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于氏一声尖叫,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台阶,直直朝后摔倒,随后便不省人事了。
次日天明。
“娘,您醒醒啊。”
于氏昏迷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她,挣扎着睁开眼皮,缓了好久才看清坐在床边的人是张泰恒。
“恒儿。”于氏扶着他的肩膀费力的坐起身子,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我这是怎么了?”
张泰恒枕头垫在于氏的身后,说道:“这不是要问您吗,您怎么大半夜的丢下妹妹一个人跑到账房去,还摔倒在门口。要不是睡在账房的父亲听见您的叫声,您只怕要在院子里躺一夜。”
听张泰恒这么一说,于氏立刻想了起来,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慌乱,连忙抓住张泰恒的手,紧张的问道:“你父亲呢?你父亲在哪呢。”
张泰恒以为于氏是在意父亲没有在床边守着她,拍拍她的肩膀解释道:“父亲昨晚把您送回来以后守了您一夜,我刚刚让他去休息了。”
“不对。”于氏摇摇头,似在自言自语道:“那双眼睛不是你父亲的眼睛,我看得出来。”
张泰恒没有听清于氏的话:“您说什么?”
于氏没有回答他,直接把被子掀开想要下床。
张泰恒不明所以,一把按住于氏的肩膀:“娘亲,您这是做什么?”
于氏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张泰恒,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恒儿,你父亲好像……”
“什么?”张泰恒问道。
“有事瞒着我们。”
“娘。”张泰恒笑着摇摇头:“你是不是还没休息好啊,怎么胡言乱语的,我看见父亲好好的。”
“恒儿……”
于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张泰恒打断了:“娘,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您再好好睡一觉,醒了什么都好了。”说完,他便给于氏盖好被子:“我就不打扰您了,先回书房,待会再来看您。”
那日之后于氏一直在房中修养,期间张盛经常来看她,却一直不在房中留宿,说是生意上的事太忙,不想打扰于氏休息。于氏虽然心中有怀疑,但是张盛神色诚恳,一点都看不出端倪,于氏也不好开口问。
这日张盛照常在晚饭时间来到于氏房间看望。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于氏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此时正在房中哄着小女儿,看见张盛进来,便要起来。
张盛紧走几步按住她:“怎么不好好休息,我不是交代你身子好全以前孩子就让新请的奶娘看着吗?”
于氏浅笑:“孩子一直跟在我身边,突然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再说我身子还没有差到那种地步,老爷您不要太担心。”
张盛摇摇头,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她:“年纪大了,性子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说着看了看躺在摇篮里的小女儿:“打我回来还没有仔细瞧过我的宝贝丫头,让我抱抱。”说完便伸手要把女儿抱起来。
“那还能是我不让老爷抱不成,还不是老爷您自己忙。”于氏一边娇嗔,一边帮张盛将孩子在抱起来,怕他不会抱。
然而在张盛伸手时,前臂上的袖子往后扯了些,于氏清楚的看见在张盛露出的手腕上有几条鲜红的伤疤。
于氏只觉心中莫名一慌,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老爷,你这……”
“嗯?”张盛顺着于氏的眼光看过去,也看见了那几条伤疤,慌忙伸出另一只手将袖子拉下来,将伤口盖住,神色略带几分慌张:“没……没什么,不过是不小心在库房刮伤的。”说着把孩子放回摇篮,站起身子:“夫人你早点休息,我回帐房了,还有些事没有忙完。”
看着张盛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好像在逃避什么,于氏心中的疑虑更加重。
这天半夜,于氏还是抵不住内心的怀疑,起身又来到帐房。
和那天晚上一样,帐房里隐隐透着烛光,安静而诡秘。于氏小心翼翼的朝门口走去,脑中却不住的想起那天晚上看见的那双眼睛,心里不由生出一阵恐惧。但是想到张盛手腕上奇怪的血痕,于氏便壮起胆子,到了门前。
于氏伸手试着推了推门,不出所料,依旧是从里面用锁锁着。于是她便想将门稍稍推开一点,可是这次却发现,门缝里面竟然挂着一匹白色的帷帐,屋内的景象连影子都看不真切。于氏只觉得更加的诡异,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一直手突然搭上于氏的肩膀:“娘亲,你在这干嘛?”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于氏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待回头一看,原来是张泰恒,心中稍稍平复下来,将他稍微拉离门口,小声说道:“恒儿,你知不知道你父亲这几天都在忙什么。”
“忙生意呗。”张泰恒一脸:“娘,您到底怎么了,总是半夜往帐房跑什么。你要是找父亲有事直接敲门进去不就好了。”说完,便要走过去敲门。
于氏连忙拉住他:“你等等。”她往房间里看了一眼,继续说道:“你父亲最近有事瞒着我,以前他不会这样的,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你不要莽撞。”
张泰恒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问道:“所以您半夜来这,到底发现了什么?”
于氏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我和你父亲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一点反常都不会逃过我的眼睛。”
“好好好。”张泰恒无奈的点点头:“您都这么说了,我这当儿子的还能怎么办,我陪您一起看。”
“可是……”于氏说道:“大概是因为我上次来过,你父亲用帷帐将门口遮住了,我看不见里面了。”
“那就……”张泰恒四处看了一眼:“爬墙。”
也不知道张泰恒从哪找到一个梯子,两人小心翼翼的爬到屋顶。张泰恒将于氏扶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坐好:“娘,以后我一定会把这件事讲给妹妹听,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笑话我们。”
于氏不解:“什么?”
“她温雅贤淑的娘亲和温文尔雅的哥哥大半夜跑到帐房爬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