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绕八拐间,已是来到福安堂的正屋了。
寒露在回廊尽头停了下来,“大小姐稍后,奴婢进去禀报。”
白悠点点头,寒露朝着白悠行了福礼,这才低头进了屋。
虽是隔了一段距离,可入耳屋内已是一片热闹的声音,白悠轻轻叹了口气,虽是如今做主的人不同,可结果还是一样。
屋内那些人她白悠前世不是没有见过,不是两面三刀背后使坏,就是趋炎附势阴奉阳违。对他有用,就对你好得不得了,恨不得当菩萨供着;一旦无用,就当你不存在,再也不搭理你。
白悠已是见惯了她白家的那些亲戚,不然,为何前世里她孤苦无依,救助无门的时候,那些白家人一个也指望不上。
思虑间,寒露已是出来了,“大小姐,主子请你进取。”
白悠点点头,这才随着寒露进了屋。
花厅里已是坐满了人。
老太太在上首的太师椅上端坐着,左右下首分坐的,分别族里的是二叔公和三叔婆。两个人辈分高,年纪也大,坐在老太太旁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往下,就是太太柳氏三太太梁氏,四堂婶万氏和她的女儿白莲,以及五堂婶黄氏和堂嫂小万氏,便是舅老爷家的表舅婆也带着两个儿媳来了。
柳氏不必说,自是精心打扮,穿着打眼的真红色蜀锦褙子,头上梳了坠马髻,十二支赤金的钗子插在乌黑的发间,显得妩媚极了。
三太太梁氏是二房三叔白景祺屋里的,年龄不大,也戴了满头金灿灿的簪子,穿了件鹅黄的襦裙坐在一边。
自家的两位太太妆容都尽显富贵,三叔婆家的四堂婶万氏和二叔公家的五堂婶黄氏倒是低调许多,只簪了简单的珠花在头上,不过手腕上各自带着的玉镯和金钏,却是显着小日子也过得不错。
才过门不久的堂嫂小万氏怯生生的站在黄氏身后,不过十六、七岁,模样儿秀丽,长得和姑母大万氏很像,可腼腆的样子却与之相差深远。而她一旁站着,前脚还给她咬着耳朵的堂姐白莲,却一点儿也不似母亲万氏,只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人的时候骨碌碌直转,还有几分万氏的模样,只是一看就不是个安生的主,难怪已过十七,却还未尚亲。
几个人原本都在乐呵呵的说着话,就连小万氏也红着脸偶尔搭一句,只陈家的表舅婆或许是因为弟妹陈容娘的缘故,肃着脸在一旁喝着茶,连带着两个媳妇韩氏和李氏,也闷闷不乐的坐在一旁。
白悠扫视了一圈,却是并没有见到七爷爷,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屋里大都是些女眷,想来他也是觉得不方便吧。
白悠低头敛色,径直朝着白老太太走去。
“悠儿见过祖母,以及各位长辈。”磕头行礼,俯身等候。
“瞧我这个孙女,倒是规矩一点儿不差,都起来吧!”白老太太侧身对着二叔公和三叔婆笑道。
二叔公眯着眼打着瞌睡,闻言,猛地睁开眼,“呃……堂嫂说的……说的是。”低头看了白悠一眼,又昏昏欲睡。
三叔婆嗤之以鼻,挖苦道:“二哥只怕是根本没瞧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