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师,公子怎么样?”
回到那孤外的小院,王五空洞的眼瞳望着萧望之,脸上带着一份焦急。
真武境高手的全力一击,可不是开玩笑的。
“幸亏他丹火护住他的要害,阴寒之气没有伤及他的根本。”
手中蓦然的一烫,萧望之猛的撤手,旋即摇头说着。
凝重的面容,萧望之捋着自己的胡须,一份复杂的目光看着项放,眼神莫名难辨,“他那丹火极异,甚至根本就不容它侵,比我之前的感知更为的霸道。”
捋着胡子,都快要揪断了,萧望之心中不解和茫然。
他体内那火威何止是霸道,简直就是自成天地,自己的丹火竟一点介入空间都没有,前所未有的情况,之前自己对他这丹火,是大大的低估了。
萧望之甚至觉得自己妄动一分的话,可能就要被这丹火反噬,晚一点,就没有逃避的机会。
那种被压凌、热息逼在喉咙眼的感觉,除了早年外,都是萧望之给别人带来的,现在却在一个不满十八的少年身上感受到,萧望之不好说透,只能是含糊的摇着脑袋。
天日之炎、大道之火的存在,可是苦坏了萧望之,他心中隐隐猜出项放的丹火,可能就是传说中那类神火道炎的极高存在。
但若真是那样的存在,为何自己在这府中之前一点都没感受到它存在的痕迹?
身为丹师,萧望之毕生追求丹途,虽然无缘亲见传说中那类神火道炎,但是其他天地造化出的火炎他也没少了解过。
甚至他就是有幸融合了那样一道造化火炎,才冲破原先的修为,齐及现在的高度,不断精进,至今仍在受益。
也因那造化火炎欠下的人情,他才会一直留在这项王府之中,王五两次来请,萧望之两次‘屈尊’。
亲历者的身份,萧望之对造化火炎自然有资格判断,在项放身上,他清晰的感觉到那丹火的火威远超过自己。
甚至自己都无法迫近了解,只是肤浅的一点感知而已,而这一点肤浅的感知,就已经足够了。
他那丹火,绝不可能是他这般年龄可以修炼出来的,哪怕他再天才,何况,那几年,自己可是给他亲自定过判断:遭人暗算,九窍闭合!
能保住性命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修炼出这丹火,他的身体就先撑不住。
唯一的可能,也只有之前推测的,是有人用大能给他开了紫府,种下‘火种’、神火道炎那一层次的火种!
真是神火道炎的火种吗?
萧望之眼中蓦然的一挣,沉默了许久,才从项放身上移开,抚下心境,退出房间,目光直视着院子,静然的面容,“他没事,我让陈德勇送一些调服的丹药过来,静下一段时间就可以了。至于他什么时候能起来,就看那丹火和他自己的造化了。”
最后一句话近乎模糊,萧望之的身影已经出了院子,孤罢的身影,带着一份说不出利落。
“他也看出来了吗。”
喃喃之声,王五心神一松,暗提的真劲卸下,心头却多了一份凝重。
“萧师丹途造诣已经要达到丹皇的修为,你觉得他会看不出吗?”
听见王五的自语,刚刚醒来的项放淡淡的笑了笑,虽然虚弱,可却异常的平静,“萧师和我有何关系?”
项放自然知道天日之炎的特殊不可能永远瞒下去,萧望之到底是最接近丹皇之人,练出的丹火也异,这次刚好是自己最虚弱之际,不像之前那次,可以控制天日之炎,不至于引起他太多的好奇。
这次实在藏不住,被他看出来,也很正常。
现在项放要知道的,就是萧望之是不是和王五一样,值得信任。
若是他一样忠于自己这个肉身,那便没事,若不是,那自己那一手就非常有必要了。
王五虽然眼瞎,但心里却十分的清晰,自然听出了项放话里的意思,道:“当年老主人机缘巧合,得到一道造化火炎火种,将它送给萧师,他已融入了一道造化火炎,身体已经达到极限,所以、”
话虽然没有说透,但是王五的意思却很明显。
一来萧望之受过项君成的大恩,甚至是再造之恩,不太可能会恩将仇报。
二来,哪怕他是要恩将仇报,他也没有机会...
造化火炎本就是凝天地至威之力而成的,它们可是和人类一样,都是天地生灵,而且还是与生具来一份强大杀伤力的存在;丹师本身已有丹火,是神魂涅变而出的,可以说是本源命脉。
融入造化火炎丹师虽然获益极大,甚至都是涅槃一般的蝶变,但将威力巨大、力道有可能在更高层次的造化火炎融入,却也绝对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举动。
甚至有些丹师本源不够,反被造化火炎吞噬都大有可能。
造化火炎不是丹师自己所炼,又怎么可能让丹师肆意融入,一个丹师有生之年,能够融入一道造化火炎,已经是贪天之幸。
想要融入第二道,别说前后火炎间可能相冲、迸裂,直接炸毁紫府,单肉身就承受不住那两股造化之力的炼烧。
两道造化之力交汇,会产生无尽的破坏力,周围一切都会被大火卷入,那场景,就好像滔天大火倒入人间一般,甚至有人推测,那种力道,就是传说中的寂灭之力。
从古至今,无数的丹师都尝试过融入更多的造化火炎,却无一不是落个毁尸灭迹的下场。
近的,在五十年前就有‘长存丹仙’之称的北宫彦,为了冲破丹皇瓶颈,耗了数十年的时间,得到两道造化火炎,想一并融入,却是被两道造化火炎活活烧成黑粉。
他所统领的北宫丹院也化为灰烬,门下弟子亦是无一幸免,二百年的基业烟散,成为一处遗迹,供人凭吊。
这些典故王五都一清二楚,他不相信身为丹师的萧望之会不知道这些,以他对萧望之的了解,后者绝非那般利欲熏心、鬼迷心窍之辈。
常理度之,是不太可能,但是项放却很清楚,就在刚才,萧望之心动了。
这是一个可怕的迹象,项放感觉自己似乎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麻烦当中,甚至是大麻烦。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根据,却是很奇妙,更重要的是,项放相信这种感觉,“王五,找好住所,我们要搬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