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说话间一个妩媚的女人走进来,不是春芳却又是谁。
看着进来的春芳,风清心心里没有丝毫怨恨。是她自己没能意会小二的话,是她自己阅历不够没有看出来,这个女人哪里有一点像穷苦人家的女人,穷苦人家的女人的手能像她这样白皙吗?是她没有记住上官仪铭的话,世道险恶不可轻信于人,她不会再对这个女人有半分的同情和怜悯,看她进来偏头看向一边。
“怎么?怪我打扰你们的好事?”春芳看自己进来风清心立刻将头撇向一边无怒也无情。她以为风清心会开口骂她,一般被她骗的人都是大骂她忘恩负义,倒是第一次见到连责备的话都不说的人。
“这里没你的事,出去”清朗的男子不耐烦的看着春芳,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我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放了她?”春芳刻意压着声音,不满的说着。
“你以为你来了能改变什么?”清朗的男子没打算隐瞒,不留情面的说着。
“公栖隐,你不想活了?”快速的话语显示着她的着急
“行尸走肉的活着跟死没什么区别”公栖隐眼神空洞。
四年前,他因为一时冲动杀了知县的侄子,被满城通缉,是王大虎救了他,他本不欲与这群土匪为伍,奈何家里六口都在知县手上沦为人质,以他的能力想要逃走不是难事,可是身为人子,他又怎能弃家人而不顾。他一个人去救,最多也只能护住两个人,刚好王大虎看他身手不凡想要收为己用,他用计指挥白虎山的兄弟救出了公栖隐的家人。从此一家人便远离原来的村子所在的县城,搬到白虎山附近的村子,而他依诺成为白虎山的二当家。谁都知道白虎山的二当家能文能武,有勇有谋,半年下来白虎山已经没人不佩服他们的二当家,白虎山能有今天也是因为他的出谋划策。公栖隐是他逃难时为自己取的化名,他本名张勇。本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因为想要改变命运,而千里拜师,学得一身本领。
“那我呢?”春芳听着他的话,泪水涌上来,在眼眶里打转。
“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也不再是我公栖隐未过门的妻子”。公栖隐看着眼前的人,这已经不是那个他准备要娶的人,何况她已经是大当家的三夫人,他得称她一声大嫂。
春芳与公栖隐从小定了娃娃亲,本打算在公栖隐十六岁,春芳十五岁成年的时候成亲,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公栖隐十五岁时犯下命案,牵连家人,被逼得离乡背井最终落草为寇。春芳一颗芳心早已许给公栖隐,千辛万苦找到公栖隐的家人,才知他在白虎山,她不听张家人的劝阻,坚持要上白虎山找公栖隐。人没找到,她却被王大虎抢了做压寨夫人,成为王大虎三个夫人中的一个,等公栖隐出外回来时一切都已经迟了。
“因为你,我才成今日这样”春芳想着自己的遭遇泪水就从眼里下来,她已经做了王大虎三年的压寨夫人。她不仅是王大虎的夫人,为了讨得王大虎的欢心她还帮他做着骗人的行当,这次抓到风清心就是她跟王大虎的主意。
“哼”公栖隐不认同的冷笑
“为了我所以你招摇撞骗,这样的一个孩子你都下的了手去骗?”公栖隐愤怒的指责着。
“我只是在执行大当家的命令,你不也执行着他的命令做着打家劫舍的事情”春芳不示弱的反驳。
“是,所以我恨我自己”公栖隐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恨不能剁了他们。可他连死都不能选择。双亲虽已亡故,他的兄嫂侄儿还有小妹还都只是平常百姓,他们用他们威胁他,他只好屈服。他甚至希望自己没有习得这一身本事,曾经他是家里人的希望和骄傲,如今他是家里人的灾星,曾经他也为自己的不俗而自得,如今他只有厌恶。
“这么说你也恨我?”春芳紧紧的看着他,一脸的伤心。
“不恨,你只是一个我认识的人”公栖隐恢复平静,平淡无波的说着让春芳肝肠寸断的话。
“不管你眼里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不会让你放她走”春芳擦擦眼泪,终于再次将目光转向风清心。
“江公,不对,应该是江小姐,千万别觉得自己能逃出白虎山,更不要害人害己。”春芳转头恨恨的看一眼公栖隐,带着满腹委屈离开。
“你感觉怎么样?”虽然刚才他一直在跟春芳说话,眼角还是看到她将解药吞下,他还刻意挡住春芳的视线,到现在服下也有一会。
“还好,人没那么无力,只是好像还不能运功”清心稍微尝试一下,发现不行立刻停止,她不会做无谓的尝试,还不如留着力气,等恢复后再全力一拼,何况有一个人帮忙,逃出去的机会更大。
“醉仙散的药性虽有解药也要一个半时辰才能彻底消除,所以我才说让你服下两个时辰后再离开。”公栖隐心想既然她能打败王二虎和他的一帮手下,在他的协助下逃出去应该不是问题。
“你们曾经是一对?”风清心眨眨眼好奇的问着,十二岁的她还有着没有消失的童心,在这样的境况下她还有心情八卦。
“这与你无关”公栖隐不客气的拒绝回答。
“不说算了,睡觉”风清心一个倒身平躺在床上,闭上眼假寐。
“你小小年纪遇事却不惊慌,沦为阶下囚还能悠闲的睡觉,在下也是佩服”公栖隐有些失笑,被她的举动和说话的语气逗的。
“惊慌就能解决问题吗?不能,对不对?那我惊慌有什么用?还不如养好精神以便晚上再三十六计逃为上”她就这样平躺着闭着眼睛说着,手还摆出一个逃的动作。嘴角微微扬起似是不服输,白嫩的脸上的巴掌印看着都叫人心疼,她自己却好像不在乎,没有喊过一声疼,甚至连眼泪都没有流过一滴。
公栖隐看着躺着的这个小女孩,心下越发坚定要让她离开这里。她不属于这里,这里也配不上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