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她哈哈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引得旁人都朝姚纤纤的摊位上看了过来。
这妇人的声音在嗡嗡的人群中尤为响亮:“你们知道吗,这位,就是我们沈家以前那个三月吃五担的那位奶奶!”
三月吃五担这句话一出来,人群中突然安静了几分。那些人纷纷盯着姚纤纤看,一个个的议论纷纷:
“看这瘦不拉叽的模样,怎么三个月就吃得了五担呢?”
“不是说休了吗,不过这模样儿长得还真俊。”
“大妹子,你真的被沈家休了吗?”
“看这模样儿,也不像是个能吃的主啊?”
“大哥,我听说你老家不是有个还没娶亲的弟弟吗?”
“嗨,你就得了吧,就他那个弟弟若真娶了这个女人,别说三个月了,照她这么个吃法,三天就能吃穷他去。”
“……”
“……”
姚纤纤强按下心中的怒火,她巧笑颜兮地看着那个女人:“这位大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女人扫了她一眼,眼里透着些许得色:“认错人?姚纤纤,就算你化成灰我就认识你。虽然说现在你被沈家休了,我告诉你,那是老天开眼了!”
姚纤纤眉头一皱,这人到底是谁,她和原主有些什么过节,看她这样子,只怕自己今天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她脸上绽着笑:“这位大姐,我……”
“你现在住在太坪村对不对?”
姚纤纤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当她猛然发现不对时,已然为时已晚。
“家里有对长的一模一样的龙凤胎,我没说错吧?”那妇人像是恨极了姚纤纤,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就是因为你这对龙凤胎,我家二妮才被沈家的那畜生……”她的胸脯起伏不定,她的眼底透着万丈怒意,“要不是你生了这对龙凤胎,要是沈家没给你的那两个孩子请乳娘,我家二妮也不会……”
听到这里,姚纤纤才认真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妇人。
——她说的没错,这段记忆她还是有的,就像是原主深深刻在了脑海里,怎么都会挥散不去的,说起来,这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当初原主在沈家生完孩子坐月子的时候,沈正轩的确是请了两个乳娘。这两个乳娘一个年约十八九,长得极清秀,但眉眼间总有一股淡淡的忧伤;另一个约二十一二,样子也很是端正,不过和前一个比,她倒是大大咧咧的,说起话做起事来,也是雷厉风行,风风火火的。
这两个乳娘对孩子倒是没话说,只是当时原主是在坐月子,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原主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两个孩子快要满月的时候,这个十八九的乳娘突然就消失了,又过了两个月光景,有个自称是她相公的人找上门来,但是却被沈正轩下令用棍棒打断双腿丢出去了。
那妇人突然就发了狂,一把揪住了姚纤纤的衣领,冲着她吼道:“你说,你说,你给我说说看,你们把我家二妮怎么样了!”
姚纤纤被她这么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她结结巴巴地对那妇人说道:“大娘,我真不是……”
“不是?”妇人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她指着姚纤纤:“我那女婿上沈家要人,可结果呢?被打断了双腿……好好的一个壮汉突然就被你沈家打断了双腿……我去衙门击鼓无门,去沈家要人无果……我在富安城呆了整六年,若不是今天凑了巧,在这里遇到了你,”她仰天大笑,她伸出手向四周一比划:“六年啊!我等了六年了啊!哈哈哈,老天,老天总算是开眼了啊,我总算等到你们沈家的人出来了!哈哈哈……”
“失心疯!她失心疯了……”姚纤纤惊恐地指着她叫了起来。
“我是失心疯了,可是,这都是你们沈家逼的!”那妇人住了笑,两眼含恨地盯着姚纤纤,突然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走,现在就跟我去衙门说说清楚,你把我女儿弄哪去了!”
怎么会这样?
姚纤纤欲哭无泪。
她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
自己明明只是想出来卖点板栗,卖些野味挣两个钱罢了……
她死命地想挣开那妇人拽着她的手:“大娘,你找错人了。就算是沈家对你无情无义,可是,如今,你也看到了,我也被沈家扫地出门了……”
那女人听完她的话,才猛地呆住了。
她仿佛是没听懂姚纤纤的话,她呆呆地说道:“扫地出门……对,你也被沈家休了……”突然她的双眼又放出了精光,脸上浮现出狰狞的面容来:“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家二妮是给你孩子喂奶才会不见的……我……”她顿了顿,又嚎啕大哭起来:“我找了她六年……六年啊……我苦命的孩子……六年来,她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没由来的,姚纤纤的心隐隐开始疼了起来,她不安的看着眼前这个近乎疯狂的女人。
天啊,谁可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旁边的人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幕发生,也纷纷住了口,盯着地上不断打滚哀号的妇人看着。
一个胖胖的女人站了出来,指着姚纤纤问道:“你当真是沈家那位被休了的大少奶奶?”
姚纤纤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
“我问你,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你若是沈家的少奶奶,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家二妮去了哪里?”
姚纤纤捂着耳朵猛烈地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说,二妮的失踪肯定是和沈正轩有关。只是她被沈正轩弄到哪里去了,只怕是除了沈正轩以外,谁都不知道了。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去衙门说道说道。”
“对,走,去衙门!”
众人义愤填膺,不由纷说上前拉住姚纤纤就往衙门方向走去。
“我不能跟你们去!”
姚纤纤明白,现在自己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可是如果和他们去了衙门,她这条小命,只怕也会搭进去。
“既然你没做亏心事,为什么不敢去衙门?”
“对,你为什么不敢去!是不是和沈家做了什么亏心事见不得人了?”
不是这样的!
姚纤纤百口莫辩。
她都要急疯了。
自己怎么会摊上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