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铮说,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他不想再提起,而我们也需要更积极的面对未来。他说他有了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至于樊音那句对不起,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不要也罢。
而我也终究没有在樊音面前提到那天我和沈霄霄吃饭的事,她一直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们也仍然和平共处的一同迈向大学的终点,尽管我好几次都忍不住要说出来了,可直到我们临近毕业,我也没有将这层窗户纸捅破。
春节一过,我在师大的日子也仅剩下三个多月,大学的生活使我们都改变很多。向铮和魏骞比我们早毕业一年。这一年里,向铮很忙,他晚上仍旧隔天到月色唱歌,白天又要到一家琴行教小朋友弹钢琴,就连六日都不停歇,我搬回了宿舍,我们虽然同在一座城市,却过上了聚少离多的日子,但向铮在家的时候,我一般都会回去,有一天晚上,他神秘的对我说,他这几年打工存了些钱,他想等我毕业后,将家里的一层改造成一间创意油画室,顺带着卖咖啡,让游玩的人们驻足停歇,亲自画下这里的洋楼美景,并且可以画在一些纪念品上,这样又不会耽误游客太多时间,还能卖咖啡和纪念品。
他看着我惊讶的目光得意的说:“而且你不是说,油画干的慢,他们画完了不能马上带走,而是要过几天再来拿走,这样就会来第二次,他们来的时候也许就会带上新的客人,我们岂不是连广告费都省了。”
我说:“小风筝,你学音乐真的大材小用了,你适合经商。”
他捏了捏我的脸:“你才适合经商呢,不是你说想开一家咖啡厅的么?”他指了指拿破仑和伊丽莎白面前满满的一大盆苜蓿草说:“你忘了么,你拿着苜蓿草许的愿。”
我恍然大悟,当年拿破仑和伊丽莎白刚来我家时,向铮曾给我讲了一个关于四叶草的传说,我将那些我觉得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拿出来说,我以为那只是些遥远的梦想,这么久了,拿破仑和伊丽莎白已经长成两只肥肥的兔子,可是他竟然一直记在心里。
“我不是告诉你了么,那些愿望都会实现,小姑娘,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总是轻而易举的让我感动,可我总是不懂得将我的感动表达给他看,我天真的以为,我和他注定白首不相离,所以并不需要将那些肉麻兮兮的甜言蜜语时刻挂在嘴边,但直到很多年后我才明白,有些话,该说的时候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毕业是个伤感的字眼,我们就像新成长出来的一波韭菜叶,成熟的不成熟的,都要一起收割,而大四的生活,注定要与离别两个字惺惺相惜,所有人都在为各奔前程忙碌着,我没有考研的计划,却也不用为找工作奔波于大大小小的招聘会,厚着脸皮去推销自己。向铮已经为经营我们的咖啡画室做了充足的准备,他甚至偷偷学会了调制咖啡,他说,万事俱备,只差一个老板娘。
陶梓墨羡慕的大呼向铮万岁,她说:“许嫣儿,你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全世界!”
我哭笑不得的问她:“你是不是已经沦落成他的闺蜜团了?”
“绝对的黑转路,路转粉。”她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妥,又重新说:“黑转路不算,我没黑过他,但是他绝对是活生生的潜力股。”
向铮确实是潜力股,或者说,他本就是一颗钻石,即使深陷淤泥,他也会凭借自己的力量发光发热。
“嫁人就要嫁这样的人。”陶梓墨充满幻想的看着我。
“这句话让你家陆阳曦欧巴听见了还不得难过得哭上三天三夜。”
“他才不会呢。他最近要么忙着找工作,要么忙着打游戏,哪有时间理我啊。”她难过的看着我唉声叹气:“心理专家说过,人的细胞每七年新陈代谢一次,于是就有了七年之痒一说,我们俩的七年长跑躲过了年级组长的批评教育,躲过了家长老师的轮番轰炸,躲过了高考后的异地恋,好不容易考上同一所大学,没准就要葬生于师大的泥土里!”
“胡说什么啊!他找工作不也是为了你们俩的将来么。”我轻拍她的脑袋:“你啊,也该想想自己毕业后去干什么了。”
“我想好了,我要考研。”她悻悻的说:“樊音这一个月一直在找工作,可是都没有一家公司给她打来电话,找工作太难了,所以我要考研。”
我将一本书放在她手里:“陶梓墨小姐,加油。”
但她显然已经陷入满满的忧伤。
“考上又怎么样呢,以后宿舍里,再也没有你和樊音陪着我了。”
“我们俩会一辈子陪着你的,放心吧。”我勾住她的小手指:“一辈子的好朋友。”
“一辈子有多长呢。”她感叹:“樊音说她一辈子都会和魏骞在一起了,可是他们还是吵架了。”她问我:“他们会分么?”
樊音会不会和魏骞分手,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