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与齐效有关的过往像涨潮的潮水般扑面向戴晓饶而来,顿时打的她措手不及,数不清的,记忆的片段接踵而至.反到让她从慌乱中平静下来,横竖一道都是死,缩头乌龟不是她戴小饶的个性。
生平二十六年,戴晓饶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肯定的认过命。
这一刻,她唯一想到的是,或生或死,她......亦相随!
腿脚像是被绑了沙袋一样沉重,短短几步的距离,走的如同千里,雪白地手指轻轻滴搭在金属的把手上,她清楚的知道,只要轻轻一扭,门就会打开,不管齐效是生是死都会揭晓答案。
戴晓饶在脑中幻想着,门里的他是如睡着了一样休息着还是一块白布从头遮到脚
这个想法,让戴晓饶比之方才,更加的恐惧不安,刚刚的一番心里建设,一瞬间溃不成军,她娇艳的容颜瞬间慌乱不堪。
戴晓饶又有了一跑了之的想法,不管里面是什么样的光景,她都不想面对,只要不看到,他就不会知道答案,不知道答案,她虽然不会高兴,但是,也不会失望啊。
这样想的,戴晓饶也这样做了。
可是,她刚要转身逃跑,就被身后的李清婉使出了吃奶的劲给推了进去,而她的耳边还回荡着李清婉难得的咆哮声:“妈蛋!你能不能痛快一点!”
戴小娆就这样进入了v5病房里。
安静的房间里,戴晓饶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她没有听到想象的嘈杂声,倒是让她意外,她还以为,房间里会有很多人,毕竟齐家毕竟不是小门小户。
第一眼看到的是第三点钟方向,洁白整洁的病床,枕头被子规整的叠在那里,床上没有丝毫趟过人的痕迹,难道.......
噗咚一声!
戴晓饶双腿突然失去力量,无法支撑地跌坐在地上,目光死死地盯着整洁的床面,双手狠狠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噬心彻骨的痛感席卷而来。
难道是.....她来晚了吗!
到最后,老天连他们最后见一面的机会也不给吗
撕心裂肺的疼啊,戴晓饶只觉得自己的五脏都搅在了一块,疼的无以复加,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臂,在心底怨死了自己,为什么不早来一会,哪怕是能见到他最后一眼......
“晓娆....”忽然之间,一道犹如流水击石、清明婉扬的男声,在戴晓饶右耳边响起,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半年来,一直魂牵梦绕在她的梦里,和她说着最动听的情话,但是,一觉醒来,才发现,一切美好不过是梦罢了。
但是,在这一刻,戴晓饶却流连的不敢抬头,她怕一眼看过去,看到的是空荡荡的窗棂。
如果这一刻是梦,那她现在最不想要的就是醒来!
“小饶.......”
男人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像从前一样慵懒又轻缓,戴小娆的目光不自觉的看过去,却震惊的嘴巴变成“o”型,她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幻觉,不然齐效怎么容貌安好,芳兰竟体地站在窗前。
“小饶,真的是我,爱着你的齐效啊”齐效深情款款,炯炯地望着她。
太真实了,戴小娆脸上泪痕斑斓,不可思议地从地上站起,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齐效你没事”
“是啊,小饶,我没事,你看我好好地。”像是为了证明,他还转了一圈来展现了他的安好,才站稳身子,就见戴小娆像风一样的向他扑来,他笑着张开双臂以为会迎来一个火热的拥抱,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等来的竟然是一个疼的他呲牙咧嘴的大嘴巴子!
现实太玄幻了,这和齐效之前预想的场景太不吻合了,睁着不可思议地大眼,他直愣愣的看着戴小娆,而后者也是同样愤怒狰狞的瞪着他!
“啪!”
左脸还没缓过劲来,右脸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齐效满脸惊悚,颤抖的手指,指着眼前这个二十八年来唯一打过他的女人,心里那个气啊,多美好的气氛啊,就在她的连环掌下消失殆尽啊。
要不是这女人他是真舍不得,不然非得把她从十楼扔下去!
