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怨 第七十七章玉兰少女的低泣
作者:醉枕书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霁雾张嘴惊叹,定睛向那团团莹光看去,却皆是手心大小的一朵朵洁白灯笼花垂挂,随微风舒展枝叶,款款摇晃。·

  渊止揉向霁雾的发顶心,神情也似被这美景感染,温柔十分,道:“奔波了几日累极了罢,快些上去休息,养足精神,明日也好同灵主见礼。”

  霁雾点点头,二人便寻了就近的一株梦眠华牵手而入,梦眠华一个起身,便又高高立在了洗练的星空之下。

  小落抱着斑斑自是同元川也迅速的随意选了两株进入,不过片刻,便只剩下摇狐狸一行人。

  就有一白衣青袖的丹凤眼侍女上前问询:“大人?”

  摇狐狸飘远的神思才似被拉回,笑道,“你四人自去寻了梦眠华,我还有些事要办。”说完就潇洒的转身,施施然向花径深处去了。

  另一个圆眼的侍女就上前拉了拉丹凤眼侍女的袖子,咬唇有些担忧道:“姐姐,本是北斗首位的天枢大人代表了北斗众星君来参加灵主的及笄礼,大人却非要自己跋涉过来,恐怕还是为了她罢?可她早已飞灰入尘,我怕”

  丹凤眼侍女同样心事重重的叹息一声,却是劝慰道:“一切皆是大人的命数,你我无法防御干碍,只得小心体贴的陪从,三位妹妹,再多忧虑也无益,快快歇了罢,如此明日才可打起精神,关键时刻也有精力和时间劝慰大人。”

  三位侍女皆垂了眼应“是”,说话间便各自寻好梦眠华,挪步踏入。·

  洗练的夜空下星点璀璨,霁雾望着,只觉心旷,淡淡的花香弥漫在整个梦眠华巨大的花盘间,想及刚才事情,虽怕打扰到渊止,霁雾还是忍不住闷闷笑了。

  渊止侧身支颐,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显然听到了霁雾的闷笑,眼神示意她为他解惑。

  霁雾想了想,才似理顺条理道:“我只是一个猜测,自知道花朵里可以睡人后,我便想到了刚才的那个黄裙小姑娘,”霁雾抬眼看了看表示正在听的渊止一眼,继续说道,“阿渊,你说,会不会是那小姑娘正在花心里睡觉睡的好好的,却被元川一拂给拂下来了,她身份貌似不低,一般灵界之人想必也不会这般鲁莽,勐然受了这无妄之灾,又惊又吓间起床气完全爆发,所以才会怎么哄都是哭的?”

  霁雾眼神亮晶晶,渊止有些想笑,却仍逗她般一本正经的道:“唔,想来有这个可能吧。”

  霁雾有些丧气,不明白的问询:“怎么,不好笑么?白白让我期待了半天,你自己是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迷人罢”最后一句话是她垂了头嘟囔的,声音低不可闻,渊止便没听清。

  “什么?”

  “我说,你之前定的那什么破烂规矩,是因为宫人们把你吵醒你同样起床气爆发了吧!”霁雾嘟嘴有些没好气。

  思维语言跳跃性太大,渊止一时不明白的没想起来。

  霁雾却不再说,也不再等渊止回应就侧转身,背对了他。

  恍惚了会儿,渊止才明白霁雾说的是几百年前嫁娶将他闹醒之事,可是莫名的提起这件事是做什么?

  渊止抿唇,完全不知道霁雾是赌气的他觉得,活了几千年,终于出现了他半天也找不到症结所在的事,想来,也只有身边这人才有这本事罢。

  他也不纠结,只从背后拥向霁雾。

  起初霁雾身子微僵,片刻便放松下来,也不耍小性儿气刚才的事了,好心情的闭了眼睛。

  似有感应般,在夜空下依然盛放的梦眠华缓缓收敛了花瓣,将二人小心的包裹其中。

  灵境中心火婴宫。

  “灵宗大人,”一幼弱的少女望向窗外幽幽的花海,开口道,“你说那日,火婴木会承认我么?会开出热烈如火的火婴花么?”身姿亭立,如同一株暗夜盛放的玉兰。

  一向沉默寡言,气场和存在感却给人无比威压的夜彦此时合了手中书卷,抬眼看窗边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少女,开口却是语气肯定的问句:“你在担心金钟和紫藤二族?”

  面容是青年模样,夜彦音色却如中年般低沉沧桑。

  “不,我不是担心阴谋和篡夺,毕竟每届灵主皆是从火婴木中诞生,这届也只我一人,他们纵使再折腾,也得不到火婴木的承认,得不到承认便继承不了火婴之力,没有火婴之力,灵境其他大族便会不安,灵境不稳,所以这种事情,其他族人定不会容忍发生。”

  “那你还担心什么?”

  白苑转身,面对面前这个一直陪伴自己长大的男子,再不掩饰自己的不安和心慌,表情有些惶惶,称唿便不自觉的变回了最为亲昵的小时候,“紫,你之前为我卜得一卦。”

  夜彦终于将书卷放在了几上,站起了身,走至白苑身侧给她依靠,再开口语音便少了沧桑,多了磁沉和温柔的关切,“是,及笄之日会有一场情劫,攸关你的生死。”

  白苑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紧紧抱住了夜彦的胳膊,却有些怕的发抖,“很奇怪,我也很害怕,距离及笄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法力却慢慢变弱了,更可怕的是我同火婴木的感应也从强烈的程度弱到了若有若无,我、我不知孕育我的母亲火婴木的想法,我、我”

  “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夜彦面容突然严肃至极,“这般大的事为何不在刚发生的时候同我说?”

  “我”玉兰般的少女突然捂脸,指缝中流出晶莹的液体,“是一年前我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后,我一直以为只是极偶然的状况,你天天处理境内事物已经足够忙碌,我一直以为是暂时的,不忍心再徒惹你烦恼,便、便没同你说”

  沉默片刻,夜彦却是舒缓了面容,叹息道:“我也只测算出你及笄日的劫数,具体是什么情况也只有当日才能知道,按理说,情劫虽然难过,但最坏也只伤心伤情、修为倒退,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何卜算你的却是一念生,一念死。”如此的惨烈。

  夜彦看向捂脸努力不发出声音低泣的少女,终是将她抱入怀。

  “苑儿,不要担忧害怕,一切皆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