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多错,芸墨谨记这一点,好在二人不再找她搭话,也让她暂时松了一口气。
锦绣宫的膳食很不错,可即便这样,秀荷和巧珍二人却仍旧发牢骚,说比不上她们夫家,可妍妃问起的时候,却一个个猛地夸赞娘娘贴心,这让芸墨很无语。
整个白天,她的话都极少,默默地观察秀荷和巧珍喂奶的姿势,偷偷地模仿着。
夜幕很快来临,芸墨抱着被子和枕头,走出了寝房。
“哼,别看她现在那得意样儿,最多熬几晚上就不行了……”
听到身后飘来的这句,芸墨就当没听见。
芸墨小心地推开妍妃的寝房,屋子里静悄悄的,里面的人似乎已经入睡,她悄悄地把被子铺在指定的地方,正准备休息一下,谁知殿下突然哭闹起来。
没等芸墨反应,妍妃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赶紧抱起小皇子,轻声地哄着。
“娘娘,还是让奴婢来吧!”芸墨小心地接过小皇子。
小皇子的小嘴翘得老高,小小的鼻翼一吸一呼,皱着眉头的样子像极了小老头。
芸墨不觉扬起一抹微笑,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忘了带擦拭的棉布,又怕妍妃怪罪,所以敞开了衣裳也不敢喂。
“你等等!”妍妃赶紧从炉子上提起水壶,打了盆热水,又把棉巾浸了浸。
“芸墨,要是烫的话你就说一声!”妍妃伸手为芸墨擦拭。
“娘娘,这可使不得!”芸墨吓了一跳,又不敢闹出大太动静,只好小声地说道。
“别动!小心烫着承宣!”妍妃轻声提醒,见芸墨不再动弹,这才笑了起来。
小皇子的小嘴一拱一拱,终于找到了□□,于是迫不及待地吮吸起来。
看着儿子吃奶的样子,妍妃笑得格外灿烂。
“娘娘,为何您这儿没有守夜的宫女?”芸墨小声地问道。
妍妃轻轻抚着小皇子的胎发,语气十分温柔:“本宫很想与承宣有单独的空间,没有人指手划脚……”
“娘娘!”芸墨惊讶地望着妍妃,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
妍妃轻叹一口气:“其实,本宫很羡慕你!娘亲喂养自己的孩儿,本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可惜这是在皇宫,有无法违抗的规矩……所以芸墨,你就代替本宫,把承宣当作自己亲生孩子一样喂养吧!”
见她略带悲戚的表情,芸墨不知该如何安慰。
怀中的小皇子已渐渐熟睡,妍妃接过他,竖抱着轻轻拍背。
直到小皇子打了嗝,她这才舒展眉头,小心地将他放回小床。
妍妃的背影,有种莫名的凄凉,似乎击中了芸墨的心。
你还好,只是不能亲养小孩,而我,却与自己的孩子天人相隔……
芸墨在心中微叹。
“其实,本宫以前也是下人,承蒙圣上的恩宠,这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背对着芸墨,妍妃突然开口说道。
“娘娘,您为何要告诉奴婢这些?”芸墨故作惊讶地问道。
虽然她已知晓,可却不知妍妃说这话的意图。
或是见惯了这样的表情,妍妃轻轻笑了笑,幽幽地说道:“这在宫中并非秘事,所以也没必要遮掩!”
妍妃的坦率让芸墨不禁咂舌,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人人都觉得,是本宫引诱的皇上,可是却没人知道,本宫在养心殿陪伴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娘娘……”芸墨心中微动。
“芸墨,今天第一眼见你,本宫就觉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娘娘,这话从何说起?”芸墨心里一紧。
“直觉!”妍妃笑了笑,“快睡吧,待会儿还要起来呢!”
芸墨若有所思地躺在了床上,其实她的感受也与妍妃相似,一天的相处,她并未发现这位娘娘有一丝虚伪,可是一想到杜风娥,芸墨的心又渐渐冰冷。
在皇宫里,真会有人是清清白白的吗?或者,只是隐藏的功力更深厚罢了。
当芸墨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回寝房时,秀荷与巧珍已不见人影,桌子上摆着三个空碗,还有两个碗里盛着药汤,散发着浓厚的药味。
芸墨不禁苦笑,看来那俩人把属于自己的燕窝给喝了,只留下几味中药。
算了,横竖都是补身子的,只要对殿下有帮助就好!
芸墨毫不犹豫地将三碗药一饮而尽。
之后她便来到膳房,见桌上只剩下残羹剩饭,心知这是她们故意排挤自己,也不生气,落落大方地坐下吃起来。
“芸墨,你还没用膳?”鲜儿走进来,见到此番场景,惊讶地问道。
“殿下睡得久了些,我怕发出声响,不敢出来!”芸墨平静地回答。
“你等等,我去拿些热饭,必须要吃好,才会有奶!”说着,鲜儿便匆匆离开了。
芸墨有些惊讶,她本以为鲜儿是来催促的,没想到会如此好心。
不过这宫里的真情假意,却是很难分辨,芸墨知道自己不会再轻易敞开心扉。
这一天过得也是极快,白天她几乎无事可做,只能看着巧珍和秀荷轮番抱着喂养小皇子。
“娘娘,殿下长得可真好!”
“对呢,天生就有股贵气……”
两人争先恐后地说着好话,那谄媚的模样着实让人生厌。
不过妍妃似乎并不吃这一套,不管她们说什么,都只是淡淡地回应着,这不禁让芸墨对她刮目相看。
这时,锦绣宫的太监小邓子突然冲了进来:“娘娘,皇上的坐轿朝着咱们宫里来了!”
听到这话,芸墨微微一愣,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妍妃立马站起来,疾步跑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
“快去接驾!”
妍妃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急急地走到了宫门口,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皇上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高喊。
崇凌从龙轿下来,快步走到妍妃面前:“妍儿,起来吧,快让朕看看承宣长变了没!”
“皇上一有空都来探望,哪儿看得出来呢?”妍妃被扶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崇凌哈哈大笑,从秀荷怀里抱过承宣:“朕就是想看看,承宣是不是会越长越像你!”
“皇上!”妍妃轻轻地依偎在他的手臂,“太阳快落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