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起来了。是时候去韩小姐那里呢!”睡的半梦半醒之间,被人轻轻一推,这么早就要起床,真的是好对不起自己啊。
夕瑶半垂着眼,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宁儿。”夕瑶闭着眼睛,叹了口气道:“宁儿扶着我起来吧。我根本睁不开眼。”
耳边传来似有似无的笑声,手落入一只略带薄茧的掌中。夕瑶耷拉着脑袋,意识模糊,恍恍惚惚间被人倚着朝门前而去。
伴着吱呀一声门响,一阵寒风扑面而来。
夕瑶打了个冷噤,不禁皱着眉头道:“宁儿,要冷死你家小姐了。”
“衣裳,衣裳。宁儿这就给你拿来!”宁儿爽快的答道。声音却不是来自身边,而像是还在内室里。那身边扶着她的人是谁?脑中警钟忽地敲响,猛然睁眼。
“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夕瑶怒视了一眼秦云箫,不由自主的将衣裳的前襟扯上去一些,脸有些微微的发红,这些都落在秦云箫的眼中,好看的眸子上挂着讥诮:“没什么好看的,你不用这么着急。”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夕瑶怒视着秦云箫,冷哼一声偏过头,懒得在理他。
暖阁中中放置着矮桌。夕瑶端起小巧玲珑的白瓷碗,怒瞪着对坐的秦云箫。秦云箫唇角带着笑意,盯着她看了一眼,伸手将放在夕瑶面前的凉拌小菜倒入自己盘中。
夕瑶停在半空中还未触及的筷子顿了顿,气的浑身发抖。
“瞧瞧你的额头冒出来的痘痘,都是因为吃了辛辣造成的。”夕瑶就不明白了,秦云箫简直能比她还了解了。
“秦云箫,你欺负我!”夕瑶眯着眼,怒吼道。
“娘,秦云箫欺负我!”夕瑶对着掀帘而入的苏锦瑟告状道。秦云箫看了一眼苏锦瑟,仍旧不怕死的朝夕瑶眨了眨眼睛。夕瑶简直欲哭无泪。秦云箫的行为分明就是在向她宣战。
“胡闹。哥哥怎么会欺负你。”苏锦瑟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走到一旁净了手来到桌边,将自己那份夕瑶爱吃的小菜端到她的跟前。小丫头顿时一脸喜悦,就差没有跳过来亲苏锦瑟两口。
“娘亲,最好了。不像是有些人!”夕瑶侧身,瞪视了一眼憋笑的秦云箫。
“好了,好了。你们两兄妹能有哪天不吵架吗?”苏锦瑟脸上浮着笑意,端起桌上的汤喝了一口说道。
“怎么可能。谁叫他整天欺负我的我秦家大小姐可不是她好惹的!”夕瑶高声说道。可对坐的秦云箫的脸色却是一寒,不知怎么的,心中浮起一股难以言说的伤悲感。他缓缓抬头,看了一眼苏锦瑟。发现她正定定的看着夕瑶喝汤,并未有什么异常。
苏锦瑟之前一直顾忌着他的身份,很少在夕瑶跟前提他们兄妹二字。今日是怎么回事?或许是他太敏感了吧。但仍觉一下子出来的冷汗还停在身上。
“学的怎么样了?”苏锦瑟一边喝汤,一边问道。夕瑶将碗置于桌上,叹了口气道:“母亲大人,别跟我提那七弦琴,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母女。那玩意儿太难学了。
“不过啊,据云慕说好像还可以。估计我再学一段时间,就可以回来弹两只老虎给你们听。”夕瑶痛心疾首的回答道。
“两只老虎?”苏锦瑟皱眉。
“啊,是女儿自己创作的。娘亲,你等着啊,指不定我可以弹给你们听。”夕瑶吐了吐舌头,赶紧掩盖过去。
“云箫呢?今日有何安排?”苏锦瑟抬眸,望向正望着夕瑶的云箫。夕瑶冲他使了个眼色,秦云箫才回过神来。
“啊,啊……母亲,你刚说了什么?“秦云箫问道。
苏锦瑟敛起脸上的笑意道:“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呢?”
“夕瑶要我陪……”秦云箫正欲回答道。苏锦瑟放下手中的勺子微微一笑:“你父亲让你去有事情。”
“啊,什么。我想要他陪我去玩的。”夕瑶泄了气的坐回凳上,嘟囔道:“父亲有什么事情不能回来再去弄吗?”宁儿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夫人,再看了一眼秦云箫。不由得心沉了几分。
“好了,好了。吃过饭就赶快去吧。不要让韩小姐久等了。”苏锦瑟催促道。
秦云箫的脸色有些难看,夕瑶却一点都没有感受出来点什么。宁儿上前去,提醒道:“小姐,车夫都在外面等着了。”
“恩,好了。好了。”夕瑶喝了一大口的粥,从盘中拿了个苹果冲着苏锦瑟挥了挥手:“娘亲,哥。夕瑶去学琴啦。哥,下次我带你去。”说完,一溜烟的跑出了门。
秦云箫交叠双手,靠着椅背,懒懒的看了一眼早就被禀下去了的侍女,眼中闪现出几丝了然:“母亲有什么话酒说吧。”
苏锦瑟垂眸,眉梢微动:“箫儿。娘亲本不想说这些。可是为娘我听到了些不好的话。”苏锦瑟闭眼,回想起前日她路过府中的内院的时候,听见了几个对嘴的侍女谈论夕瑶和秦云箫。
苏锦瑟本不想管这件事,可一侍女竟然说道:“少爷哪里与小姐长得像了。依我看来,小姐的面貌可才是与老爷夫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少爷的五官就有些让人看不出来了。依我看来,小姐和少爷的关系还不一般呢。”
当时听见这番话的时候,苏锦瑟简直是气的直发抖。她睁眼,望向一脸淡然的秦云箫:“箫儿,你在秦府里。只能是作为我苏锦瑟的儿子。以后还是……”
“与夕瑶保持距离是不是?”秦云箫冷冷一笑,继续说道。
苏锦瑟抬眸,不忍心看见他眸中一晃而过的失望与冷然:“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应该明白为娘的意思。我也是为你着想。你的身份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绝不能!”
夕瑶深吸一口气,就着袖子擦了擦快要流出来的鼻涕,抬首……
可恶,今日吹了点凉风,居然生病了。夕瑶缓缓吐了一口气,对上对坐的那一双充满笑意的眸光。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夕瑶伸出爪子伸向桌上搁着的点心。
盘子向后一移:“这是云慕给我留的。”楚灏不屑的看了一眼夕瑶,视线牢牢地锁在了夕瑶额头上的痘痘上,就像是生了根一样。他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嫌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