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至欢没有说话，只看着洛言，似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洛言开口：“学长，你先出去。”
程至欢那扑克脸上看不到表情，但面部肌肉明显松弛了几分，向洛言点了点头，便往外走。
但他没有走远，带上门，就那样停在门后，仿佛这样，万一发生什么事，也可以第一时间冲进去。
只听，化妆间内隐约传来了冯佳宝的声音：“嗯，你猜的没错……嗯，我收购了《娱乐一哥》。”
程至欢心里一震。
终于想通，为什么《娱乐一哥》一反常态，竟然带头吹捧洛言，还为洛言洗白。
不由地想起，大学时，冯佳宝追求洛言的那一段……
还想细听下去，不料手机却震动起来。
程至欢本来想不理，但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公司副总经理，立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电话接起。
化妆间内，冯佳宝正把手提着的礼物递到了洛言的面前。
洛言没有站起来，下意识接过，看也不看，还是继续刚才的问题：“小宝，你……可别告诉我你突然对经营娱乐杂志很感兴趣喔！”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不是为了我才收购了《娱乐一哥》吧？
这几天《娱乐一哥》可为了吹捧、洗白她做了不少事。
除了当期杂志做了一系列的洗白版面外，门户网站、微博导向、朋友圈都能看到《娱乐一哥》引导的正向言论。
她早就怀疑有人在幕后操持，也起疑过会不会是跟冯佳宝有关，但……
这份人情，她可万万欠不起。
冯佳宝看着她紧张得笑都不自然的小脸，忍不住笑了，“你不会以为我还对你念念不忘，所以为了你做了这些事情吧。”
“……”
“只是刚好《娱乐一哥》原来的集团欠着我们一笔债务，无力偿还，才把杂志社抵押给我们。”他笑眯眯的，眼角的笑纹也变得深了几许，指了指她忽视的礼物袋，“不拆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吗？”
她迟钝地点了点头，把礼物拆开，眉心却不自然地搐了一下。
礼物盒里躺着的，是要月底才开始发货的最新型号手机。
“合作方给的礼物，说是送给女朋友最合适……啊，看你紧张的，我不是还单身嘛，正好踩坏了你的手机，就借花敬佛咯！”
冯佳宝的这项说辞反而是让洛言安心了许多。
合作方会送新型号的手机拉关系，她也不是没有收过这种“借花敬佛”的礼物。
就一如……手上仍然紧紧拽着的那部手机。
“谢谢。”
“一句谢谢就想打发我？”冯佳宝不客气地挤她的沙发，“怎么也该请我吃顿饭。”
她微愣。
“怎么，今晚有事？”
“……没。”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通告还要多久结束？”冯佳宝问。
洛言正要回答，却听到门外一阵敲门声。
“请进。”
进来的是程至欢，脸色非常不好，看到冯佳宝和洛言挤在单人沙发上，连忙把门关好，免得有人从外面看到。
冯佳宝见程至欢赶着回来，额上疑有薄汗，心里虽然不快他的打扰，但想到程至欢的身份是洛言的经纪人，想必脸色大变，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的，便一下子失去了兴致，站起来先行告辞。
“结束了给我电话。”
洛言做了个OK的手势。
待冯佳宝离开后，程至欢才阴晴不定地在化妆间里踱步。
看着他来回几次后，洛言心底叹气，心知一定又是她的通告出现了什么问题，才让他坐立不安，于是站起来，拉着他，让他好好地坐下，才问：“说，出什么事了？”
程至欢看着她，半晌，才说：“你约了冯佳宝吃饭？”
洛言正想说什么，程至欢又说：“那你去吧，今天的通告取消了。”
洛言一愣，“今天的通告取消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但这次的通告是现场直播，宣传早就出去了，说她会在节目上接受现场采访。
虽然她本来也不是太在意这种节目，但见程至欢那么兴奋地做准备，也就不想扫他的兴。
但……现场直播的节目，出场嘉宾是说取消就能取消的吗？
“是不是谁做了什么事情，你不妨告诉我……”
结果，程至欢沉默过后，竟是说：“除了这个节目，之前提过的贺岁片，也取消了。”
洛言一怔。
“刚刚对方打电话过来，说……说你形象不符。”
洛言心中微讶，但很快又笑了，“是邱爽。”
程至欢的表情像吃到了臭蛋，“嗯，听说天弘国际是这部贺岁片的投资方。”一顿，又恼道：“这都什么事！这个邱爽是不是太闲？这么多明星，为什么就偏要咬着你不放？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
“那不是机会，学长。”洛言打断。
比起方才突然听说自己被选中去当什么贺岁片的女一号，现在这种感觉才是最实在的。
“你知道的，以我的资历，又怎么可能连试镜都不用，直接被钦点为女一？”
程至欢张口语言，好半晌，才闷闷地点头。
突然被通知洛言被选中为贺岁片的女一号……这天大的好事，就像做梦一般。
如今突然又从云端掉下来了，就像坐过山车一般。
程至欢摇了摇头，见洛言没有不高兴，反而安慰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沮丧了，飞快地给她收拾了手提袋、化妆包，然后拿起她在衣立上的外套、围巾，便仔细给她穿戴起来。
末了，他二话不说就把她往外推：“今晚需要我接你的话，就给我电话。”
“学长……”
“冯佳宝那人，反正你自己小心吧，别被娱记拍到照片做文章了。”说着，她就被推到了门外。
……
……
名人会所，算是G市商界巨子们最喜欢流连的场所之一了。
当车驶往底下停车场时，洛言迅速戴上了墨镜，免得近期曝光率太多，会教人认出来。
冯佳宝看着她这模样，竟然也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副墨镜戴上。
“情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