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卓立行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峰，不耐烦的挥手示意卓琪华把后面的话给说出来。

　　他真的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面和卓琪华浪费时间了，他的手边还有一堆各地管事、掌柜们送上来的账册未来得及看，时间拖得越久，事情便堆得越多，他不可能任由卓琪华继续胡闹下去，也没有那个耐心了。

　　“没想说什么，就是想跟您算一笔账www.shukeba.com。”卓琪华继续露出她招牌式的笑容，微微皱着小鼻头，显得既可爱又调皮。

　　又来了！

　　卓立行在看见这个笑容的同时，眼前直发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直直从他的尾椎骨冒上来，令他的头发开始发麻。

　　明明她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单纯与天真，明明她的笑容里不曾包含一丝一毫的算计与阴谋，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心机的孩子，只是纯粹地笑着。可是不知为何，他一看见她那张笑脸，后脊背便会无缘无故的发冷，总觉得只要看见她露出这样的笑容，他便会失去一些东西，一些极重要的，他极为重视的东西。

　　他在心里大喊着危险，不能再让她露出这样的笑容了，可偏偏他的身体却不再像是自己的，非但不制止她，还不由自主的朝她点了点头道：“你说！”

　　“卓家是皇商，不知太子东宫与二皇子静王府内，可有出身皇商之户的侍妾？”

　　“有，之前太子东宫有安才人与宁才人，二人因故逝去之后，太子又纳了财力雄厚的沈家嫡女封为良娣，沈家的家底比之宁才人及安才人一家更甚，能以一敌二。至于二皇子，府中自然也有刘良娣和纪孺人。”可以说，大翌最富有的皇商之女，皆被太子及二皇子纳入府中。

　　关于朝廷中其他的政事，卓立行没有资格参与，只能通过道听途说得知，是以知道得不够清楚。但同为皇商，其他几家的内情还是清楚得很的，毕竟他们都是同行，也都需要为自己的生意而四处奔走铺路，多留一条后路便是多一线生机。

　　“也就是说，如果有需要的话，三皇子与五皇子等人也会纳一些皇商之家或者大富商人的女儿入府为妾？”简而言之，言而简之，几位皇子都会以身体为代价，为他们换来大量的金钱，纳妾便是其中最为名正言顺的举措之一。

　　在卓琪华看来，皇子们此种做法与在青楼小倌馆中卖身的那些名“鸡”、名“鸭”们无异，只不过他们的身价更高，所用的借口更为高大尚罢了，其实内里一样龌龊不堪，令她不齿。哪怕他们的外表英俊潇洒，俊逸不凡，她也对他们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卓立行一愣：“或许吧……”他口中说的并不确定，但他的心里已经认定卓琪华的推断必定是正确的。

　　之前他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是因为他的女儿们都还小，根本不可能入得了皇子们的眼，但如今几位皇子即将大婚，过个两三年，他家的女儿们可就要及笄了，纳妾随时都可以纳，只需要一抬轿子便能抬入府中，根本不需要多繁复的手续。

　　皇子们在大婚之后便能出宫开府了，为了他们彼此之间的“大业”着想，肯定要私底下四处活动，到时候大量的资金就显得尤其重要，自然会把眼光放在商家。

　　能被选入皇商之列，首先代表着的就是那一家的生意够大，资金够大，大量原始资本的积累更是少不了，纳一个女儿便等于把钱袋子攥在手中，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此举对于商家们也是一场豪赌，赌赢了，飞黄腾达，更大的财富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卓立行不由得一阵脸热心跳，激动得手心冒汗。

　　这可是能够位极人臣的好机会啊，可以借着后宫的一妃之位让家族发展得更加兴旺，在京都有名有利，有话语权……

　　思及此，卓立行不由得心跳加速，内心雀跃不已，仿佛已经看到家里的女儿坐拥后宫一主之位，他是国丈身份，在京都城中横着走了。

　　卓琪华看到卓立行脸上出现神往的表情，便知道他对这个心动了，自顾自地从他的书桌上取过纸和笔，同他算起账来：“父亲，咱家是做生意的，我还是便拿利益一事来跟您说说看吧。太子、静王、三皇子和五皇子，六皇子，等于分成了四派，太子与静王优势最大，众人最为看好，所以投资在他们身上，回报看起来也许是最大的，但是……”她在纸上写出几位皇子的名字，然后简单画出他们的关系图。

　　卓立行情不自禁地被她的话所吸引，探头望向她所画的关系图。

　　“投资在皇子们身上似乎前景可观，回报也很大，但是别忘记了，一女不能许二夫，我们要攀上皇子，便只能攀上其中一家，断不可做墙头草，左右摇摆不定。墙头草虽说不会有太大的生命危险，事后却是最容易被秋后算账，是最早被拿来杀鸡儆猴的那一批，所以卓家断不可做。”卓琪华一边画着一边解释。“可是，父亲别忘记了，当今天子的身体很好，短期来说，他起码还能执政二十年左右，长期来说的话，时间待定，不可预估，所以说，进了皇子府便安枕无忧了吗？错了，这仅仅只是开始，代表着那些女人还有得熬，熬二十年左右，而且还得有那个脑子，能在内宅斗争中活下去。这样看来的话，把一切都依附在一个女人身上，成功的概率太低了。”

　　听着卓琪华的分析，卓立行的表情有些凝重。

　　卓琪华忽然停下笔，问了卓立行一个问题：“父亲，我想请问一下，若是有女子入了皇子府，那女子的家族每年需要送多少钱进皇子府，给皇子们周转？”

　　“少则二十万两左右，多则无上限。”卓立行想也不想的答道。

　　关于钱财一事，他的触觉最为敏感，也知道得最为清楚，送女入皇子府这种事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明里暗里都相互打听过了，得到机会的羡慕不已，没有机会的则暗自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