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唐震瞬间忍俊不禁的喷了出来,气的老二耷拉着脑袋,崔头丧气的埋怨着:“我就说不告诉你了,还非要问,非要问。”
“哈哈,好了,我尼玛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叫老二了。”
唐震阴霾的心情瞬间全无,抬手呼啦着老二的脑袋,挪了挪屁股,像变魔术般地从兜里淘了包烟:“说说,你们哥仨啥时候出去?”
“嘿,快了,还有五天。”
寸头卢瑞兴奋的凑上来,此时他对唐震的崇拜彻底绝了:“老大,你可真牛啊,进这里来身上竟然还揣着烟,我们还得给他们递烟才能进来。”
唐震刚抽嘴里的一口烟差点呛着:“你们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娘的,这公安局有什么好了,动不动就挨揍?”
“大哥,你是不知道啊。”魏安子满脸感激地接过唐震递来的香烟,点着,一脸苦楚:“我们哥仨在外面实在混不下去了,整个文华都让我们得罪完了,想去饭店端盘子跑跑腿都没人要。”
“这么严重?”唐震开始重新打量这三个货了。
真不是一般的奇葩,坏心没有,大错不敢犯,小错不断,反正就是为了故意让警察逮着,然后进来,只为了口饭,做人失败到这种地步,也实属不易。
“大哥,这不怪我们啊。”老二也跟着叫苦,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摇摇头:“不说了,大哥,越说约难受。那个……大哥你是怎么进来的?打人了?”
唐震苦笑的点点头:“差不多,比打人严重点。”
三人眼睛一凸:“强——奸?”
唐震看着三人那獐头鼠目的德行,忍不住又笑了:“杀人!”
噗——
“咳咳……”
半蹲着的老二一个激灵瘫在地上,手指缝的香烟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唐震,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魏安子和卢瑞的脸也变了,他们现在严重怀疑自己这特妈肯定是公安局故意针对自己的,为了让自己别再被抓,专门找了个杀人犯扔在这里。
卢瑞苍白着脸,看了看手中剩余一半的香烟,抽也不是,扔也不是,心里那个膈应。
“怎么?怕了?”唐震促狭道。
三人齐刷刷的点点头,格外老实,不敢说话。
“怕死?”唐震又问。
“大哥,那个……那个……”魏安子直吞口水,往唐震面前凑了凑,战战兢兢道:“那个之前的事情真的是我们有眼无珠,不该招惹你,真的,大哥,您……您别往心里去行吗?”
“不行。”
“……”三人浑身一挺,脊背发寒。
唐震淡淡吐出一口烟雾,抿嘴笑道:“出去之后,给你们仨找个活干不干?”
“出去?”老二一下眼珠子瞪的像两个鸡蛋,快哭了:“大哥,你……你还能出的去?”
啪!
话刚说完,魏安子上去一巴掌抽在他脑袋上,卢瑞也跟着踹了一脚:“去尼玛的,会不会说话?大哥怎么就出不去了?”
摔倒在地的老二满脸委屈,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我说的是真的啊,大哥都杀人了,怎么……”
“行了,你特妈闭嘴。”魏安子冷眼一怒,把老二说到一半的话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眼睛余光瞥着三人这害怕到骨子里的劲儿,唐震也是哭笑不得,慢悠悠地掐灭烟头,透过窗户隐隐约约看到外面快亮的天,叹息道:“敢要我命的人还没出生呢,我可能要比你们出去的早,等你们三个出去之后,到皇城洗浴中心找我,跟着我做,敢不敢?”
