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人就在h市,刚到书店就碰到了伤痕累累的杨曦往外走,刚开始杨曦还不肯和我说实情,但是在我一再的追问下,才告诉我的,我和你说云杉,清婉这丫头下手还真是挺狠的,杨曦的脸上被她抓出了好几道伤痕,肯定是会留疤痕的。”董瑶早电话里解释今天她所得到的消息,虽然她也不想相信,可是事实摆在那里,她也不知道该说着什么。
“妈,您就这么相信杨曦说的一面之词,当时您又没在现场,您怎么就知道是清婉下的手呢”楚云杉冷冷地声音通过电话传到了董瑶的耳朵里,她很少听到儿子的这种声音,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表明了他极其不好的心情。
“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董瑶想想也是那么回事,于是问道。
“现在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很快我就会让您知道答案的,哦,对了,您说您现在在书店,您来h市了。”满脑子都是李清婉的楚云杉,现在才反应过来董瑶刚刚在话里说到了,她已经到了书店,他嘴角一勾,心说真是关心则乱,听话都听不到重点。
“是啊,上午的时候就到了,你不是说清婉现在在店里帮忙吗,我想反正好久没有看到那孩子了,心里是挺想的,就先去看看她,结果却碰上这么个糟心事。”董瑶抱怨的说。
“妈,谁知道您这次来h市”
“你爸爸啊。”董瑶没加思索的回答。
“那除了我爸呢”
“我这次是突然想来h市看你和楚渊的,所以外人并不知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董瑶察觉到楚云衫语气中的一丝凝重,于是追问,凭直觉她感觉到仿佛是出了什么事。
楚云杉并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没什么,您现在在哪呢?”
“在医院陪着杨曦,她的伤口被医生处理完了,不过现在正在打消炎针。”董瑶在电话的那一头声音平平的说。
“杨曦现在状况怎么样?”
“没有什么大碍了。”说完,董瑶叹了一口气,本来还想在怪罪李清婉几句的,可是虽然在电话里,她还是听出了儿子声音里的疲倦,于是那些唠叨又打哪来回哪去,重新憋回了肚子里。
“知道了,妈,我这边还有事,等您忙完了,就自己回家吧。”楚云杉现在哪有心思管杨曦死活,满脑子都是怎么解决李清婉的事情,所以很敷衍的和董瑶说。
“你不来医院看看杨曦吗,她伤的挺重的。”除去他们和杨曦的亲戚关系,杨曦还是楚云衫手里的员工,如今人家住院了,于情于理楚云衫都应该露一下面。
“不一定,看情况吧,就这样吧,我先挂了,妈。”楚云衫不等母亲还会说些什么,率先挂了电话,本来就一团糟的脑子,此时更加混乱了。
李清婉被抓了,杨曦被李清婉给打了,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逼仄的单间里,只有一盏微微发亮的小灯,李清婉动了动久坐而发麻的双腿,慢慢地站了起来,她原地活动了一下,才感觉好了很多。
李清婉被关了多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审讯室到这个小单间,均是昏暗的环境,根本辩不出来时间,此时的她如同热锅山的蚂蚁,怎么都平静不下来,她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够被放出去。
李清婉一小步一小步地朝门口走去,门板上有一块空格,她朝着外面喊了几声,然后走过来一个警察。
“你喊什么喊!”警察语气不善的对李清婉喊,睁大了眼睛瞪着她,很不高兴的样子。
“警察同志,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我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去啊”李清婉一点也不在意这个警察的冷脸色,反而和声和气的问,她知道,到了这个地步,脸面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能够出去,证明自己的清白才是最主要的。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被放出去,大半夜别再乱叫了。”说完警察警告的瞪了李清婉一眼,转身走了。
李清婉愣愣的望着警察消失的方向,已经是半夜了,那么明天是不是就能出去了呢
*
楚云衫的车就停在公安局大门外,而他整个晚上都坐在车里,他害怕他不在附近时,警察突然打电话来接李清婉出去,所以他一直等在这里。
天空刚刚泛白的时候,楚云衫觉得自己等不及了,他狠狠地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快速的发动车子,向马路上行驶。
楚云衫到刘刚家的时候,那家伙还在睡大觉,硬是被楚云衫坚持不懈的门铃声吵醒的。
刘刚一边骂着国骂,一边从床上爬起来,等待开门,见到外面的人是身形憔悴的楚云衫后,被扰了清梦的怒气顿时消了不少,连忙把他请进了家里。