“你吃饱了撑得耍你大姐我啊,脑袋没残,四肢健全的跟姐装什么柔弱,车祸!抢救!你当你在拍动作片呢,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豆大的眼泪崩溃而出,无声无息的泄露了戴晓饶故作坚强下的恐慌,雪白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齐效宽阔的胸口,眼泪在这一刻决堤,肆意而汹涌。
半年来的思念,突如其来的担惊受怕,都在此刻落了地,大起大落的情绪过后,她竟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齐效没事,安然无恙。
戴晓饶伸出手臂,把齐效高大的身体勉强抱在怀里,这具温热的身子让她前所未有的安心。
刚刚还一愣愣齐效瞬间柔顺了下来,他如何开口对她说,他真的出了车祸,抢救了三天三夜才脱离危险,就在这个病房躺了四个多月才醒过来。
要他如何对她说,这四个月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地梦,梦见自己在阴曹地府走了一曹,又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来来回回地不停的找着她,带着希望追随每一个和她相像的身影,结果每每得到的都是落空与失望,日日夜夜周而复始,那是一个漫长而又悲伤的过程。
当他重生过来的时候,他决定不再等待,等待合适和她在一起的契机,他也管不了那些外力的阻拦了,他要在他有生之年时时刻刻地和她在一起!
齐效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缓缓地低下头温热的唇吻上她的,她明亮的杏眼烟雨蒙蒙,似乎有千言万语般缠绵悱恻。
他说:“晓娆,我们结婚吧!”
李清婉一直站在门外,直到两人拥吻才脸红的把门带上,转身地一刹那,她的心里五味杂谈,有人终成眷恋,有人求而不得,祝福与羡慕在心里交织,明明皆大欢喜的时刻她却莫名地想嚎啕大哭。
落寞的转过身,身后是盈盈而立的楚云衫,李清婉眼神略微惊讶后清明一片。
一瞬间,刚刚的寂落仿佛不曾出现过。
“你都知道”她说的肯定。
楚云衫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女子,眼前的她,笑容里是她自己看不到的牵强,嘴角的苦涩若隐若现,却更加明显,他知道她的过往,一场一去不回的爱情。
每个人都像是一座城,在外人看来或青砖红瓦,清静宜居,或大气磅礴,门庭威严,更或许萧索寂寥,草木横生,外表的假象千奇百怪,但是城门内的景象又有几人看的到,那又是怎么一段段的人世间的爱恨情仇,世态炎凉,他拯救不了他人的过去,不过她难过的模样却让他的心“咯噔,咯噔”的不舒服。
楚云衫装成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说,“知道什么”
李清婉气结,拽着他就往楼下走,她丝毫没有发觉这个动作在别人看来有多么暧昧。
坐回车上,李清婉阴沉着脸色,冷冷地开口说道:“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楚云衫噗嗤一笑,狭长的眼眸中波光流转,竟然有百媚横生的味道:“抗拒从严说说怎么个严发”
楚云衫平时难得开玩笑,这倒是让李清婉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反,反正没有你好果子吃。”
“你都知道了,还想问我什么。”李清婉虽说不是心思缜密,也是冰雪聪明,这些小九九她怎么会看不透,楚云衫觉得自己何必浪费口舌。
“你!”
楚云衫一脸懵懂,“我怎么了”
李清婉委屈的看着楚云衫说道,“怎么着,也提前告诉我一声啊,这也太惊悚了。”
“告诉你还会有这样的现场感吗。”楚云衫颇为无所谓的说。
李清婉咬牙切齿地侧目,恶狠狠地望着旁边楚云衫,心想“尼玛,现实太坑爹了,生死速递一下子峰回路转变成生死恋歌!”
“不对啊,齐效那家伙智商有余,但是一向情商不足的啊,这次怎么这麽出人意料的主意啊”李清婉问出心里的疑惑。
过去的那几年,戴晓饶没少因为齐效不会甜言蜜语而和他置气,可以说,齐效可真是一个相当不解风情的男人啊。
“那也得看他的军师是谁啊。”楚云衫扬扬眉梢,一脸的得意。
李清婉算是无语了,楚云衫这男人不光貌美,头脑更是了不得,一想到他一路有恃无恐的样子,她就牙根子痒痒,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事不关己的看着她和戴晓饶像两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着急,于是又狠狠地瞪楚云衫一眼,负气的望向窗外,却发现窗外的景物跟放动画片似的不停转换。
“喂,去哪啊,这是”
楚云衫轻瞄了她一眼,无语李清婉的慢半拍,“酒店。”
“酒店”李清婉不自禁的挑眉,脸色顿时一变“去那,干什么”
楚云衫把李清婉的神情看在眼里,心知她误会了什么,却也不急着澄清,嘴角轻不可见的翘了翘,满脸戏谑地说,“你猜”最后一个字,他语调微微上扬,男性的慵懒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暧昧,再看他雍容闲雅的侧面,李清婉没法淡定了,瓷净的脸上红的里外可以滴血,一时的慌乱让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孤男寡女的去酒店,这是几个意思
李清婉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他和她的那几次的亲密接触,心跳的更加杂乱无章了,然后,她的手下意识地扣口车门。
楚云衫有心逗她,方向盘一转,车子停在了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