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简直已经两眼放光了,好像那些不存在的故事就是她的精神食粮。
末了,忘乎所以对她边上那位投去鄙视一撇,摆摆手,很大度的原谅他,“叔叔,看在你国外长大中文可能不好的份上,没看过网络小言也可以理解,下次我多给你普及普及就好,没关系啦,你还有救的!”
有救……
往日里,病人能从他嘴里听到这两个字,就像拿到免死金牌一样,再经他手救治,无一不是真正得以存活。
但眼前年慕琛听着这两个字,却觉得刺耳无比,要不是还在大马路上车里空间有限,绝对要把她扯过来狠狠揉一顿。
他是不是该谢谢她大度善良肯施援手就他?
恩,应该的。
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机会和方法,好好‘谢她’!
车流这会缓缓移动起来,他踩油门跟上,“看来你对那种生活很是向往?”
“一点点啦。”阮阮还蛮诚实,可说完就有些悲从中来。
一样的问题,顾南城也问过她。
那时候她笑而不答,于是那一年的情人节他效仿她最喜欢那本书里的情节,亲手折了九十九朵纸玫瑰给她。
那份笨拙而又细致周到的浪漫,她至今想起仍记忆犹新。
当时哭得不能自已,听他讲了一晚上的暖言蜜语,却始终忘了告诉他,书里的故事再好她不羡慕,因为有他在便早已胜过世上一切。
那时候没说完的话,这辈子也没机会说给他听了吧……
而现在她形单影只了,尽情羡慕向往也无所谓啦。
回神,眼眶有些泛潮,下意识侧头看向窗外,还是没忍住的吸了吸鼻子。
这会想哭不敢哭,憋屈又难受,“叔叔,我能在你车里哭一会吗?”
她显然是在征询他的同意,可他这边还没开口呢,她只勉强撑到最后一个字说完,哇一声自顾自大哭起来。
“……”
年慕琛抬手按了下眉心,头疼。
她这种说风就是雨说哭就掉泪的性子,得治!
————
阮阮这眼泪像是倔强隐忍的最后一道闸口,这会突然开了闸,连日来的委屈倾涌上来,一时半会根本难以停歇。
年慕琛听她哭了一路,脑袋疼得快要炸开,车子一路开进别墅车库,车停熄火,他反而静静坐着,想看看她究竟能哭到什么时候。
阮阮嗓音从高昂到沙哑到发不出声音,眼泪却一直没停。
她裙摆处湿了一片,哭到深处天性自然解放,对身边这人也不设防,“叔、叔叔,你说他凭、凭什么……”
“谁?”她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年慕琛不是她肚里的蛔虫,更没耐心等她。
“顾南城啊!”她这几个字倒是说的利索。
闻言,年慕琛脸上刷一下沉黑。
所以他的小妻子在他车里,模样痛苦的简直快要死掉了,哭这一路,全是为了顾南城?
“呜,叔叔,苏安然和我作对这么多年,到最后、到最后还是把我最喜欢的给抢走了……”凭什么连分手也没有,对顾南城来说,她究竟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