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快醒醒!”
迷糊之中感觉身子被人轻轻摇晃,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至,便安心地彻底昏睡过去。
再次恢复意识,只觉全身麻木不堪,头部还稍加隐隐作痛,努力睁开双眼,一张欢喜的貌美容颜出现眼前,她开心地一下站了起来,嘴角连忙朝外呼喊着,“秉生、秉生!她醒了!她醒了!”
只听到一阵破门的声响,三步并作两步走的步伐,那个俊朗的男子再次立于身旁,“姑娘,你醒了。你染了风寒,昏倒在路边,还好我们采办路过时遇到。你放心,我是大夫,已让你服了药,应该很快就能痊愈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说出来,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里一样。还有…”
“秉生!你还让不让这位姑娘说话了,平日里说一次话就未超过三句,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安秉生觉得有些尴尬。
“我叫孟静怡,我们家与秉生家是世交,姑娘你怎么称呼阿?”
这两个人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箩筐,终于回到点上了。
同心面带感激,“多谢你们出手相救,我…我叫同心。”
“啊?”安秉生和孟静怡有些微微惊讶,这名字怎么会同当今皇后的闺名有些…
“哦。”同心淡然一笑,“姓佟,单名一个‘心’字。”
“那我以后叫你心儿可好?”安秉生面带着阳光般的微笑。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同心有些不自在,曾经那些她所爱的人也是这般唤自己。
安秉生看得出同心的眼里闪过一丝悲伤,又笑道,“你我再次相见,是缘分,我以为我们已是朋友了!”
同心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微笑,“当然是!安公子,孟姑娘,再次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否则我便是病死街头也无人知晓了。”
“心儿,你叫我静怡就好了,安心住下,要是你无处可去,跟着我们就好了。”孟静怡热情四溢。
“那好,多谢静怡,多谢安…大哥!”同心柔声道。
对这般亲近的称呼从身旁这位谨慎清高的女子口中出来,安秉生有一刻神游,受宠若惊,又立马恢复常态,接着便是三人相视一笑。
“皇上,今儿个一大早,在东苑的水井中浮起一具女尸,好像是前几日储秀宫失踪的宫女绿襄。”陆九英低声在弘历耳旁禀报。
“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短短数日便恃宠而骄,视宫人的命如草芥”弘历满腔怒火。
“皇上,如今宫中没有皇后娘娘主持大局,难免会…”陆九英又低声道。
“是呀!皇额娘又偏袒于她,宫中嫔妃甚少,无人可以与之抗衡。”弘历细细琢磨着,“看来是得放一只猛虎出山了!”
弘历背手望着窗外飞过的小鸟,眸子幽深,又问道,“上次向你告密的那个秀女叫什么?”
“徐佳蕊瑶!”
“今晚传她侍寝!”
“皇上有旨。宣娴妃即刻回宫,钦赐。”一道圣旨打破了太庙一贯的安宁。
“公公,本宫请旨守灵三年,如今离三年之期只剩半年了,为何皇上匆忙召本宫回宫呢?”一袭素装的景娴端庄询问道。
“娘娘,你可能还不知晓,皇后娘娘出宫祈福已有数月,皇上希望后宫中能有德高望重的嫔妃主持大局,所以…”陆九英一脸谄媚道。
皇后出宫了?自己身处冷清的太庙两年之久,竟对皇宫的事一概不知。没了皇后,弘历第一个便是想到自己,心中一阵暗喜忽的涌现出来。如果皇后永远不在,那弘历岂不是会让自己一直伴在他的左右……
一路奔波,一路辛苦,终于进了紫禁城,回了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乌拉那拉氏景娴,秉性柔嘉,持躬淑慎。于宫尽事,克尽敬慎,敬上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椒庭之礼教维娴,堪为六宫典范,实能赞襄内政。今册为正一品贵妃,授暂理六宫之权,钦此。”
“臣妾接旨!”
弘历亲自扶起满目喜色的景娴,关切道,“娴妃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景娴再见弘历已是悲喜交加,两年多来,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眼前这个男人,激动得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
弘历放开景娴的玉手,又覆手在其手背拍了拍,“有你在,朕今后便是省心不少了。”
“臣妾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景娴轻柔的声音响起,弘历却未曾上心。
这还是景娴第一次以妃子的身份入宫,永乐宫中的富丽堂皇让自己应接不暇,太庙的简陋,守灵的清苦,夜夜的孤寂,这些辛苦终究没有白费。难道弘历也被自己的努力所感动了,一下子受了那么多的封赏,还有弘历的温柔慰问,而且今晚弘历还要过来留宿。天呐,这所有的一切,自己曾经是想都不敢想的,竟在这一夕之间出现在了眼前。
难道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日子一天天流逝,同心的身体也渐渐康复,算算日子在安秉生的曼云居也待了半月有余了。
“心儿姑娘,今日可曾感觉好些了?”乖巧的侍女楚碧关切问道。
这连日来除了安秉生和孟静怡的嘘寒问暖,便是楚碧一直日夜寸步不离地在身边照顾,于她同心充满感激,也有满心的喜爱。
“已经好多了,多谢你的照顾了,阿碧。”同心随手接过楚碧递来的药茶。
“太好了!”楚碧面带喜色起身,“那我便去前面帮少爷泡茶了!”
“泡茶?”同心一阵疑惑,自己病了大半个月,竟还不知自己如今身处何地,刚准备询问,楚碧已活蹦乱跳地跑出了房间。
同心换好干净的衣裳,踏出房门呼吸着每一缕清新的空气,心情格外明朗。在院子里到处闲逛着,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簇簇五颜六色的花朵,依稀地认得其中有几种是茶花,金菊、金莲花……
出了庭院,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同心闻声而去,几步来到一个内堂,这里宾客满座,曼云居这块巨大的牌匾映入眼帘。原来,曼云居是供人喝茶的茶馆?可为何这些品茶的人神情都这么惊惶,面色如此苍白,若不是见众人都端着茶杯,还以为到了一个医庐呢。
“你是心儿姑娘吧!你好了?”一个有些憨实的小哥兴高采烈地看着自己,又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后脑勺,“哦,我叫祥晋,那日是我和少爷在街上救了你!”
同心对此情此景微微有些发愣,又点头莞尔一笑,“谢谢你了,祥晋!我已无碍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不知道,少爷这些天见你病着,也是寝食难安的。”祥晋不假思索道。
同心有些尴尬,安秉生竟对自己如此体贴入微。
“哎呀…哎呀…”旁边一人突然发出**。
“呀!心儿姑娘,就不招呼你了,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了。”说着祥晋便朝**声跑了过去。
同心也好奇地跟了过去,只见祥晋拿了一些银针在一位宾客的头部扎了进去。
“我能帮你什么吗?”同心好心问道。
这时楚碧端着茶走来,不耐烦道,“心儿姑娘,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要是你没事就去后堂烧水吧,还有好些茶都等着泡呢。”
同心感到有些惊讶,楚碧对自己的态度怎会一下转变了这么多,可能真的是太忙了吧,一定是,同心勉强笑了笑,微微点头,便朝后堂走去。
“你这是干什么?”祥晋不爽快地质问着。
“谁让她赖在这里那么多天,什么事也不干。”楚碧瞥着小嘴。
“人家不是病了吗?”祥晋争辩道。
“不就一风寒吗?会这么久才痊愈,真不知是真病还是装病。”楚碧一脸不高兴地嘀咕着,便转身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