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犬神 第八章 铜弓箭
作者:筑那城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后腿条件反射般向下一沉,只觉一阵阴风从尾上掠过,原是那猫妖趁我视野不良,攻了过来,二冰在烟团外看得清楚,又大喊一声:“趴下!”我前脚连忙卸力,向前一滑,整只狗趴在地上,阴风又自头顶呼啸而过。“Goodboy!打滚儿!”二冰又喊,我作势向左滚去,将将滚了一圈,猫妖便重重落在我右边,猫爪一抬,弹出五根锐尖黑亮的指甲,向我抓来。我闪避不及,被他一爪正中右肋,捯下不少白毛,在空中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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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二冰大吼,我耳朵转动,捕捉到声音方位,爬起便向二冰发力奔去,黑猫在身后紧追不放。我刚刚中它一招,肋骨吃痛,跑着跑着,又变回了人身。直奔到二冰身边,他一把拽上我,继续向前逃窜。猫妖方才放出不少黑烟,体型变作与一只普通家猫无异,跑得慢了,始终在后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既追不上我们,我们也甩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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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冰跑得哈哧带喘,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九儿……你……你那剑……剑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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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忙着东躲西藏,我把獒剑之事忘得一干二净。被二冰这么一提醒,凝神聚气,边跑边在脑中回忆獒剑:剑身细长,呈柳叶型,表面布满菱形暗纹,剑刃上一排细密锯齿,锋刃锐利。剑表灰黄色,平整光亮、几可鉴人。獒剑形象越来越具体,似乎从脑中的一个回忆慢慢化成了实体,在我体内各处流窜,呼之欲出。我又惊又喜,对二冰大叫:“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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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冰闻言立马停下脚步,一手扶膝,低头猛喘,一手竖起拇指,向我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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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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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惯性,我向前又冲出几步方才停下,右手向左手掌心掏过,只觉掌心一热,什么也没掏出来。低头一看,原来是刚才跑动中腰侧伤口热血溅在右手,被我刚才一抹,热乎乎地沾在左掌心。我连忙转身对二冰急道:“又没了!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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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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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妖已然追到二冰后方不远处,纵身一跃,扑在二冰肩头,将他按倒在地,大嘴圆张,呲出满口滴着黑油的利齿,就向二冰头顶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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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汪汪汪汪!”我自胸口发出一串狂叫,也许是混沌猫妖力量渐增,它面无惧色,动作未停,齿尖已几乎碰到二冰发梢,情急之下我在腰侧伤口狠拧一把,抓了满手鲜血就向猫妖脸上甩过,没想到这一把血水居然化成箭头模样,劈空而去,叮叮叮在大冰面前钉了一排,有一支尺寸较大的箭头,直戳入黑猫一只左眼中,那混沌恶兽痛得大叫起来,我不敢怠慢,双手在腰间连抓带抹,竟从伤口处抽出一把长弓几支铜箭,箭尾各有一簇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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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猫从二冰身上弹起,虎扑过来,我连忙弯弓搭箭,把手中铜箭尽数射出,又有一支正中猫妖右眼,它翻身落地,其余几支铜箭接踵而至,将它钉在地上。黑猫身子抽搐几下,化成黑油,渗进白色地面去了,只留下一滩污渍。二冰见危机已过,颤巍巍地原地翻一个身,仰面朝天,四肢伸展,躺成一个大字,方才闭住的气才又呼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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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九儿啊,下次再扔什么东西,咱能不冲着我脑袋来吗?”喘了半晌,二冰才缓过神来,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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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光芒尽收,我们重又回到酒店房间,二冰当当正正展在床上,铜箭在他头顶上方戳着,地上满是玻璃碴子,一排箭支插入朱红色地毯,直没至尾,其余摆设倒是安然无恙,窗外日头则已上了三竿。我走过去拽着箭尾白毛将铜箭一一拔出,回他:“要是不冲着你脑袋来,你就没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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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支箭拢作一处握在手心,我也在另外一张床上仰面倒下,身侧伤口不再出血,只是隐约作痛,我与二冰都精疲力竭,没再说话,就这么躺了几十分钟,手中铜箭在抓握之下逐渐融入手掌,重又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再看肋处伤口,已径自愈合。