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等着素素继续说下去，

　　可素素此时却朝着纳兰澈福了福身子，便转身看着毒娘子，道：“姑姑，九儿有些累了”，

　　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毒娘子的思绪被拉回，素素的话在她耳边回荡：“殿下可还记得，赤峰镇外，赤峰山上，月光如水，星光闪烁，夜风微凉之时，殿下跟九儿说过的话？”

　　柒九九从未跟自己提起过这件事，这个素素怎么会知道？

　　如果说素素刚才的淡漠让纳兰澈有些怀疑，而这句话说完之后，纳兰澈眼中是真正的有了愧疚之色，

　　“姑姑——”，素素看到毒娘子已然失神，便轻唤了声，

　　毒娘子的思绪被拉回，看向素素，此时背向纳兰澈，毒娘子在素素眼中看到了明显的笑意，那是只有胜利者眼中才会拥有的光彩，毒娘子毕竟是混迹江湖多年的，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心中早已经是波涛汹涌，可面上却依然沉静如水，

　　毒娘子看了看纳兰澈，朝着他颔了颔首，道：“九儿近日身体不适，若是有冒犯殿下之处，还往殿下海涵，老妇先带九儿回去休息，殿下与紫苑姑娘既然是师兄妹久别重逢，想必也会耽搁一些时日，待殿下启程回龙城之时，派人来知会一声即可”，

　　毒娘子说完，便扶过素素，道：“九儿，随姑姑回去好好休息”，

　　待素素踏上马车，放下车帘之时，素素喃喃低语，道：“姑姑，你不用劝九儿了，九儿主意已决——”，

　　毒娘子：“……”，她什么也没说——

　　虽然马车离的有些距离，但素素相信，以纳兰澈深藏不露的内力，一定可以将她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毒娘上了马车，素素便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之上，朝着她一阵挤眉弄眼，颇有几分得意之色，

　　这变化的速度真是让毒娘子也自叹不如，

　　素素朝着毒娘子扬了扬眉，道：“前辈可知，紫荆花的传说，我没讲完的那部分是什么”，

　　毒娘子怔了怔，摇了摇头，“老妇对这种东西从没兴趣”，

　　素素也没卖关子，接着道：“因为紫霞仙子和牛郎的爱情感天动天，紫霞仙子又救了众人，从此后，民间便相传此花意为：矢志不渝，不离不弃，便也有很多知道此寓意之人，将此花赠予心爱之人以作承诺”，

　　素素摇晃着搁在矮桌上的双腿，绘声绘色的感叹道：“我对纳兰太子如此的情深似海，又如此的用心之深，他却将我的一片真心弃之如履，真是——”，

　　素素顿了顿，看向一旁的如意，问道：“那句诗叫什么来着？”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对对对，纳兰澈若为明月，也只配去照着沟渠了”，

　　毒娘子：“……”，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如此默契，便也是真的有些服了她们了——

　　但毒娘子仍是困惑，她是如何知道柒九九和纳兰澈相处的细节的，她究竟还知道多少事情，是自己都不知道的，

　　这个丫头，心思如此缜密，若是是敌非友，真是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