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念豁然开朗,原来今天汪锦心的戏,是他刻意安排的。
桌上有一盘虾,她不自觉的就剥了起来,剥好后就放到他碗里。见他脸色总算好了一些,才小心翼翼地问:“锦心姐长得漂亮,对人也不错,你真的不喜欢她吗?”
“不喜欢。”
霍建森言简意赅。
苏念念想起,上次问相片里的那个女人时,他也是这么干脆,但当时他说他爱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果然无人能及啊,苏念念眸子黯了黯。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默的吃着饭。
快结束时,霍建森忽然问道:
“你真觉得汪锦心是真心帮你的?”
苏念念吃饭的动作一滞,清亮的眸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霍建森戏谑道:“总算还没有笨死,既然知道她只是利用你,现在起就要跟她保持距离。”
“可是她为什么要利用我接近你呢,你们认识那么久了,又在同一家公司,她有的是机会。”
“因为我从不给她这种机会。”
“开发布会那天,你们不是很亲密吗?”苏念念反驳道:“而且晚上你还送她回家了。这还叫没给她机会?”
“那是剧组安排的。”霍建森语气淡淡的,眸底暗藏着一丝不耐:“逢场作戏而已。”
“为什么你不给她机会?”
苏念念不假思索道:“如果你是为了相框里的那个女人,那你怎么不让其他人知道她的存在呢。锦心姐要是知道你有心爱的女人了,她不会再死缠烂打的。”
霍建森瞄了她一眼,眼神似笑非笑:“天真的女孩。”
声音里饱含讥讽之色,就好像她是天下第一字号大傻瓜。
苏念念起身就要走。
霍建森略一用力,就把她按了回去:“陪我坐一会儿。”
苏念念只好又坐回来,支着脑袋问:“霍建森,你为什么讨厌她?”
“不是讨厌,而是除了工作之外,不想和她有任何的交集。”
“哦,那你和我算有交集吗?”苏念念没有多想,直接问了出来。等话说出了口,才发现自己问了多么愚蠢的话。她干笑了一下:“呃,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的。”
“算。”霍建森很是干脆:“肉体上的交集也是交集。”
什么烂答案,还不如不说。如果她胆子够大,真的很想敲他一记。
苏念念被他的话哽得意兴阑珊,没了说话的欲~望。
她不说话,霍建森也不吭声。房间里一时静谧无声。
直到,突来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略显沉闷的静寂。
霍建森面色阴晴不定,盯着手机屏幕好一会,这才接通了。
苏念念没听到对方说了什么,但她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好事,霍建森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然后就挂了电话,脸色冷得可怕。
她有点担心:“霍建森,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霍建森的声音里似乎夹着一抹难言的痛。
苏念念略一犹豫,默不作声的走了。
***
自从那顿晚饭后,霍建森花了三天的时间,几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拍戏,把他的戏份集中在一起拍了近四分之一。
然后,他就从片场消失了。
霍建森再出现,已经是五天之后。
这一天夜晚九点多,苏念念刚收工,就接到了霍建森的电话。
“半小时后,老地方见。”霍建森说。
老地方就是西湄酒店,他们吃饭的地方。
接到他的电话,苏念念唇边自然而然的弯了弯,浑身的疲累似乎也轻松了许多。
这几天,霍建森不在,汪锦心除了拍戏外,平时基本不见人影。
“念念,有什么好事?笑得这么开心?”汪锦心卸妆出来,刚好碰到苏念念。
“没什么,家里人打来的。”
情急之中,苏念念找了一个借口。这几天汪锦心没有跟着她,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畅快了许多。
不过,也验证了霍建森的话,汪锦心只是利用她,接近霍建森而已。她不想再被人当工具,所以这个小谎她撒得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汪锦心笑笑,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苏念念见她走了,长舒了一口气。见四下没人,转身就向西湄酒店走去。
她没注意到的是,等她走开一小会,汪锦心又折了回来,一路若即若离地跟着她。
二楼转角第一个包厢,苏念念刚走进去,就被霍建森搂住了,房门随即关上。
霍建森没有吻她,只是单纯地抱着她,抱得很紧。过了很久,霍建森才放开了她。
苏念念抬眼看他,发现他除了有些憔悴外,脸色还算平静。
霍建森带着她坐下,指了指桌上的餐点,说:“给你点了些宵夜。”
苏念念今天几乎一直在拍戏,中午匆匆吃了一些,晚饭更是一口都没吃上。这时已经饿得肚皮贴后背,也没客气就开始吃起来。
霍建森也不说话,耐心的等她吃完,又给她递了一杯柠檬汁。
苏念念受宠若惊的喝光了柠檬汁,才意识到霍建森还在身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的太饿了,吃得有点多。”
她可没忘记,霍建森的五分饱言论。
不过,今晚的霍建森显然并不在意她吃多少,听她心虚的解释,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问她:“这几天汪锦心还一直跟着你吗?”
“你不在,她跟着我干吗?”声音里透着一股自嘲的味道。
霍建森笑:“那我回来了,你还让她跟吗?”
“我又不是傻瓜。”
“你最好不是。”
霍建森说完,倏地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随后手指绕住她的一缕发丝,放到自己脸颊边蹭了蹭。轻轻地叹息一声:“念念,你的头发可真软,比你的脾气软多了。”
苏念念没有注意他的话,此时,她被他一声‘念念’怔住了。她从没想过,能听到他喊自己‘念念’。
而且喊得这么好听。
短暂地发呆之后,她感到了一些反常。犹豫了一下,说道:“要是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或者可以跟我说说。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忙,也可以静静地当一个听众,或者就当一个纯粹的垃圾桶也行。”
霍建森默不作声。
正当她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说话了:“抽我骨髓做移植手术的那个人,他是我名义上的弟弟。前几天,他发生术后排斥反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