我侧过头去,看到阳光缓缓爬上床头,落在二冰脸上,二冰忽然开口道:“真他妈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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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我看到他少了块头发,露出一片青白头皮,可能是被那猫妖口水滴到,腐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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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你说那九十九天是什么唯一的实界,我等苍生也许只不过是它如梦似幻,缥缈无定的影子,可这死,对我们来说,却也是够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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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顿,补上一句:“也许,是我们唯一的真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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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各自陷入沉思。不久芬里尔吠生响起,告诉我他已回到西安,在常羲住处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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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二冰轮流去浴室洗掉浑身骚臭,洗澡时我发现身后尾巴不见了,又在人狗之间变化几次,均可变化完全。身体也变得轻捷强壮许多,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周身游动。去常羲家的路上我用衣袖遮住双手,反复试验几次,从手掌中抽出的仍然只是铜弓铜箭,不见獒剑踪影。不过对于目前取得的成就,我仍是感到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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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芬里尔常羲二人会和后,四人找了一间人声鼎沸的火锅店坐下边吃边谈,常羲仍是一脸冷淡,还真像是天上的月亮,与芬里尔怎么看也不像是恩爱样子。我先将这几天精力略略向芬里尔讲述一遍,说话间想到之前二冰对我的警告,心中有了计较,便把粗哑声音的回应按下未表,只将龙宫借兵,猫妖偷袭等事交代了。又问芬里尔铜弓铜箭之事,芬里尔也不知缘由,只猜测是剑魂在我体内呆得久了,与我魂魄相溶,受到影响,危急时自然变化成我需要的兵器,并对此大加赞赏,认为在武器的内化与升级方面,我是后来者居上,比他自己做得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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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告诉我们这几日来他在诸影天中穿梭,虽找到几个种族,仍当他是神明般崇拜,只是智力低下,不足为用。说到这里他满脸狎昵之色瞟一眼常羲,说道:“盘瓠可真是有女人缘儿啊。”常羲也不知是真没看到还是视而不见,不动声色地继续伸筷在国内翻滚的红汤中翻找涮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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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我与你同去大雁塔,那塔只到当年唐僧西行尽头处,想要再向上走,恐怕还需一些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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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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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回到常羲家中,我向芬里尔展示了铜弓铜箭,他将箭支握在手中反复掂量查看,说材质与他獒剑无异,又抽出自己獒剑,一手持弓一手持剑互击,发出峥峥脆响,火星四溅。二冰看的迷惑不解,连连嘱咐芬里尔:“这弓箭可是九儿用鲜血铸造的,你别再给砍坏了。”芬里尔璇然一笑,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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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同胞九人九柄獒剑本是一把,相互间只有相溶,没有相杀。只是没想到盘瓠这柄忽起变化,竟然溶不进去了。”话毕他又拿起一支铜箭,照手掌心猛地戳下,不想竟扎个对穿,“这可奇了。”芬里尔咋舌,将铜弓铜箭交还与我,又把自己獒剑倒转剑尖递来,随即从口袋中掏出一方手帕,擦拭手掌血迹,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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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瓠,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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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过两样兵器,学芬里尔的样子将弓剑互击,打了没几下,芬里尔獒剑剑锋便透入铜弓弓身,与铜弓连在一起,我连忙将它们分开,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一遍,各自都与之前无异。芬里尔又让试试能否将他獒剑纳入体内,我没有他那般对着自己拿箭头猛戳的豪气,右手持了剑,左手掌心与剑尖相抵,轻轻按压,二冰在旁边看不过眼,在我手肘上啪地一掌,直把半柄獒剑都拍进了我手臂中。我手掌并不吃痛,看来獒剑是像铜弓铜箭一般,被我的身体顺利接纳了,又或许,是芬里尔的獒剑接纳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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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里尔伸手将自己长剑抽出,送回体内,连连摇头表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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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冰在旁边哈哈大笑:“看来我们小九儿这玉皇大帝的宝座,是坐定了哟。”芬里尔面色一沉,刹那间的微妙变化被我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也跟着一紧。即使近万年中看尽了种种手足相残的人间惨剧,真轮到自己头上,仍是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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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瓠,让我再看看你的箭术!”笑容重又回到芬里尔脸上,他从桌上抓起一个茶盘,腕上使力,将盘中茶杯蜜饯糖果扬得漫天,我来不及思索,身体便自己动作起来,指缝间夹起三只铜箭,搭箭、扣弦、放弓一气呵成,电光火石之间已有两轮连珠箭射出,一一将茶杯钉在墙上,二冰凑过去拔下箭支,茶盏杯沿刚与墙面分离,里面果脯,瓜子之类便撒了出来,连拔几个,里面均装了茶点零嘴,再看芬里尔所站之处前方地面,仍是一干二净,连一个瓜子壳都不曾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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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啪。”