斗,结果都被我打入医院。”
叶余想了想道:“我跟你从来没有见过面,无冤无仇,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害死我?
郭尚无所谓道:“其实我刚才真不知道叫醒会给你带来这样的伤害,不过我也无所谓,你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的时间很宝贵,总不能让我等你醒来吧,你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
叶余深深望一眼郭尚,再不多言,直接转身离开,郭尚话声戛然而止,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叶余,这个眼神已经给叶余判了死刑。
……
“方丈,叶余受伤了,”信延与信义带着叶余赶回静亭寺,找到永行方丈,永行方丈看到叶余的伤也是脸色一变,知道这是修炼中被人强行叫醒所致,好在永行方丈自小便跟着一位云游僧人学过中医,而且西医也略有涉及,医术也算高明,常见的外伤内伤都不在话下,经过几个小时折腾之后总算是处理完伤口,叶余并无大碍,只是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动弹的,又得在床上躺上一段时间。
信义见叶余无事才松一口气,告状道:“方丈,是郭尚与信宏……”
永行方丈摆摆手打断信义,笑望着叶余道:“好在你被强行叫醒之前应该处于醒与未醒的边缘,精神会损,但是力量没有及时控制住,身体被伤,你运气还算不错,这已经是把伤害降到最低了。”
叶余若有所思道:“我醒之前好像确实听到外面有吵闹的声音,但是不知道发生什么,等彻底醒来后力量就炸开了,还好那已经接近修炼的尾声,我已经在尽量收起力量,而且水流减弱了力量的威力,否则我会被炸得千疮百孔,血肉横飞。”
信义想想那个画面就不寒而栗,惊骇道:“有这么恐怖吗?”
永行方丈解释道:“叶余正在练习对力量的控制,这个过程需要很小心,稍有马虎便会伤了自己,何况叶余自身实力原本就很强,涌出的力量威力不弱,这次叶余算是幸运的,日后要小心一点。”
越是强大的招式拳术便越是危险,叶余压缩力量的时候本身就会有风险,再加上他那个状态处于无意识的状态,被打扰受到这么重的伤也不奇怪。
永行方丈沉默一会笑道:“你是不是很生气?”
叶余没好气道:“我又不是信延,差点死在信宏、郭尚手中,当然生气。”
信义骂骂咧咧道:“那个郭尚一直扯着你比武,等你伤好之后千万别放过他。”
信延劝道:“我看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并没有杀叶余之心,这件事情就算了吧,冤冤相报只会让事情越来越无法收拾。”
信义瞥一眼信延怒道:“信宏明知道叶余被强行叫醒会有危险还在一旁挑唆,叶余流血时他又拦着不让走,叶余若是失血再多点便误了救治的关键时刻,这也不叫故意的?”
信延想了想道:“叶余毕竟是有惊无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你不惹他们,他们早晚都会离开的,而且与他们结仇对叶余修炼也不利,我看算了吧。”
信义无话可说,和信延在这方面就是讲不通的,信延被欺负他会既往不咎,但是叶余差点死在他们手中,他居然也劝叶余既往不咎,叶余即便不追究,但是信宏那种人会善罢甘休吗?
永行方丈哈哈大笑道:“叶余,看来你还是得像信延学学。”
叶余连连摇头道:“算了,我如果学他早就被人丢在老虎山味野狗了。”
信延反驳道:“人心本善,其实信宏还有得救,叶余,你也别把人想得这么坏。”
信义一脸无语,叶余都懒得与信延解释,信宏不喜欢信延,但不会下杀手,可是叶余那些对手不同,他们好勇斗狠,可是多半都是以利益为目的,死一个便少一个竞争对手,他若是抱着慈悲心去原谅敌人那死的便是叶余,信延看不出来孟从筠等人的想法,可是叶余深知之前信宏与孟从筠等人是抱着杀叶余之心的。
永行方丈笑道:“人各有各志,每个人都有他的处事方式,不能强求,对了,你这段时间修炼得怎么样了?”
