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百花楼里什么时候来了瞎了眼的小二了。”他湛然有神的凤目里划过一丝厌恶。
“你眼睛是瞎了吗?你哪只眼见到我是瞎子的。“夕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这个少年天生剑眉斜飞,鬓发如墨,有着清逸的春晓之色,眉目间光华耀倾城。
“瞎子还会这么说话?”楚灏玩味的一笑,猛地捏住夕瑶的下巴上下打量道:“平妈妈这是什么意思,给我送来这种货色?”
货色?平妈妈送来?一连串问号在夕瑶脑中还未反应个之所以然来。便听到门外面传来一声怒吼:“老子可是青城蒋家大公子。老子府中有的是钱!老子今天就要将你带回去!”
夕瑶被震的全身发抖。尔后忽然对着楚灏温柔一笑,脖子轻轻抬了抬,露出光滑的脖颈。她唇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眸中似有万千光华。
她素白的手腕搭上眼前这个男子的脖子上,浅笑嫣然道:“公子。”
脚上麻利的反过去将门踢过去啪的一声关上。眼前这男人的货色,总比外面那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强太多了。
“你是百花楼的男倌吧?帮我个忙好不好。你开个价吧!”夕瑶认真的问道。
楚灏一听,刚开始还剑眉一拧。随后,却是慢慢松展开,笑道:“你付得起吗?”
“那是当然。”夕瑶拍胸脯保证。府中那点首饰也够卖点银子,要付这点钱还是不在话下的。
“怎么样,怎么样?”夕瑶听见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也提起来了。这百花楼见着两个大男人在一起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楚灏一身靛青色的衣裳,色调清雅高贵,衣摆处都是用上好的银线绣的云纹,配上那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更显的气质出众。
“怎么样?好人一生平安啊。”夕瑶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说道。
一生轻笑,那双冷淡的眸子弯了起来。待夕瑶回过神来的时候,腰上已经是软软的被褥了。房门应声而开,白纱微动,靛青色的长袍覆在了夕瑶的脸上。
“给我好好找找。我就不相信他跑的去哪里?”一声阴柔的声音在帘外响起。夕瑶正想骂道,却是讶然来人好像并不是那油头粉面的蒋家公子。
这声阴柔的声音,很是陌生。有点像是夕瑶在现代时电视剧中听到的宫中那些公公的媚语如丝声音。只是宫中的公公来这里干嘛?听着这阵势,估计来的人还不在少数。
“哟,怎么不敢出来了?咱家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那公公捂着嘴一笑,手指尖柔柔的指向了那屋中白纱笼罩的大床上。
“给我搜!”
白纱帐内,遮住了两个不安分的人。
“你怎么不脱衣?”夕瑶想也不想就问出了一句无厘头的话。楚灏显然是被惊住了,似乎是强忍着怒气。夕瑶见他这模样,更觉有趣。她故作淡定的欺身上前,扬起唇边灿烂一笑,伸手欲帮他解衣。
一双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她有些颤抖的双手,低沉一笑。深如黑潭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他在想的是什么?
“干嘛呢?干嘛呢?还做不做生意了?”夕瑶猛地拉开那白纱帘子,蹙眉低斥。她故意将帘子拉得开一些,隐隐露出身后那美人的雪白的背部,和披在肩上那仿若流云的长发。
“你是什么人?”那声音足够让人掉一车鸡皮疙瘩的人说话了。夕瑶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说话的人白发童颜,脸上施了厚厚的妆粉,唇上还点了胭脂。一身蓝衣,看上去有六十岁的样子吧。那人见着竟是一公子,愣了半晌,紧紧的盯着夕瑶想要从中找出点破绽来。
“这不是很明显吗?来百花楼除了寻花问柳还会做什么?”夕瑶冷哼一声,反问道。
意料中的满屋的轻笑声。那公公没想到自己反被呛了,脸上的肌肉都在发着抖,似乎是在强忍着怒气。
“还不准备滚?”夕瑶再次问道。身后的美人儿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还要准备待到什么时候?难道……”
公公老脸一沉,眸中划过一丝嫌恶。他沉声吩咐道:“我们走。”接着屋中的所有小厮也都随着出去了。夕瑶长叹一口气,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去把门给掩上。
回身,滟滟烛光下,男子的面容隐在白纱之间。清俊的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光,细长的凤目,眼角微扬,浓密的睫毛搭在眼睑上。窄窄的鼻梁挺直秀眉,淡色的薄唇棱角分明。
夕瑶从未见过这样的一种美,镜花水月之间,明艳不可方物。
“你在看什么?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一声轻柔的声音响起,却是丝毫不带暖意。夕瑶听得心一跳,羞恼的脱口而道:“谁叫你勾引我的!”
这个人虽长得美,可是从头至尾都是冷冰冰的。也是身处百花楼之中,成了个男倌,心中定是不好受。算了,这口气她忍了。
他起身,慵懒的拉起肩侧的衣裳。夕瑶吞了吞口水,顿觉有些口渴。她疾步走到旁边桌上,端起茶壶喝了一口热茶。
“啊,好烫。”夕瑶手作扇子状,飞快的扇着。尽管这样,额头上还是沁出了汗珠。下意识的就着袖口擦了下,接着她擦了一下,两下,三下……
洁白的皓腕滑下一只碧绿的翠玉镯子,冰冷冷的散发着寒光。楚灏凝眉细视,抬眉望向眼前的这个人。他忽然睁大了眼睛,方才还是黝黑的一俊逸公子,现在竟是白皙如同女子。
尤为那皓腕上的翠玉镯子,明显便是女子所戴!
“你……”楚灏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我怎么了?”夕瑶抬头迎上楚灏的眸子,好奇的问道。夕瑶并不知此时自己的模样,双瞳剪水,唇如落樱,犹自怔怔的望着楚灏。
“没有什么。”楚灏背过身去掩饰住自己心中的惊涛骇浪。今夜之事,万不得被其他人知道,真的是太过荒唐了。夕瑶又喝了口水,独自幽幽念叨道:“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诶,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去……去画上去。”夕瑶长叹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屋里哪还有人影子。夕瑶抱腿坐在椅子上,发了老半天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