芬里尔缓缓鼓起掌来。多年前我化身者勒蔑随铁木真四处征讨,正是凭借着这一身箭术多次救他性命,最终助他一统蒙古草原众部族,被尊为成吉思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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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耍间便到了晚上,我和二冰、芬里尔三人来到大雁塔,只说芬里尔是外国考古专家,听闻之前的重大成果,一刻也没耽搁,赶来与我共同研究。保安接待我数日,彼此间已很是熟悉,看芬里尔又是高鼻深眼、发色深灰、文质彬彬,确实一派外国学者的气质,随手翻翻芬里尔的假证件便放我们进去,二冰回头对保安说:“谢谢了啊哥们儿,等我们研究成果发表,一定把你名儿也给写上,全球刊发!”我冲他后脑勺上呼一巴掌:“稳重点。”保安感激地对二冰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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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把雁塔大门合上,环境就开始变化,芬里尔对此很是满意。我们迅速来到东海,獒虾侍卫向我禀报,少女龙王外出游猎,不在宫中,本来我也不想芬里尔与她见面,心下暗暗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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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龙宫,一人二狗在海底健步如飞,不多时便走出海面,穿过几个大小城郭,城中建筑星罗棋布,街道上行人如织,均与人型相差无几。偶有几人对我们侧目而视,芬里尔解释说这里已经十分接近仞利天,智慧生物当中能力拔群的便能够感受、甚至看到我们的精魂。走到最后一座城,我们所过之处,已引发大规模围观。方面阔脸、一双大手长过膝关节的居民认出是我,纷纷跪倒,嘴里念念有词,整个身子伏在地面跪拜。穿过一座庙宇时,我看到大殿之中供有白狗塑像,俨然是以我为原型而造。看来在这里,人们仍保有犬神信仰。芬里尔对二冰说道:“盘瓠治下封地始终是发展最好的。”我听了很是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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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白石城墙,我们便来到之前由常羲开车时经过的那片森林。没了车内马达声干扰,我转动耳朵仔细去听老树们低声吟唱的歌谣,原来是描述须弥山有史以来所发生的大小事情。古老传说从树干上微张的大嘴中飘出,凝结成微尘,在森林上方聚成一团,又被风吹散。也许大犬神的传说便是来自于此,这无数尘埃之中的某一粒,是父亲与我们兄弟九个的故事,乘着风势,穿过层层影天,来到人间,落入一名老婆婆眼中,老婆婆便流下泪来,边用粗糙的手指擦拭泪水,边把故事讲给孙儿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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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近一颗老树,将鼻子插入树皮上深深的褶皱,深嗅树身散发出的旧书本味道,“盘……瓠……”那树唱出一个深沉的调子,周围树木逐渐加入进来,如同念动咒语一般地,吟唱着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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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瓠……盘……瓠……盘……瓠……”歌声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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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歌森林。”芬里尔轻声说,几乎像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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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站定聆听一会儿,继续向前走去,行出九歌森林,又来到那片水蓝草原中。这里与仞利天过于接近,几乎已是实体,很难通过神力变幻缩短路程,委实走了许久,才来到白山脚下。我想起这山名为昆仑,山中居住着许多年岁几乎与须弥山相同的仙人,不问世事,一心修行。有一些仙人已在山中居住了几十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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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里尔停住脚步,看我一眼,我对他点点头。迈开四只狗爪,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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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顺利穿过昆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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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雁塔时天尚未亮,我与芬里尔对此行都十分满意。向瘦高个保安告别时,他看我们满脸笑意,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张从廉价笔记本上撕下的小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名字,有一位“张大根”还特意在名下重重划了两道,双手捧给大冰,连连鞠躬道谢。大冰也老实不客气地收下来,掏出黑色牛皮钱包,郑重其事地将纸条放入夹层,胸脯拍得山响,对保安打包票:“放心放心,一定把你们都全球刊发。”我连忙将他拖走,同芬里尔一起,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酒店。大堂经理向我们询问窗户玻璃为何碎了,并且索要赔偿,我掏出一叠钱币扔给他,也就没再来纠缠。回到房间之后发现碎玻璃已经更换,沾满血迹的床单等物也已撤走,换上了新的。二冰将原本冲着床铺的窗边单人扶手椅调转方向,面朝窗子坐下,点上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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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闹什么幺蛾子?”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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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哨!”二冰回答得理直气壮,边用手摸摸头上秃斑,“老子的一头秀发,可不能就这么毁了。”看来之前猫妖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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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芬里尔又细细谈了一阵,他认为靠近九歌森林的几个国家中犬神信仰仍在,十分适合招兵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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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我自家封地上面可就没这么好的地方喽。”