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魔王眨了眨眼。
他看着面前的置物……以及那背对着他的幽灵。
“娜……”
他几乎要惊呼出声了。
可是，这并没有发生：面前的幽灵并不是娜塔莉亚，和娜塔莉亚不同，她是真正的幽灵，从背影上看去，显得软弱而孤独。
“您醒了？”
扭头过来的幽灵露出了魔王从来没有见过（并不仅限于娜塔莉亚）的温暖笑容。
“唔……啊！醒了醒了！”
看着手忙脚乱的魔王，幽灵捂着嘴发出轻笑。
“魔王大人，您可真有趣呢~”
“啊……还好，还好。”穿衣服穿了一半的魔王停了下来，搔了搔头。“唔……对了，我有话问你。”
“……？”
幽灵歪着头，看着魔王。
“你是谁？以及……”魔王的红色瞳孔缩了缩，上面倒映着固定的幽灵，“你准备做什么？”
熟悉的黑色墙壁被更深一层的黑所取代，无数条带着不详的晶质符文链就这样通天彻地的覆盖了整个视野。
“……”
很可惜，面前的幽灵已经彻底变成了背景的一部分——在魔王解开对她的禁锢之后，她看起来也没有开口的打算，并且收敛起了之前的笑容。
“不好意思。”魔王也没有打算给她开口的机会，“相同的角色，有一个就足够了，而且很明显，你和我认识的另一个幽灵种相比，从哪里都完全比不上呢……所以，你可能活不过三集……也不对，这是论章节的。总之，”魔王稍微停顿了一下，“你的计划失败了。”
“……”
面前的幽灵似乎对魔王的话感觉到莫名其妙。
“真不愧是魔王大人……”
“谢谢夸奖。”
魔王面不改色的接下了话茬。
“然后我也得夸奖你一句，你很有胆量。而且你运气很好。”
“……唔，是啊。”
幽灵看了一眼那‘通天彻地’晶质符文链，荡漾起的清脆撞击声显得十分悦耳。
“要不要听一听你的下场？”魔王看着一脸平静的幽灵，突然变得话唠起来，“第一个可能，你会被污染……作为单纯的能量体，你连做出反应的机会都不会有，就会被彻底污染，然后变成怪物。你应该知道我口中的怪物是什么东西。”
“第二个可能，这个可能好运的多，你会被我身体里某一个部分看中，然后作为奴隶而存活，幽灵没有成为魔女的资格，当然，就算是这个结果，你的意志同样不再是你。虽然你仍然存在。”
“除了这些以外，还会有很多的结局。”魔王搔了搔头，“不过你好像进入了最好的一个选项。”
“谢谢魔王大人您的说明。”缄默的幽灵对魔王躬了躬身，“我已经了解了自己的好运，那么您打算怎么处置我？按您的说法，您是准备杀掉我么？”
“唔……我为什么要杀你？”
魔王看着仍然一脸平静的幽灵，不由得咂舌。
“先不提我本来以为会发生的，从你现在仍然面不改色这方面上看，你和她还蛮像的。”
“……”
面前的幽灵皱起了眉。
“看起来，我在您这里变成了回忆的道具呢。”
“不不，我不会把……人当做道具。”魔王特意在‘道具’这个词上加重了声音，“就算你是幽灵也一样。”
“所以，抱歉了。”魔王在面前幽灵的惊讶的表情里做了个抱歉的动作，“我刚才所做的只是因为突然报复心发作的恶作剧。”
“……”恢复了笑容的幽灵把自己散乱的发丝撩到了耳后。“我接受你的道歉。所以能不能让我恢复自由了？”
……
魔王眨了眨眼。
他看着面前的置物——好吧，面前所看到的是趴在自己胸口蜷着发出‘咕噜噜’声音的黑猫和坐在那儿闭着眼睛的地狱犬。
“魔王大人，您醒了？”
第一时间感觉到魔王动作的苏同步睁开了眼睛，望向了魔王。
“苏，刚才有没有谁来过？”
“没有。”苏摇了摇头，“有我在，不会有人打扰魔王大人您休息的。”
“那啥，”魔王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被人看着睡觉很尴尬的。不如苏……”
“为什么这魔女可以，我就不可以了？”苏如刀的视线从魔王的脸上割到了还趴的安安稳稳的莉莉丝身上，“还是说，魔王大人您在怀疑我作为部下的能力？”
“不是，这不一样啊。”
“在这个立场上，我不认为我和她有什么区别。”
“我错了。”
魔王干脆利落的认错了。
“魔王大人您没有错。”苏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但是我需要一个能让我信服的解释。”
“……”
魔王做了个失意体前屈的动作。
“唔……等等。”
苏耸了耸鼻子，然后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
苏的表情让魔王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十分……十分抱歉，魔王大人！”如果想要知道苏的心情的话，看她的尾巴和耳朵就可以了，就比如现在，耳朵和尾巴全都耷拉下来的苏十分的自责，“这的确是我能力不足造成的失误……”
“我原谅你了。”
“欸——？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原谅你了。”
“魔王大人！”
被苏一脸感动盯着的魔王表示完全无法坦然面对这个视线。
“呜——！”
值得庆贺的是，苏的视线很快从魔王身上转移到了那扇门上，并且从嗓子里发出了呜呜的低吼声。
“魔王，醒了么？”
敲门声伴随着大萝莉的声音有节奏的响起。
“嗯，怎么了，艾莉……哈？！”
推开门的艾莉身后跟着的某个没有脚的幽灵种让魔王的声音一下高了起来。
“魔王你认识卡米拉阿姨吗？”魔王的表现让大萝莉好奇的问道。
“幽灵！”不等魔王开口，单刀直入的苏直接走到了幽灵种的面前，大声质问道。“就在刚才，冒犯魔王大人的，就是你么？”
“是啊，多亏了魔王大人宽恕了我的冒犯。我才能站（？）在这里啊。”幽灵阿姨卡米拉并没有因为苏的质问有任何不悦，露出了一如刚才那样的笑容。
“虽然我也因此变成了恶作剧的牺牲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