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岳如山教了雷扬灵阶剑法,雷扬每日就在知剑阁挥舞起灼心剑。
张羽中等人偶尔会去看他,给他拿点吃的,喝的。但每次雷扬都会拉着他们练剑,理由是木头人太笨,反应慢,打着没意思。
今天倒霉的是张羽中,他本来在箭羽斋练习射箭,是李如恒跑进去,并把他带出来给雷扬送肉饼。
李如恒从厨房里就弄了几块肉饼,揣在兜里,怕被别人要去,因此找了一个人打掩护。
他们赶到知剑阁时正逢雷扬练剑兴头上,他一套剑法已经舞的十分熟练,但苦于木头靶子无法活动,效果不明显。虽然孟江龙在不远处,但他自己练的十分投入,明言提醒雷扬不要打扰他。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雷扬高兴的喊道:“我正愁没人陪我练剑。”
张羽中一脸苦笑,他永远忘不了那个下午。雷扬这个疯子竟然跟自己打了三个时辰,从正午太阳爬到最高,树木的影子最短开始,一直到傍晚天边出现彩霞。
他摇摇头,脚步后退,一边摆手,“不,不,你该找高方硕,他今天该回来了。”高方硕家里出了点事情,迫不得已回家一趟,给他们的来信说今天回来。
李如恒却在旁边看热闹,看火势不高,还一个劲往里加柴火。“羽中你就去,推脱什么,你不是也在练箭吗,正好切磋切磋。”
张羽中回头瞪了他一眼,说道:“我练的是射的箭,这怎么一样?”
雷扬有点急了,“我的剑也可以射。”
张羽中心一沉。
他叹了口气,只好说道:“来吧”。李如恒在一边加油。
“不过你先等等,我要回去取弓箭。”,张羽中抬起两只胳膊,示意身上什么装备也没带。
“那好,你去吧。我跟你一块。”,雷扬将灼心剑插回剑鞘,迈开步子向知剑阁大门走去。
见他行动的如此利索,连李如恒都忍不住感叹一声,竖起了大拇指。张羽中无法拒绝,只好跟上离开,不过离开前回头瞪了李如恒一眼,吓得他一哆嗦,嘿嘿的干笑几声算是赔罪。
两人去箭羽斋取了弓箭,回到知剑阁开始了对练。
孟江龙听到动静停了下来,但见是张羽中与雷扬两人后继续了修炼。
弓箭是远程攻击,因此张羽中一直与雷扬保持着距离。雷扬试图靠近他,但一直没有成功。他的灵阶武学的基础剑法自然也无法施展。其实这是张羽中的计策,他逼迫雷扬与自己决战,好用最短的时间开溜。
基础剑法已经练的炉火纯青,借着这个机会,我应该试试元素融合。雷扬想着,开始迈出重要的一步。
在张羽中的眼中,雷扬双手开始冒出棕色光芒,并逐渐流到了灼心剑中,他知道雷扬要动真格了。
雷扬这些天的努力成果自然不能小觑,所以张羽中直接上了大箭——他所能驾驭的最强弓箭。
弓臂不断的向里弯曲,因大力拉伸而发出蹦蹦的声响,弓弦绷紧,两段笔直仿若钢剑。
知剑阁众弟子们的目光纷纷被他们吸引。
灼心剑上冒出灼热的元素气息。雷扬大喜,“我成功了?”,他第一次在剑上凝聚元素力量。
“我来了!”,张羽中忽然大喊,松开了拉箭的手指。
雷扬的双目变得十分明亮,仿若天上的太阳。他握紧灼心剑,本能的向前移动。
这时一声剑鸣忽然在知剑阁响过,所有人都不由的停住了动作。
一把楚剑突兀的出现在雷扬与张羽中的交战现场,毫不费力击飞张羽中的大箭,接着剑面与灼心剑相碰,灼心剑上的元素波动瞬间消失。
所有人吃惊的望着这一幕。
岳如山缓缓走出。
“你想死吗?”,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对雷扬大骂。
雷扬打了一个激灵,收回灼心剑,愣在那里,嗫嚅道:“不……,不是”。
岳如山瞪了他一眼,一抬手,楚剑飞到他手里。接着他环视四周,弟子们不敢触他霉头,纷纷继续修炼。
最后他把脸转向雷扬。看着他冰冷到可以冻住体液的脸,雷扬知道自己惹祸了。
但他不知道犯了什么,于是用最后一点底气撑起身子,抬起头,与他对视。“山长,我犯了什么错?”
小天站在一旁,被雷扬自杀式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岳如山在这里,他也不敢多嘴,只好干跺了几下脚。
岳如山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刚才的举动会要你的命,你知道吗?”
“啊?”,雷扬大吃一惊,“要我的命,我刚才成功的在招式上融合了元素力量,绝对可以打过啊”,他有些逞强。
“成功?”,岳如山将宽大的袍子一甩,“连命都搭上叫成功?”
