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石一

　　去年我曾经去了六朝古都南京，南京有条著名的巷子叫乌衣巷，很多人还记得小时候背过古诗“旧时王谢堂前燕，飞人寻常百姓家”，就是说乌衣巷。乌衣巷与历史还是颇有渊源的，乌衣巷是晋代王谢两家豪门大族的宅第，两族子弟都喜欢穿乌衣以显身份尊贵，因此得名。

　　关于王谢豪门的衰落，一直是乌衣巷津津乐道的话题，我还听说了另一种说法，今天就给大家说说。

　　西晋后期，八王之乱、五胡乱华致使北方政局动荡不安，琅邪王司马睿南渡长江，来到建康，只是初来建康，司马睿没有威望，江南士族以至平民都无人理会他。这时，王导与王敦为司马睿建立威望，建立起在南方较安定地方的一个朝廷。王导主掌政策事务，而王敦则掌握军事力量，对东晋建立有极大的贡献，当时的人更称“王与马，共天下”。

　　但东晋建立后，司马睿希望减弱琅琊王氏的影响力，于是提拔刘隗、刁协等其他士族人士，用以制衡王氏势力。司马睿亦忌惮掌握军事大权的王敦，亦疏远了曾经极力扶持自己的王导。终于，在晋元帝永昌元年王敦之乱爆发，王敦以诛刘隗为名进攻建康，并击败朝廷军队。后自任丞相，诛杀周顗等人，并在武昌遥控朝廷。直到明帝二年，叛乱才结束，这场叛乱使建康城一片废墟。士族的庞大成为晋明帝的一块心病，他生怕什么时候再次爆发这样的叛乱。

　　有一天，有一位西域异人求见晋明帝，说他可以治好晋明帝的心病。晋明帝大喜，当即请异人进来。

　　异人从包里掏出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来，远看怪石重不过数十斤，结构灵奇，近看怪石密布大小不一的孔窍，细细数竟多达百余个，表面黏满了枯苔，色如铁锈。

　　晋明帝很喜欢这块石头，对这块石头爱不释手，奇石讲究的是“瘦、皱、漏、透”，窟窿皱摺越多，越有观赏价值。

　　哪知异人的一番话让晋明帝大吃一惊：“此为凶石，留之不祥，陛下还是少碰些为好。”

　　晋明帝知道这石头中另有故事，便屏退众人，只留下他与异人。异人这才侃侃而谈起来。

　　原来异人喜好云游四方，走遍大江南北，几年前，他曾经来到洛阳，洛阳本为魏晋都城，寺庙极多，城里有一座古寺，寺旁是好大一片宅邸，以泉石花木等园景着称，主家位极人臣，显赫一时，但后来获罪被诛，落得满门抄斩，此后宅邸几易其主，居者皆不得安宁，数十年后已是荆棘杂草丛生，蓬高没人，墙壁坍塌，变成了无主的荒宅。

　　当时异人闲游路过此地，听闻此宅当年曾为宰相故居，就请隔壁一位看花叟引路，到荒宅破园中瞻仰怀古，逐次看了楼阙遗迹，不免感慨万千，一路行到后宅，见池畔杂草中有块怪石，他对这块石头爱不释手，想把石头带走，看花叟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