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心里一跳,想起了贺兰缺,那家伙不会是太子吧。不对不对,鹿溪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贺兰缺见到的是自己的本来面貌,他根本不知道她假扮了孟君影。
哎!刚回府就是一大波乱七八糟的事,鹿溪揉着脸,好想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装死。
姚黄魏紫见小姐在一边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一会儿又是叹气地,有些愣愣的,但随即催促道:“小姐这就梳妆吧,叫太子殿下等久了不好。”
听听,这马屁拍得,敢情让孟丞相等就可以是吧,趋炎附势的。
鹿溪一边在心里鄙视,一边任由两个丫鬟给自己穿衣打扮,她是不会这古代的发饰衣服的。姚黄挑了件桃红色长裙,外面罩一件月白薄纱,魏紫则给鹿溪梳了个端庄的少女髻。
等一切收拾停当,鹿溪往镜子里一看,啧啧啧,这孟君影一看就是个红颜祸水的主儿,那一双眼睛直要把人的魂都勾去了。鹿溪看着这张脸越发地别扭了,再看满头的珠翠,鹿溪哀怨地看了魏紫一眼,这是让自己去相亲的节奏吗?
魏紫接收到小姐怨念的眼神,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想着也许是要见太子了太紧张,就安慰道:“小姐不必担忧,太子殿下与府里向来亲厚,何况您是殿下嫡亲的表妹,他必不会为难与你。”
原来这孟君影还是太子的表妹啊,鹿溪一颗心稍微放下了点,又猛然提起。虽然太子不会为难他表妹,但是冒充太子表妹的她呢?
不管了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都十年不见了谁又敢说她不是孟君影?想她鹿溪在21世纪的时候都能把她师傅那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和他手下的能人异士骗得团团转,还会怕这群没见识的老古董?
“好了,姚黄你带我去拜见父亲和太子殿下吧,魏紫你留下教着她们重新整理下院子。”她实在是不想和魏紫呆在一起。
姚黄领命,老老实实跟鹿溪出了门。路上,鹿溪才反应过来,他们要去的是书房而不是正厅,看来这丞相老儿和太子关系不一般啊,一来就直接领进书房了,书房一般不应该是古代男人们策划阴谋的地方吗,什么账册啊,书信啊,密室啊,大多都是在书房的。
这样想着,书房就已经到了,鹿溪抬头见书房门关着,心里更加笃定这两人有什么阴谋。
门口守着的不是小厮,而是侍卫,见姚黄领着大小姐过来,便低头朝里面通报:“老爷,小姐到了。”
“嗯,进来吧。”屋里一个沉稳洪亮的中年人的声音传出来。
那侍卫答应了一声,推开门,朝鹿溪躬身道:“小姐,请。”
鹿溪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祈祷着自己千万不要露馅,抬脚走了进去。
刚踏进们,就听见一个爽朗的声音:“小妹终于来了。”
鹿溪抬头一望,就看见一个穿着深青色长衫的青年男子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头上束了发髻,一根白玉发簪衬得整个人有几分温润,那五官像是用笔细细描画的一般,生生带了几分女子的美,只是看他自带了些豪爽气息,反倒不失阳刚。
想必这就是孟家长子了,鹿溪心中猜测。再往左手边的书桌望去,之间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后,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嘴里只喊了一句:“君影。”
鹿溪看见孟丞相那张脸的时候,不禁有几分愣神。孟丞相尽管蓄着胡须,但从五官来看却是能分辨得出他年轻时候是怎样的俊逸非凡,难怪即使娶了个样貌平凡的妻子,他儿子也能长得一表人才。
而孟丞相左手边站着一位男子,只是他负手站在书架前,背对着门口,始终未曾转过身来。但见他身长七尺,束发高冠,一身杏白暗纹长袍,那背影修长挺立,如一株玉树岸然挺立,自有一股桀然傲气。
鹿溪明白这几个人的身份,便先冲孟丞相福了福身,道:“见过父亲。”
随后又朝孟廷昊福身道:“大哥。”
孟廷昊依旧带着笑:“多年不见,小妹出落得这样漂亮了。”
但孟丞相却是咳了一声,对鹿溪道:“君影,来见过太子殿下。”
鹿溪闻言,正要行礼,太子却转过身来,不过瞥见他的侧脸,鹿溪的动作生生停了下来。
天!鹿溪呆在原地,这不就是那个冷冰冰阴测测的孟宣离吗?他,他竟然是太子。鹿溪只想把老天抓下来狠狠扇两个耳光,你特么是在逗我吗?
但孟宣离却转过身来,在看见一脸惊讶的鹿溪时,也是一愣神,但随即脸上浮现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对孟丞相道:“舅舅,我可否与表妹单独谈谈?”
丞相闻言有些讶异,但太子既然开口,他也不好拒绝,便带着孟廷昊出去了。
书房的门一关上,鹿溪就在心里大哭,怎么办,怎么办,碰上老熟人她是应该套近乎的,可是碰上是太子身份还奴役过自己的老熟人,她是不是应该先尊称一声太子呢?
如今身在孟府,她无论如何也得扮演好孟君影这个角色,还是她应该抱着太子的大腿哭求别说出之前的事,毕竟也不知道这厮对孟家小姐了解多少,有没有怀疑她的身份,要是之前在树林子里的事被孟丞相知道,说不定她就露馅了,不过她好歹对他有救命之恩吧,要不拿这个出来要挟他?
鹿溪还沉浸在自己纷乱的思绪里,孟宣离却一步步向她走过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但孟宣离却是步步紧逼,直到鹿溪背后撞到墙壁,不得不停下来的时候,他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将她牢牢禁锢在身前。两人的脸相隔不过几寸,鹿溪都能看见那妖孽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上的细小的绒毛了。
我去,这是要壁咚的节奏吗?太子殿下,我跟你不熟啊喂,这在古代是不是太开放啊。鹿溪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咆哮着。
但他只是一双眼紧紧盯着鹿溪,目光里带着几分戏谑,偏生那眼睛生得十分勾人,此时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不过几天没见,那个脾气古怪的孟宣离变得更加可怕了,鹿溪被罩在他高大的身影里,一点“他乡遇故知”想套近乎的想法都没了。
只听见太子靠在她耳边,华丽低沉的声音,用带着几丝玩味的语气道:“好久不见,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