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晓晓！”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她的心也提到嗓子眼。

　　她不敢答应，一答应，陶大勇肯定会先一步找到她，给她致命一击。

　　她又不敢不答应，不答应，陶大勇有可能会先发现他，给他致命一击。

　　她轻轻迈动脚步，向着萧笑非过来的方向挪去。

　　同时，也听到另外一个轻轻的脚步声。

　　萧笑非的声音消失了，他也似乎预感到了危险。

　　三个人，在黑暗中变幻方向，悄悄的靠近。而最明处的，无疑是萧笑非。

　　难以言说的寂静，短暂而漫长。

　　晓晓突然发出一声大吼，身体向前冲出：“萧老师，小心！”

　　随着她呼喊声的，是一条呼啸而来的铁棍，直扫她的面门。

　　晓晓急忙下蹲，铁棍迅速转变方向，砸向她的脑袋。

　　与此同时，最远的那个身影已经冲了过来，一把将晓晓的头部护住。

　　嘭！铁棍砸在萧笑非的肩膀上。萧笑非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向后一个飞踢，蹬得陶大勇连连后退，靠在墙上。

　　“萧笑非！真把你引来了，呵呵呵呵——”他发出一阵神经质的尖笑，“挺关心这个小妞嘛……”

　　“萧老师，你……”

　　萧笑非制止了晓晓查看他的身体，忍住肩膀上的剧痛，冷冷望着陶大勇。

　　“啧啧啧，萧家第三代领军人物，身家千万的大总裁……”陶大勇摇着脑袋，“和你拼个同归于尽，老子也够本了！”

　　“陶大勇，你最好放下武器。你已经被包围了，”

　　他举起铁棍，没头没脑向萧笑非砸了过去。萧笑非手无寸铁，不想和她硬拼，连连后退。

　　晓晓故技重施，拿着匕首伺机而动。

　　“先别用匕首，外面有警察。”萧笑非沉声道。虽然是正当防卫，但留下致命伤口也是一个麻烦事。因为现场除了当事人，再没有目击证人。

　　陶大勇反而更得意：“看看，当好人有什么好，处处给自己使绊子，萧笑非，你死定了！我给松哥报仇！”

　　萧笑非眉毛一轩。这么快，这个人已经知道那个叫黄松的死在自己手里。

　　他神色冷静，却有杀意在眸子里纵横。

　　搏斗就是这样。杀过一次人，再次面对歹徒时，心理状态、眼神、出手就不一样了。何况萧笑非本身就有非常好的心理素质和身手。

　　陶大勇再次舞棍冲过来时，他侧身避过，迅速抓住另一端，两人便用力撕扯起来。

　　这样好的机会，如果抓不住就不是晓晓了。她抄起地上的砖头，瞄准了陶大勇后脑用力一砸，后者立即头晕目眩，棍子也撒了手。

　　晓晓以为萧笑非会趁势将他打到或打昏，这样就万事大吉，只等警察来就行了。

　　但萧笑非没有这么做。

　　他将陶大勇用力一扯，便到了三楼的窗洞前。从这里望下去，湖水无边无际；从下面往这面看，也是一目了然。

　　这时，已经有警察向这边冲过来，当然会发现上面有人争斗。

　　陶大勇昏昏沉沉，在窗户前撕扯一阵，突然间一个失足，头向下栽了下去。

　　从下面警察的角度看，就是这么回事。

　　但从晓晓的角度看，远远不是这样。

　　分明是萧笑非将陶大勇推了下去。

　　杀人灭口！还是……为我报仇？

　　自己跳下三楼没死，这陶大勇以这个姿势掉下去——恐怕死定了吧。想到这里，她的心跳骤然急促起来。

　　萧笑非做完了这一切，回过头，琥珀色的眸子焕发出异样的神采。

　　他似乎看到了晓晓的震惊与慌乱，快步走过来，几乎是粗暴地将她拥入怀中，没有任何犹豫，用自己的唇覆上了她花瓣一般的嘴。

　　带着一点点血液味道的甜。

　　唇舌交缠之间，晓晓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一股热流在胸口涌动着，渐渐回应起来。

　　足足一分钟的时间，听到有人跑步上楼，两人才分开。

　　晓晓低着头，脸红的像海棠花，心几乎跳出了腔子。

　　他这是什么意思？要我做他的女朋友吗？或者是杀人后情绪的掩盖？

　　我该怎么办？

　　她抬起头，想看看萧笑非的眼睛，却发现他早已转过身去，应付越来越多的警察了。

　　接下来的事情并不麻烦。陶大勇杀人嫌犯的身份很快确定，意外摔下三楼而死。

　　萧笑非和晓晓都是受害人，询问、笔录，该走的程序也在一个小时内完成。

　　这件事，中午12点多发生，到两人从警局出来，还不到4点半。

　　全身湿了大半，晓晓的衣袖破了半边，萧笑非的西裤上全是泥，肩膀也有一个破洞。两人互相看看，哑然失笑。

　　萧笑非很少笑。晓晓却很喜欢看他笑。

　　“晓晓，我送你回家？”

　　发生这么大的事，警方已经通知了学校，晓晓可以在家休息几天，压压惊。

　　晓晓点点头。

　　警车把他们送到码头上，法拉利还在，瘪下去的车头对着锦湖，一副独孤求败的样子。

　　晓晓吐吐舌头：“跑车啊，第一次见到真的。”

　　“要不要开一下？”

　　“等修好再说吧。”

　　“……只是车头坏了些，还能开。”

　　两人上车，萧笑非把车倒出来，很快行驶在去往上涂村的县道上。

　　“萧老师，这次多谢你了，不然我就惨了。”沉默了一会儿，晓晓说道。

　　“不客气。”

　　“你……”

　　她还要说什么，萧笑非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小重。”萧笑非接起电话。

　　晓晓把头望向窗外。

　　“非哥，你在哪儿？萧义突然提出要开董事会，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今天下班前，就要把与鸿业合作的事敲定。邱启德的全权代表，已经等在会议室了。”

　　“这么快？”

　　“他既然敢提出开董事会，说明已经做通了大多数人的工作，恐怕很难阻止。”

　　“你等我。”

　　萧笑非挂了电话，跑车一个急刹，然后飞快打方向、倒车、转头，向相反的方向开去。虽然是县道，但速度很快飚到了100多脉。

　　“萧老师……”

　　“禹园有急事。我也不能把你扔在半路……先跟我到云州吧。”

　　“……”

　　晓晓不由想起了那句话：命运的车轮一旦运转，就再也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