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纤纤有些无语。
再怎么说,自己家的孩子打了人是不对,她现在也没追究谁对谁错,也没说不给被打的那个人的家属们一个交待。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现在要她给被打的老何家一个交待,倒也还说的过去,可是凭什么还要给你们一个交待?被打的又不是你家的孩子。
这是个什么理?
姚纤纤不悦地瞪了说话的那人一眼。
“哟,还不让人说了?”说话的人一看到她瞪了自己一眼,立马就炸毛了,她连连比划道:“你家孩子这么小就知道拿石头砸人了,这可真是有其母就必有其女!”
极品!
姚纤纤全当这话没听到,她又白了那人一眼。
她也不管那人如何炸毛如何说她的不是,她对着老何家的说道:“大姐,这事儿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家孩子的错。你孩子现在受了伤,有什么事呢,我们进屋再谈。这里人多口杂,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老何家的,你可要想清楚了。在这太坪村里谁不知道你们家是最懦弱的了,这姚纤纤可是连城里最有名的牙婆都敢打的,你这是有几条命敢跟她进屋去谈?”
“就是,怕是人才刚进屋,就被打的连爹妈都不认识了。”
“你们可别这么说,人家丫头哪怕是出了门,照样将人打得连爹妈都不认识了。”
这看热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姚纤纤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老何家的,你也别杵在这呀,你家孩子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不先将他送到医馆里去,听听大夫是怎么说的,这伤打不打紧,可不敢杵在这里,在这里她姚纤纤也治不了呀。”
“对对对,先送医馆里去再说,这伤看着也挺重的。”
听到这两句话,姚纤纤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大姐,要不将孩子送到大夫那去,我们听听大夫是怎么说的,好吗?”她环顾一周,看到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她心里也着急。
要知道,他们这群古代人看的最重的可是一个人的名节。
经过这么一闹,她和安安两个人的名声都算是毁了。
上午这当娘的才用棍子用柴刀把人打的满头的血,下午这才六岁的小屁孩子也拿着石头打的别人满头的血——这事儿要是传开了,她们娘儿俩个算是出名了。
只怕将来媒人都不敢上门为安安小武说亲了。
姚纤纤一听有人提了这么个建议,她立马是赞成。
她感激地朝那说话的人点了点头。
说这话的是那天晚上踹开她家大门的陈大姐。
刘小雪闹了半天,也没拿个主意出来,现在听到姚纤纤这么一说,她也立马是赞成:“好,那我们快将孩子送到医馆里去吧。”
“对对对,其他的都别多说了,先去看大夫吧。”
虽然这太坪村里没有医馆,可好在东边约三里处的大荣坳里有一个大夫。
姚纤纤放下了手里的兔子收好了柴刀,又将藏在屋里的钱全带在了身上,这才嘱咐了小武和安安几句,跟在老何两口子身后,急急地带着孩子往医馆去了。
好在路也不是很远,几人又是行色匆匆,感觉没花平时一半的时间就到了。
“大夫,你给看看,这孩子的伤怎么样?”一到了医馆,老何家的就心急火燎的将孩子推到了大夫面前。
这大夫是个老医生,他给孩子把了脉,又仔细地检查了下孩子的伤情,说道:“没什么大事,你们这大人是怎么看孩子的,怎么给弄成了这样。我给开几幅药吃吃。平时注意伤口不要沾到水,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大夫,你看仔细了吗,这孩子还小,就是伤到了其他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他也不会说呀。”姚纤纤听了大夫这么一说,心也跟着落了下来,但是她脑抽的又来了这么一句。
这完全就是下意识的说一句罢了。
可就是这么一句,却令老大夫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你是这娃娃的娘?”
这下她可尴尬的不得了。
她讪讪地指着刘小雪说道:“不是,不是,她才是孩子的娘。这孩子……是我家孩子给伤成这样子的。”
老大夫眼睛一瞪:“你是怎么管教你家孩子的,这么小的孩子也下的了手?”
姚纤纤除了陪着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接话,索性让到了一边。
刘小雪哭着说道:“大夫,这孩子将来会不会破相?你看他额头上的那条伤疤可深了……”
大夫摇摇头:“这孩子还小,回去你们多用点心,注意尽可能的不要让伤口沾到冷水。”
末了,何家的人还是一大堆的问题,问得老大夫烦了,只见他手一伸:“好了,孩子没什么大碍,你们谁可以把诊费给结了?”
这一下,刘小雪也不哭了,她家男人也不吱声了,这两人默默地守着孩子,脸上也是青一阵红一阵的。
他们本来也只是想找姚纤纤讨个说法,根本就没想到要跑到医馆里来啊!
倒是这姚纤纤着了急,一听到孩子有事,立马就要求先送孩子上医馆看大夫。
话说,这农村的娃,都是放养式管理,隔三差五的总会有受几次伤的时候。再说这孩子还小,也只有五六岁,不是在这里磕了就是在那里碰了,谁会想到先送到医馆里来?
姚纤纤踌躇着上前,“大夫,这个诊费要多少钱?”
“这孩子受的也不重,这诊费嘛,就给两文钱吧。”
仁医啊!
姚纤纤顿时泪牛满面。
这要是换了在现代,只要出了点儿的血印子,家长们就大惊小怪的,这里查那里查的,不花个几百块不折腾够了,实在是不敢放心。
可是,这老大夫居然说诊费只要两文钱,这不是仁医是什么?
亲啊,这可是在为她省钱啊。
“至于这药费嘛,也不多,一起就给十二文钱吧。”
十二文钱倒也真是不多。
这个钱,她姚纤纤有,还是出的起的。
以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倒是也知道,这一文钱差不多就是前世的一块钱,基本上前世一块钱的购买能力在这里刚好是一文钱的样子。
这么算起来的话,看个病,只要十二块钱,这老大夫倒也不是宰人的大夫。
可她当正准备将自己身上的钱拿出来给老大夫的时候,刘小雪却在那边发话了:“那个,大夫,能不能少一点?”她吱吱唔唔的,脸上绯红一片,声音更细若蚊蝇:“我们出门急了些,忘了带钱出来了……”
听到这话,姚纤纤才猛地想了起来,自己的全部身家,也不过才八文钱,这可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