“诶……诶诶。”
三人木讷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把唐震的话听了进去。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困意袭来的唐震打着哈欠,席地而睡,闭着双眼挥了挥手嘟囔了句:“行了,都睡吧,不然你们可能又要错过今天的早餐了。”
这话好使,一听要是睡过头吃不上早饭吓得三人二话没说一骨碌躺下,呼呼大睡。
当然,都躲的唐震远远地。
…………
天亮后,墙壁上的时钟逼近九点整,警局大楼门前,白敏驾驶着警车停在路边,接到电话而来的她情急匆匆,一下车直奔三楼刑侦科而去。
就在前脚刚迈入大厅之后,两名男警察迎面走上来,一左一右挡住白敏的路:“白队,白队……”
“高局长来了没?”停下脚步的白敏脸色紧张道。
两名警察摇摇头,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道:“高局没来,方局来了,正在大发雷霆呢,我们刚被骂了出来,其他同事现在正挨着骂呢,我劝你现在还是不要上去了。”
“为什么挨骂?”白敏愣了。
“一晚上没有从犯人嘴里撬出来点有用的东西,而且说这案子很简单,骂我们办事不利呗。”另一名警员心里忿忿不平地抱怨着。
“行了,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身为刑警支队的队长,白敏算的上是破格提上去的,不到二十八岁的年纪,要知道一个支队长可是相当于副处级了,这放眼全国也找不到几个。
况且还是刑侦这样极具实权的系统内。
所以,她这个位置坐的很危险,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上有市局领导乃至政法系统的官员,下有一些身在一线多年的老刑警心里肯定不平衡,论资历怎么也都不该把支队长这个位置给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怀揣着忐忑不安心情的白敏人还没到刑侦科室内,里面就已经传来暴怒的训斥声,以及领导惯用拍桌子的招式帮帮作响。
鼓足了勇气,白敏深吸两口气,终于推门而入,一进门,脸色也便严肃了下来。
偌大的刑侦科室内,一名年过中旬身着警服的男子浑身散发着怒不可遏的气势,涨红着脸,刚举起的手还没等拍下,抬眼看到从外面进来的白敏,脸色一变,说道:“白队长,你总算来了。”
“方局长,我……”白敏愧疚的走了进来。
“行了,其他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
方浩民是市局主抓刑侦这一块的副局长,冲着站在自己面前正挨训的一帮人,挥挥手驱散之后,继续对白敏说道:“白队长,现在我通知你一下,据我了解,你和昨天晚上那个叫唐震的杀人犯是朋友关系?”
“报告方局。”
白敏瞬间挺直脊梁,郑重道:“算不上朋友关系,只是认识而已。”
“那你知道按照条例,你该怎么做了吗?”方浩民脸色沉了沉。
白敏暗暗屏息,不用想也知道这领导的意思了,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明白,为了这件案子的客观性和公平性,这件案子我退出,不再过问。”
“很好。”方局长脸上这才露出了几分欣慰,颔首一下继而看向站在白敏一侧的几位男警察,说道:“这件案子事关重大,因为受害人是咱们市商界名人,所以,为了照顾社会舆论,这件案子就有三支队来负责了。”
闻言,白敏猛然瞪大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名熟悉的老面孔。
市局刑侦队一共分为三个支队,白敏是二支队,而眼前这个就是三支队的队长姜维、副支队长陈乐山等人。
“方局,这就不用了吧?这件案子虽然我和嫌疑人认识,但我可以全权交给副支队他们,可……可也不用给三支队吧?”白敏心头一紧,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白敏同志,服从命令。”方局长阴沉着脸说道。
“明……明白了。”
白敏暗暗深吸一口气,扭脸看向三支队的一干人,懒得搭理。
然而,都是在一个系统内共事的同志,况且还都是奔赴一线的,多少大案要案都联合办,自然都不陌生,瞧,三支队长姜维谄笑着伸出手:“白队长,对不住了,真不是我们三队抢功啊。”
“没事,反正这天下案子多着呢,我们二队可以继续找其他的案子。”白敏似笑非笑的说道。
“行了,你们交接下工作吧。另外,白队长,你忙完之后来一趟我办公室。”这时,方局长双手背后,径直的离开了。
瞧着他的背影,白敏心中那莫名的担忧越发凝重,刚要抬腿跟上去,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扭脸看着三支队队长姜维说道:“姜队,咱都是在一线吃饭的,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小心点,这案子可能是个烫手的山芋。”
“什么意思?”显然,姜维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棘手性。
白敏却神秘的笑笑,转身就走,留下一句:“别被人利用了,关在里面的犯罪嫌疑人履历可不简单,我劝你最好慎重点。”
话音一落,她的背影也出了刑侦科室的大门。
却让整个三支队的人都愣住了,刑侦人员的敏锐和警觉远远超乎常人,姜维刚兴奋的心一下子全没了,细细品味着白敏的那番话。
一直以来,二队的破案率是全市最高的,每次都在三队头上,压得姜维等人喘不上气,碰上什么大案,市局第一个拉上的就是二队,三队却像后娘养的一样。
现在好不容易点名他们三队从二队手里抢过来一个案子,这简直是祖上积德的好事儿,可没想到情况复杂了。
“姜队,你不会真相信姓白的那娘们说的话吧?”副队长陈乐山不当回事儿的凑上来,大咧咧的一笑:“我估计啊,她就是眼红我们。”
姜维并没有回答,随手翻开昨天晚上审讯的笔录,当目光落在一行字上的时候,满脸骇然,神情凝滞。
那行字的内容:“唐震,中南海保镖(待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