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衣角缠在纤纤的手指上，曼声低吟：

　　正此戎夏疆，

　　成都与维扬。

　　雨霁霜气肃，

　　露气闻芳杜。。

　　念到夏疆那一句，她的声音似乎停了停。

　　孤鹤语道：“夏姑娘？”

　　她的头垂得更低，轻轻道：正成雨露。”

　　突然间，马蹄急响，马从马车旁飞驰而过锐利的眼睛，同时向车厢里盯了一

　　眼。

　　马飞驰过，最后一个人突然自鞍上腾空掠起，倒纵两丈却落在孤鹤语的马鞍上，脚尖一

　　点，己将挂在鞍上的剑勾起。

　　驰过去的马突又折回。

　　这人一翻身，已经飘飘的落在自己马鞍上。

　　马霎时间就没入蒙蒙雨丝中，看不见了。

　　正成雨露美丽的眼睛睁得更大，失声道：“他们偷走了你的剑。”

　　孤鹤语笑笑。

　　正成雨露道：“你看着别人拿走了你的东西你也不管？”

　　孤鹤语又笑笑。

　　正成雨露咬着嘴唇，道：“据说江湖中有些人将自己的剑看得就象生命一样。”

　　孤鹤语道：“我不是那种人。”

　　正成雨露轻轻叹息一声，仿佛觉得有些失望。

　　有几个少女崇拜的不是英雄呢？你若为了一把剑去跟人拼命，她们也许会认为你是个傻

　　瓜，也许会为你流泪。

　　但你若眼看着到人拿走你的剑，她们就一定会觉得很失望。

　　孤鹤语看着她，忽又笑了笑，道：“江湖中的事，你知道得很多？”

　　正成雨露道：“不多可是我喜欢听也喜欢看。”

　　孤鹤语道：“所以你才一个人出来？”

　　正成雨露点点头，又去弄她的衣角。

　　孤鹤语道："幸好你看得还不多看多了你一定会失望的。”

　　正成雨露道：“为什么？”

　　孤鹤语道：“看到的事，永无不会像你听到的那么美。”

　　正成雨露还想再问却又忍住。

　　就在这时，忽然又有一阵蹄声急响，刚才飞驰而过的三匹马，又转了回来。

　　最先一匹马上的骑士，忽然倒扯风旗，一伸手，又将那柄剑轻轻的挂在马鞍上。

　　另两人同时在鞍上抱拳欠身，然后将又消失在细雨中。

　　正成雨露睁大了眼睛，觉得又是惊奇又是兴奋，道：＂他们又将你的剑送回来了？”

　　孤鹤语笑笑。

　　正成雨露眨着眼道：“你早就知道他们会将剑送回来的？”

　　孤鹤语又笑笑。

　　正成雨露看着他，眼睛里发着光，道：“他们好像很怕你。”

　　道：“怕我？”

　　正成雨露道：“你……这把剑一定曾杀过很多人！”她似乎已兴奋得连声音都在颤抖。

　　孤鹤语道：“你看我像杀过人的样子？”

　　正成雨露道：“不像。”。

　　她只有承认。

　　孤鹤语道：“我自己看也不像。”

　　正成雨露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怕你。”

　　孤鹤语道：“也许他们怕的是你，不是我。”

　　正成雨露笑了，道：“怕我？为什么要怕我？”

　　孤鹤语叹道：“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再锋利的剑，只怕也比不上美人的一笑。”

　　正成雨露笑得更甜了，眨着眼，道：“你……你怕不怕我。”

　　她眼睛里仿佛带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仿佛是在向他挑战。

　　孤鹤语叹了口气，道：“我想不怕都不行。”

　　正成雨露咬着嘴唇，道：“你怕我，是不是就应该听我话？”

　　孤鹤语道：“当然。”

　　正成雨露嫣然道：“好，那末我要你先陪我喝酒去。”

　　孤鹤语很吃惊，道：“你也能喝酒？”

　　正成雨露道：“你看我像不像能喝酒的样子？”

　　孤鹤语又叹了口气，退：“像。”

　　他只有承认。

　　因为他知道，杀人和喝酒这种事，你看样子是一定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