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妮子看着不胖点,怎么这么重啊。”黑暗中几人抬着一布袋子,不满的埋怨道。凄风许许,秋叶簌簌落下。整个林子里暗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细白的雾色漂浮在半空中央。
“诶,这丫头临昏过去的时候还抱了个大石头。连最后一个关头都不要我们省心。”有人回答了方才的疑问。
“抱了个石头?”有人好奇的再一次问道。
“对啊,老大逼的没办法,连人带石头一起装进去了。”夕瑶在黑夜中眨了眨眼睛,张嘴轻声呜咽了几声。她的声音本就细,在这夜色中就尤为显得有几分怪异。
布袋子一摇一晃,一摇一晃,突然撞上了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夕瑶猛地睁大眼睛,难道这么快就到了才狼虎豹出没的地方。
“姑娘,你就不要叫了。不然,待会儿若是因为你的叫声引来了什么东西?我们可管不了你!”一小哥好心的提醒道。说完,布袋子又一晃一悠动了起来。
什么东西,这是什么意思?这会儿时间不早,她肯定是知道的。但是他那番话难道说,这要去的地方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之类的吧?这可如何是好,她的皮糙肉厚,咯着他们牙了,岂不是罪过?
“哎呀,怎么办?怎么办?“夕瑶一边双手合十,一边自己嘀咕道。夜路走多了,真的会遇到鬼的。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大哥,大哥?”夕瑶试探性的问道。
“干什么?”一记怒吼,把夕瑶吓得心脏猛的一跳,扑通扑通……
“啊哈,没什么,没什么?”夕瑶打了个哈哈。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自命聪明才智比这古代高出几百倍的现代人竟被古代的人耍了,现在还马上就要沦落到命也保不住了的状态。是谁说人的发展是越来越高级的,这句话明明就是错的,是错的。
突然一记闪电从天际划了下来,轰隆隆一声,噼啪——
“居然打雷了!”夕瑶张大了嘴,脑海里一下子涌现出小时候生物书上赫胥黎老先生的样子。夕瑶双手合十,闭眼愧疚道:“夕瑶无意冒犯啦,还请您老不要吓夕瑶。夕瑶想明白了,这并不是你的错。或许只是我是进化过程中被遗忘的细胞。”
“就是这里了吧。”抬布袋的一小哥左右望了一眼,细细回想了一番夜寻慕的话,一个巨大的石头,左边还有三棵挨在一块的枫树。对了,是三棵,还是四棵来着?”
“你问我啊,我也不知道。”有小哥回答道。
“那就是这里了。”话音刚一落,夕瑶就成抛物线出去了。诶,这就这就到地方了?不对,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她脑袋,扔东西的时候不知道瞧瞧那里长了什么吗?
夕瑶抬手将自己脑袋上的一棵刺拔了下来。她再试着去摸了摸屁股后面。
“啊,啊……”居然好死不死坐在了一棵虎刺梅上。“喂,你们等等,你们以后丢人可以有点技术含量吗?这个不是重要的,这里是哪里啊?”
夕瑶揉了揉脑袋,起来活动了几番。幸好那布袋子是松结,轻而易举就可以解开了。不然或许等不到狼来了,她就玩完了。
那一群丢下她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跑的比兔子都快。夕瑶叹了口气,先不管那些了,坐下来喘口气再说。这一系列的事情突袭的太突然,弄的她现在还觉得感觉有点好笑。
“哎,小九。老大说的是枫树,那可是白桦树啊!”小九张了张嘴,根本合不上。半晌,他轻松一笑。
“哎,我老了记不清了。小五,你怎么不早点说?谁也别管了。走,我们喝酒去!”
夕瑶撑着脑袋,靠在石块上发呆。她在想,待会儿若是一只狼跑过来,她该和它说点什么,才会让它不吃她呢?或许是不是应该先割块儿肉给它吃,然后再告诉它吃人肉是非常不好的。
可是啊,这些都要首先建立在狼可以听得懂她讲话才是。
暗如黑漆的树林中,从耳边极速而过的秋风,还有风吹树叶的呜咽声。再加上夕瑶脑补的各种情节,如此环境,如此心情。这真是夕瑶从未体验过的刺激啊。
“或许在临死之际,来只鬼跟我聊聊天也是好的!”夕瑶嘴里呢喃道,心里其实还是在发着抖的。她能从现代穿越到古代,已经够让她的知识不能理解的。
正在这时,一只衣袖伸至夕瑶肩膀的上方,拍了拍。夕瑶立马从石头上跳了起来,一边念着阿弥陀佛,一边嘴里嘀咕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还不速速离开!”
“怎么是你?”楚灏怒道。
夕瑶一惊,转身微微张开眼睛,一望。楚灏只着了一身玄黑色长衫,漆黑的墨发未束,慵懒的披在半敞开的胸口,像是不知名的黑色的藤蔓,顺着白玉般的皮肤一路生长,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味道。
“你,你,面瘫,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也被绑了?这么好,我也是诶?”刚刚还是一副吓得要死的模样,现在已经可以有说有笑的了。
“我不叫面瘫。我最后再跟你说一次,我叫楚灏。”楚灏紧咬牙关,瞪圆了眼怒道。
夕瑶扬头,不满的怒吼道:“你只跟我说过一次,面瘫。哦,不,楚灏。我怎么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楚国子民,不知道太子唤什么名字。你是智障吗?”楚灏毫不留情的回道。
夕瑶指了指自己,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她明明才来这里不久,又怎么会得知楚国太子的名字。好吧,的确她很笨。莫名其妙在研究室里睡了一觉,穿到了这一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莫名其妙被绑架,落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本以为遇见了自己认识的人,竟然一直被骂笨的要死。
“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楚国太子,我们分开而走。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夕瑶脸色苍白,一张秀丽的脸上隐隐泛着青色,估计是被冻着了的缘故。她咬着下唇,见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上一条直线。
“你看清楚了。我秦夕瑶绝不会踏足你那里一步。也绝不会求你帮我。真的是从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最后两字说完,眼里已经不受控制一直掉眼泪。
“我……”楚灏抬眉,正望进夕瑶纤眉下清冽的双眼,纯净仿若清泉。他心中一动,抬手解下自己的衣裳。
夕瑶脸上的神情一僵:“你要干什么?你不能趁人之危的!”
楚灏目不斜视的跨过夕瑶方才画下那条直线,将衣裳披在她的肩上,用衣袖在她肩上打了个结,道:“我不觉得以你的智商可以走出去!”他垂眼,却见夕瑶怔怔的望着他出神。
“你看什么?”楚灏问道。
“你原来在里面还穿着一件衣裳啊。”夕瑶认真的回答道。老天作证,夕瑶刚才还以为他只穿了一件玄黑色的衣衫呢?本来带了几分期待的心情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