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其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一场噩梦。
自己明明已经计划的好好的。
事先打听好阮草的试验进度,算好了杨阡陌离开基地的时间,派人弄坏了监控,甚至还找了一个可信的人证。
而一开始,阮草也如他所愿地被他定了罪,关进了禁闭室。
只要一切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很快这个贱人就会被送上法庭,被以破坏国家公共财产的罪名惩处,如果他够幸运的话,她将在监狱里度过自己的下半生。
可是事情突然就变了。
一切都变得他措手不及。
先是元帅大人闯进了他的办公室,用杀人般的眼神看着他。
随后是元帅的御用侍卫团把他抓了起来,关到了阮草曾经呆过的禁闭室里。
明明之前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他还狠狠地教训了阮草那个贱人,等到他呈上的陈述书被批下来,那个贱人就将彻底被踢出基地。
到底哪里出了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明明是那个贱人人品低劣,毫无章法,一个平民,连最基本的科学素养都没有,就妄想留在科研部,她当这里是菜市场,谁想进就能进么?
他才是出身正统的人啊,却只能屈居检测处的处长,而那个平民,竟然能够每天和杨少校勾肩搭背?
这样想着,方以其的双眼通红,双手不自觉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要不就是元帅大人被那个贱人迷惑了,等到真相大白,他一定要让那个贱人好看!
他要把她流放到血地去,让她永生永世呆在那个吃人的地狱里!
吱呀一声,禁闭室的铁门打开了。
方以其心中一喜,瞬间抬起头来。
有人来了!有人来放他出去了。
然而,目之所及,是顾凌尘面沉如水的俊脸。
“是你把阮草伤成那个样子?”
方以其被顾凌尘话中的阴寒吓得一哆嗦。他虽然生在卫星家族里,但一直以来,是没有资格和元帅大人说话的,以往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他。
这次终于有了和元帅大人面对面的机会,可是,顾凌尘看起来却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顾凌尘确实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竟然敢伤害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罪无可恕!
他会留着他的这条命,因为将他大卸八块实在太便宜他了,他要他用一辈子来赎罪!
方以其的上下牙齿不停地嗑在一起,眼前的顾凌尘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却让他有一种随时会被杀死的感觉!
元帅大人是为那个贱人报仇的?
他不信!死也不信!
“大人,你听我解释,那个女人弄坏了基因能量检测仪,那个仪器是杨少校花了好多钱才买回基地的。她犯了大错啊!”
顾凌尘轻蔑地一挑眉,“那又怎么样,她就算把整个科技部炸了,我也能再给她建一个。”
方以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元帅大人说了什么?
这真的是他听说的那个元帅大人吗?那个不近女色,冷漠无情,刚正无私的元帅大人?
他一定是在做梦,他不信顾凌尘会为了一个平民怪罪他!
“元帅大人,那个女人只是个平民啊,而我是方家的幺子啊!”
顾凌尘轻轻歪了歪头,“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是方家的人啊。方家能养出你这么个东西,看来也存在不了多久了。”
方以其的眼睛睁到最大,他听到了什么?他一定是幻听了!一定是的!
元帅大人竟然要为了一个女人对付方家!
顾凌尘:“哪只手打得她?”
方以其此时已经惊骇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麻木地坐着,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绝望。
顾凌尘并不等待他回答,他的回答根本不重要。
“算了,我不需要你的回答。敢伤害她,你的两只手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顾凌尘的手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方以其的双手从根部爆裂开来,碎成血肉,在他身前扬起一片血雾。
“啊!”方以其撕心裂肺地吼了起来。
十指连心,双手被整个爆开的痛苦痛彻心扉,他浑身不住地颤抖起来,生不如死。
然而,报复并没有结束。
“你的双脚我给你留着,毕竟,到了血地,可没有人给你推轮椅。”
方以其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什么?他听到了什么?元帅大人要送他去血地?
他不要去血地,那个地方全是疯子,寸草不生,想活下去,只能以人肉为食。
被发配到那里的人,不是变成食物,就是被当成男人泄欲的工具。
他不要去血地,他宁可去死!
然而没有双手的方以其,现在连死都做不到。
“大人,我错了。我不该陷害阮小姐,我真的错了,以后我保证以后洗心革面,从新做人,求您,求您不要把我发配到血地!”
顾凌尘已经转身出了禁闭室,看也不看双手齐断,满身是血在地上不断扭曲的方以其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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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草发现最近科研部的人对她的态度都有了很大的转变,变得比从前恭敬了许多。
看来她被方以其陷害,顾凌尘救了她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她不知道的是,那天她刚从顾凌尘的办公室走出来,顾凌尘就让莫寻通知了科研部对方以其的处罚。
现在在科研部的眼里,阮草已经是地位仅次于杨阡陌的存在。
不,科研部的军官们,宁愿惹杨阡陌也不愿去惹阮草。毕竟就算惹到杨阡陌,也不会被送到血地去。
血地是星流帝国一个特殊的存在,星流里穷凶极恶的罪犯都会被流放到那里。
关于血地有很多传说,有人说,那里还有残余的丧尸;有人说,那里有罪犯自立为王;有人说,那里的食物都是人肉。
无论以上传说是真是假,能确定的是,血地是人间地狱。
而方以其,身为卫星家族方家的人,竟然就因为陷害和打伤了阮草就被流放血地。
这无疑是元帅在警告他们。
阮草,是任何人,都动不得的。
然而,有人却并未意识到这点。
“什么?你说什么?以其因为阮草那个贱人被流放血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