楚云衫和刘刚是高中同学,大学时楚云衫上的是艺术院校,而刘刚考的是警校,现在就在公安局工作,两人在高中的时候关系就不错,这些年一直没有断,得知李清婉被抓起来,他第一时间给刘刚打了电话。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刘刚瞄了一眼一脸胡茬的楚云衫,说:“你一晚都没睡觉。”
楚云衫叹了一口气:“怎么会睡得着,也不知道她在里面怎么样。”
“不是和你说了,不会让她吃亏的,证据不足二十四小时就会放人了。”说着刘刚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还有几个小时了,你也别太急了。”刘刚安慰道。
“那个小女孩儿怎么突然翻供了”楚云衫抬了抬眼皮问。
刘刚先是诡异一笑,然后很自然的说:“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李清婉是被人陷害的,举报人是保密的,所以有些事我也不好办到,但是我会想办法的。”
楚云衫点点头:“各人有各人的道,不过这次清婉的事情真是谢谢你啦。”他递给刘刚一个很真诚的眼神,表示感谢。
后者无所谓的摆摆手说:“谢什么谢,李清婉以后搞不好是我嫂子,这是我这个做兄弟的应该做的,不过话说回来,害她这人可够狠的,真是要下死手啊,现在全国都在严打,她却因为这事儿被得起来,正常来说是得被关一阵的。”
从昨天到现在,楚云衫和刘刚俩人一直是通过电话联系,都是各忙各的的,所以见着了面,刘刚也有时间问出心里的疑惑。
“我现在也不清楚,不过我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的。”说话的时候,楚云衫的眼底泛起一层冰霜,声音冷冷的让听到的人就冻得慌。
刘刚知道楚云衫的脾气,典型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所以现在他都忍不住为那个人捏了把冷汗。
“那李清婉会不会留案底”
“应该不会,你放心这些都是小事。”刘刚拍拍楚云衫的肩膀,又说:“你睡一会儿吧,不然等你无精打采的去接她,她看到了也不好受。”说完刘刚没在理会楚云衫,自径回了房间补眠去了。
楚云衫小眯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刘刚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说话的那里等他了,见到他醒了,连忙说:“你醒了,赶紧收拾一下,咱们去局里。”
楚云衫也没有啰嗦,一头扎进了卫生间。
*
警察经过调查,证据证明李清婉是清白的,而被捕时和她一起抓起来的那个小女孩说的那句话,后来她自己也翻供了,声称自己撒了谎,至于她为什么撒谎,她没有直接说明,所以二十四小时后李清婉被放了出来。
李清婉从公安局里走出来时,外面的阳光温暖照人,可是她全身却没有被一丝暖意,连忙低下头,躲避刺眼的阳光。
很多事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有所体会,而在公安局度过的这一天,李清婉想,这或许会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记忆。
就在李清婉的脑子不停地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之间,她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息,即使没有看到他的脸,她也肯定的知道他是谁。
这时候,李清婉没有像从前一样的躲闪,而是同样用力的回抱楚云衫,这个在她身处险境却没有丝毫回避的男人,让她原本总是顾着躲避的心,有了答案。
楚云衫紧紧地抱着一夜之间仿佛瘦了很多的女子,他的脸窝在她的颈窝中,用力的吸着空气中属于她的味道。
这一晚,楚云衫过得并不比李清婉好到哪里,反而比她还有着急,他不敢联系和家里有牵连的人去运作李清婉的事,因为他怕家里知道李清婉出事的原因,虽然他是多么真的相信她是清白的,但是这个社会,那么多人云亦云的嘴巴,他不想让别人在背后议论她,那样他会比她听到还难受。
楚云衫松开李清婉,在与她目光相遇的那一刹那,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委屈的晶莹,此时此刻,他的心难受的无以复加,恨不得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所有的罪,都他一个人受。
抬起手附在李清婉的眼窝处,轻轻地拂去流出来的泪水,楚云杉像是哄小孩般轻声说:“别哭,清婉,什么事都有我呢,别怕。”
一句别怕,让李清婉的泪水更加肆虐,仿佛把这一天当中经历过所有的担惊受怕、恐惧不安,所有的委屈与屈辱都悉数的发泄了出来。
对于李清婉像小孩一样的啼哭,楚云衫没有阻止,反而‘噗嗤’一笑,这一笑,如雨后初晴般刹那芳华,可惜的是,只顾着哭得伤心的李清婉并没有看到。
过了良久,发泄差不多的李清婉接过楚云衫递过来的纸巾,擦干了眼角的余泪,抬了抬眼皮,对楚云衫问道。
“我是不是哭得很难看”
“没有,不过感觉就像是再看一个孩子。”楚云衫轻笑着对答。
“我都被关了一天一夜,哭一哭都不行啊,还有没有天理了”李清婉破涕为笑,她不得不承认,楚云衫就是有一种魔力,更确切的说,被吸引的人就是这样,无论经历了什么事,只要有他在身旁,即使周围都是艰险,也会觉得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