叶余想了想望着信义道:“信义,把我的手按在墙壁上。”
信义拿着叶余的手臂按在墙壁上,叶余现在身体不能动弹,但是力量依然可以涌出,叶余将力量化成十七股延着墙面散开,很轻松便可以做到,在流水中凝炼小气泡很难,叶余凝炼的小气泡能在瀑布下坚持五秒便说明叶余对力量的控制已经精细到一定的程度,接着他又尝试将力量化成十八股散开,依然很轻松,化成十九股居然也可以做到,这倒是出乎叶余的意料。
永行方丈笑道:“之前夜鹰带你来的时候就说过第十六片树叶到第二十片树叶很难击碎,你现在可以轻松的把力量化成十九股,在瀑布下修炼不到一个月堪比别人一年的成果。”
因为叶余只是涌出力量,并没有引起周围变化,所以信义并没有看出来什么,疑惑道:“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明白,叶余刚才施展拳术了吗?”
“你实力尚弱,还看不明白,”永行方丈笑了笑:“叶余,试试二十股。”
将力量化成二十股便已经是一个极限,与十九股相比就是另外一个概念,之前夜鹰也是突破大小心境之后才做到的。
叶余想了想又将力量化成二十股,二十道裂痕延着叶余手掌向四周成网状散形,手掌接触的墙面粉碎,整个墙面好像都在坍塌一样,叶余脸色一变,露出一脸惊恐,立马强行把手抽回来,动作幅度太大,叶余这样一动便钻心的疼痛,可是仔细看时墙面并没有二十道裂痕,手掌接触的地方也没有粉碎,刚才出现的就好像是叶余瞬间出现的错觉一样,可是感觉却又很真实。
“叶余,你干嘛啊,”信义一脸古怪的望着叶余,不明白他刚才怎么好像着魔一样,突然就把手抽回来,而且居然满脸都是汗,好像很害怕。
叶余深吸几口气,心绪稳定后才望着叶余道:“方丈,刚才是怎么回事?”
永行方丈犹豫片刻认真道:“叶余,你刚才已经把力量分成二十股了,可是在你力量涌出的一瞬间你就强行把力量收回,这是因为你害怕了,你还没有准备好。”
叶余一脸疑惑道:“我不明白。”
永行方丈认真道:“难道夜鹰没有和你说过把力量细化成二十股的威力吗?”
之前夜鹰描述过一个画面,把力量分成十股可以震碎一个人衣衫,倘若如果把力量分成二十股击中一个人,那这人便如衣衫,四分五裂,叶余想到那画面不禁脸色一变,如果这一拳打在人身上那便真的坐实叶余残忍歹毒的名声了,可是叶余并不是这种凶残之人,还无法接受这一拳带来的杀伤力,所以叶余会害怕,刚才才会强忍着疼强行把手抽回来。
永行方丈笑了笑道:“这一拳太歹毒了,在你没有准备好之前你最好别用,否则再像刚才那样强行把力量收回反而会伤到自己,你自己好好想想,信义、信延,我们出去,让叶余一个人安静会。”
信延提醒道:“叶余,那你休息,有什么事情叫我。”
叶余点点头,房间中很快只剩下叶余一个人,叶余平静的望着墙面,墙面上好像有几块墙皮剥落,叶余还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出拳的力量过强而害怕过,之前叶余杀过方蝎子,用残忍的手段逼问过雷宣,可是叶余从来没有内疚感,也不会觉得害怕,这是第一次。
叶余又突然想到福伯,福伯说练武先练心,心不够坚定就没有办法发挥武术的威力,叶余现在便是如此。
接下来的五天叶余一直躺在床上,偶尔会把力量凝炼成十九股,但是却从来没有尝试把力量凝炼成二十股,因为每一次叶余有这个想法时脑袋都会情不自禁的幻想一个人被震得四分五裂的场景。
直到叶余可以下床走到时他依然没有去尝试,永行方丈说得对,叶余现在还差一个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