“灼日剑上只有元素气息,一点实质都没有!”
雷扬被他说得一愣,但仍不甘心。
“上面明明有元素,我看着……”
岳如山的脸色铁青,他立刻闭上了嘴。
小天这时走过来,把雷扬拉到一旁,替他解围,向岳如山说道:“我跟雷扬解释,山长您别生气。”
接着向雷扬解释道:“你刚才的剑上只凝结出了元素气息,如果是元素力量,剑上应该能感受到元素波动。”
“元素波动?”
“嗯”,小天继续说道:“波动跟气息明显不一样,我给你打个比方”,他略微一想“就是水跟茶的区别”。
“水跟茶,是味道?”
小天摇摇头,“是浓度,水无味,没有浓度,而茶,有颜色,有浓度。元素波动就是茶。”
雷扬似乎有点明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向小天道了一声谢。他转头看向岳如山,发现他仍板着脸,不由的心虚起来。
他拉拉小天的胳膊。小天走过去,对岳如山说道:“山长,已经跟他说完了,雷扬也已经懂了。”
岳如山的脸瞥向他,雷扬急忙点头,并说道:“我懂了,刚才是我错了。山长对不起。”
岳如山板着的脸仍未变化,“凝练出元素力量前不准与别人对练”,他的口气冰冷,冻得雷扬直打发抖。
“是”,他应道。
岳如山转身离开。小天瞅了雷扬一眼,也快步跟了上去。
雷扬楞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景,不知如何是好。李如恒走过来,偷偷的把用纸包起来的肉饼塞给他,与向他尴尬一笑的张羽中离开。
过了不久,卢世茂来了。进门前他先四处看了看,等确定岳如山不在后才大胆的走了进来。
雷扬正站在木头人前方练习凝聚元素,忽见一个人向自己走来,他不由得好奇转过头。
卢世茂穿着黑白色相间的院服,向他展颜一笑。
雷扬握剑的手一愣。他记得李如恒说过,穿黑白色院服的是书院最高一级的弟子。
“师兄好”,他向他拱手一礼。
卢世茂摆了摆手,说道:“你是雷扬吧。我是画枪坊弟子,卢世茂”,他自我介绍道。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见雷扬,但是雷扬是第一次见他。
“我是”,雷扬狐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来意。
卢世茂爽朗一笑,借以消除雷扬的排斥。“我的山长是赵志高,他是画枪坊三大山长之首,洛书书院与岳山长其名。”
雷扬露出惊讶的表情,但仍搞不懂他什么意思。
卢世茂接着说道“赵山长特别喜欢你,想请你去画枪坊……”,他本想说坐一坐,但最后改成了“玩一玩”。
“玩什么?”,雷扬纳闷,那里有什么玩的。
“就是教你一些武学。”卢世茂说道。
一听到“武学”两个字,雷扬的眼睛瞬间就冒出光,他追问道:“什么武学?”
卢世茂却一愣,他只是随口编的理由,没想到他这么激动,也不好反悔,只好继续说下去:“赵山长对长武器尽数精通,他可以教你一些长武器的武学。”
雷扬激动的咽了一口唾沫,兴奋的看着他,忽然他低下头,情绪失落起来。
“我的三却剑还没学会,岳山长让我留在这里在剑上凝结元素力量。”,他失望说道。
从刚才的对话中卢世茂已经知道了他对武学的热情,于是他说道:“长武器与短武器凝聚元素的方法都一样,岳山长没告诉你?”
见雷扬摇摇头,他先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赵山长那里有凝聚元素力量的秘法,他或许会教你。”
雷扬猛的抬起头,灼热的眼神直逼卢世茂:“真的吗?”
“真的”,他肯定。
“我们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可以。”
……
卢世茂真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把他骗来。
他不知道待会该怎样交代。
雷扬坐在画枪坊进门处的凳子上,好奇的打量着屋内的摆设。
不多时赵志高进来了,一眼就看到了雷扬。他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不错,不错,心里很是满意。
雷扬却愣了片刻,这不是那天在桥上遇见的披发山长吗?心里这么想着,行动却不慢,看见赵志高后他站起来,恭敬的行了一个拱手礼。
“赵山长好。”
赵志高笑意更甚,“怎么样,在书院的这些天还习惯吧,听说你最近修炼的十分拼命。”
“还好吧”,雷扬说道“因为我想变强。”
“哦,为什么?”,赵志高眯了眯眼。
“因为变强之后就不会被人欺负。”
“还可以欺负别人。”,赵志高补充道。
雷扬被他话逗的一笑,但又瞬间回到正常脸色。“赵山长找我来是想教我武学?”,他直接开门见山。
赵志高微微一愣,将视线移向卢世茂。卢世茂却干笑几声,表示不好意思。
“没错”,他将视线移回到雷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