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听他一顿吼,一时也没明白过来,倒是白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快步走了过去,嗤声道:“出息!你慌什么!”
说着她手上掐了个法诀,猛一运灵,便将双指飞快地点在白秀眉心,同时朝白澈示意,让他快些带白秀回房间去,自己则站起身,不着痕迹地挡住了青龙宗三人的视线。
白镇国眼神一闪,朝白天梁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便要跟过去看,却不想白清身形一晃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白梁干笑一声:“白清贤侄,阿桡无意伤了白秀,我心里甚是不安。我跟四宗老学过一点玄医,你就让我去看看,说不定能尽点绵薄之力。”
白清还没有说话,白晏已是冷笑一声,看白澈已经带着白秀离开,这才转身看着三人冷冷说道:“好个无意伤人,你当我不知道,你们今天来到底是什么目的?不就是看白秀竟然能从鬼蜮全身而返,想试探试探他的深浅么?呵呵,你们却不知他为了救出白桡受了极重的伤,本应好好休养,只是天府公亲自登门道谢,他这做晚辈的终究不好拒绝,这才带伤见客,却不想令公子竟然恩将仇报,偷袭于他。要是白秀有个三长两短,我……”
白晏说着,声音已经有些哽咽。白清连忙走过去,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
白镇国和白梁对视一眼,心里暗道晦气,白晏说的不错,他们确实有这心思,所以才纵由白桡出手,但他们却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白镇国微微皱眉,略一斟酌字句,便要开口,但白晏已然率先出声:“天府公不必多言,您帮我重回凤凰宗,白晏感激不尽,但今天白桡的态度实在让我和白秀心寒,只是终究考虑到他是故友之子,我们一家又多蒙天机公和白幽姐姐照顾,故而不想再追究谁是谁非,咱们就此恩怨相了,以后各走各路吧。”
白梁本就看不惯她有恃无恐的态度,见她如此一说,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当即冷笑道:“白晏,别以为你能招呼出凤凰双灵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我们青龙宗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白清!送客!”不等他话说完,白晏猛地喝道。
白清顿时会意,微微一笑,朝三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白梁正要怒骂,却被白镇国阻止了。他轻轻摆了摆手,好似之前的冲突根本没有发生一般,沉声道:“既然晏姑娘还有要紧事,我们就先行告辞了,只是明日的晚宴,还请晏姑娘务必不要缺席——几位宗老和执首都在,我们正好商量一下晏姑娘你的上任事宜。”
白晏听着只是冷笑,白镇国也不在意,示意白梁将请帖交给白清,便领着二人出门而去。
白清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沉思地摩挲着那请帖,好一会儿才将它递给白晏,感慨道:“这宗老的气度就是不一样……只是听他最后那话,似乎别有深意,若是我们……怕他们会对姑姑你担当凤凰宗宗老一事不利啊。”
“呵,他们青龙宗早就黔驴技穷了。”白晏接过那请帖,扫了一眼便随手扔在桌子上,沉声道,“咬人的狗不叫,我们要提防的反而是那些闷声不吭的人。”
白清心思一转,皱眉道:“你是说……”
白晏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一边转身出了前厅,一边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些烦心事就暂时放一边吧,我们先去看看白秀。”
白清顿时一怔,低了低头,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跟上了她的脚步。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到白秀房外,便见白澈正眉飞色舞地朝白秀说着什么,而白秀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微笑着坐在床头。
白清不由讶然,看了看白晏,又看了看白澈两人,最后道:“白秀,你没事?”
白秀摇了摇头,还没开口白澈已经说道:“白清,你也觉得很神奇是不是?你都不知道,刚刚我都快被吓死了,结果我们回到房间没一会儿白秀便清醒过来,而且好像没有受伤一样——虽然灵脉尚未修复,但却也没有恶化的迹象。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都怀疑我之前是不是在做梦了!”
白清略一思索便朝白晏看去,果然见她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不禁道:“姑姑,这莫非是因为你之前……”
白晏挑了挑眉,眼波一转,轻笑道:“果然还是阿清聪明些,比某个笨蛋强多了。”
白澈自然明白她在骂自己,顿时不满道:“我的好姑姑,您看看您的心,都偏到后背去了,我该不会是您在外面捡来的吧?”
白晏当即睨了他一眼:“嗯,你还不算是完全无可救药,至少还有点自知之明。”
眼见两人又要吵将起来,白清连忙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之前姑姑乃是将灵力注入白秀灵脉之中,用以达成新的力量平衡对不对?”
白晏不再理会白澈,点点头道:“没错,白桡那一击其实是打乱了白秀体内的力量平衡,所以才会使得他吐血濒死,继而差点被神魔之息控制。”
白澈顿时一脸沉思,皱眉道:“如此一来,白秀体内的气息岂不是一直处于危如累卵的状态,那以后还怎么运灵?”
白晏鄙视地扫了他一眼,嗤笑道:“自然等灵脉修复完毕就没事了。灵脉就好比盛着灵力的器皿,如果这器皿到处都是裂缝,只要里面的灵力稍微动荡,便可能造成器皿崩溃的局面。若是这器皿完好无损,那无论里面的灵力再怎么变化,也还是为器皿所掌控。白澈同学,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知道?作为一个成年人,你就不能多思考一下吗?”
白澈心里觉得奇怪,暗暗琢磨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惹到他姑姑了,要不然她今天怎么老是刺弄自己……不过好在听了白晏的话,他那颗提起的心顿时放下了,忍不住朝白秀抱怨道:“白秀,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所以刚刚你醒来才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扫了一眼白晏又盯着白秀看了看,想到之前种种,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一切都是你和姑姑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