芬里尔耸耸肩,双手一摊,作无奈状:“神国之中净是些不怎么聪明的生物,巨人与亚萨们也没有能够向上走的纯净灵魂。没办法,谁让我一直以来游手好闲,打败奥丁之后便任由封地之内的生灵自生自灭,跟常羲过起小日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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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九歌森林附近征兵?”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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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之后我打算去俄罗斯地区碰碰运气,西马格尔受封之后将谷种带去西伯利亚,将农耕技术传授给斯拉夫人,也许在她的地盘里我能组建起一支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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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马格尔是四个女孩之一,犬身与父亲十分相似,都是黄身黄尾,一双琥珀色眼睛,与父亲也最是亲近,当年我们被帝释所化青牛欺骗,她最后一个才取出獒剑,被阿努比斯强行握住小手,才哭着斩下父亲一条尾巴。她天性活泼好动、娇憨可爱,自练成犬型之后,就连在仞利天也很少变回人身,总喜欢跟在我身后跑来跑去,地上如此,天宫亦然。我的西马格尔,如果要我在整个家族中选一人在我身边,我一定会选择她。我回想着她温热的小手与小爪,满心欢喜地向芬里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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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在我精魂被击出之后,有三人选择自我放逐,除你与刻耳柏洛斯之外,那第三人定是西马格尔,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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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里尔眼中露出一丝同情,缓缓地对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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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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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西马格尔。天真的、快乐的小女孩、蓬松的、柔软的小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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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北欧上方的亚萨园所在的一层影天中,还生活着另外一群智慧生物,自称“华纳神族”,华纳在俄罗斯上方建立起一个国度,名为华纳海姆。华纳海姆建立不久后,派出一个使节去到亚萨园,要与亚萨诸神商讨究竟该由谁来享受人间的崇拜与供奉,奥丁一看使节是来跟他们争权夺利的,二话没说,便把使者拉下去砍了头,这一来,华纳海姆的华纳们当然十分不高兴,马上对亚萨园发起一场战争,战争期间奥丁为了削弱对手的力量,便命令苏尔不要再到华纳海姆去。那苏尔是巨人蒙迪尔法利的女儿,驾驶一辆由天马阿尔瓦克和阿尔斯维拉着的黄金战车,每天早晨从火焰海穆斯贝尔海姆中取出一些熊熊燃烧的火块,装在太阳车中跑过神国,为各神族带来光热。奥丁这么一下令,苏尔便不再拉着太阳战车从华纳海姆上空经过,华纳海姆立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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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纳们心想,树木要长,粮食要种,老黑灯瞎火的,这也不是办法啊,便也派出一位华纳勇士去到火焰海穆斯贝尔海姆取火,勇士意图显示自己神力,在火焰海中左挑右捡,终于选出了最大的一团火块带回华纳海姆。他将火块举过头顶,侧拧着身子,将全身力气从腰部发出,像掷铁饼一般将火球扔到天上。没想到那大火块尺寸太大,向华纳海姆一刻不停、无穷无尽地发光散热,几乎把华纳海姆中每一寸土地都烤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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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马格尔发现后来到华纳海姆的天空中,也找来一辆黄金马车,用鼻子把大火块拱入车内,随即拉起马车,向西走去。西马格尔个子不大,力气也小,用了足足二十四个小时才把太阳拉到作为人界与混沌交界线的冥河边上,她坐下来喘过一会儿,便来到马车边上,屁股对着车身,抬起两条后腿,向车身用力一蹬,把火块从车中踹进了冥河里。只听得冥河里滋滋作响,火块的热度竟然使冥河河水沸腾起来,冒出阵阵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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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王哈迪斯当时恰巧住在北欧以南的罗马下方,眼瞅着冥河水位不断下降,连忙赶到西马格尔处,央求她快些把火块取出来送回去,不然冥河河水就要被她烧干了。西马格尔将火块从冥河捞出,重又放回车中,火球的热度虽已下降不少,可由于浸在冥河中吸收了许多水分,变得非常沉重,她再难凭一己之力拉动战车,又没有天马帮忙,只得长啸一声,叫了我过去,这才把温度合适的太阳送回华纳海姆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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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整天围着父亲和我团团转的西马格尔;那个有什么事情只会哭着鼻子喊“盘瓠,盘瓠快来帮我。”的西马格尔;那个为华纳海姆拉动巨车,驯服太阳的西马格尔;我的小西马格尔,竟然会选择为阿努比斯效力?我不肯相信,心中悲愤交织,不由得眼眶渐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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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里尔看穿我的心思,伸出一只手来在我肩膀上轻拍两下,安慰道:“人都是会变的,她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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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这不是真的……我的心在绝望边缘挣扎,一句话都说不出。芬里尔看我痛苦欲绝,知道再说什么我也听不进去,起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