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偏西,阳光下成排的柳树,响着刺耳的蝉鸣,树荫下的我们沉默着对望彼此,任凭汗水浸透校服。
苏文超掏出烟,自己点上一根,抽了一口,吐出烟雾,然后,把烟盒递向陈辉和严晓宁:“你们,什么意见?报警,去谭世凌家,还是去找,姜宇鸣,三选一,别磨蹭,快点选,时间不等人!”
陈辉和严晓宁一人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我咳嗦了几声,一只手重重地落到我的肩膀:“尹寻冬,这事不是开玩笑的,你有多大把握,能请到姜宇鸣帮忙!”
我看着陈辉:“不知道啊,反正,我现在,能肯定的就是,他一定说过,要送我一个人情,你们要问我的意见的话,那我,就选择去找姜宇鸣帮忙,因为我有一种直觉,他一定会帮忙的!”
“反正,拎着刀去谭世凌家和报警,我感觉都不太妥当,所以,我赞成去找姜宇鸣!”严晓宁吐出一口烟,弹了弹烟灰。
一根没燃尽的烟,落到地上,弹起了两次,跳出了半米,然后,一只脚落在上边,跺了好几下:“那就这么决定了,去找姜宇鸣,如果,这是一个错误的抉择,那责任有我来负!”
我碰了一下苏文超:“如果,真发生了意外,我愿意,赔上我能付出的一切!”
“呵呵,你有什么?就一条命,谁敢要?”
“我可以用我所有的零花钱,给大家买彩票,一旦中了呢?”
“可是,运气从来都没靠近过我们,不然,我们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反正,如果真有意外,我也是有责任的!”
“好啊,好啊,别墨迹了,就让我忘记校领导的样子吧!阿门!”
一辆捷达出租车从远处驶来,站在我身前的人招招手,我抓了抓腋窝,放下胳膊后,眼皮下大片大片枯萎的枝叶,就在四个车轮的碾压下飞溅起来,苏文超对着副驾驶的位置眨眨眼:“尹寻冬,你做副驾驶指路,下车时,我付钱!”
“我有钱,就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吧!”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操了!”
坐到副驾驶,我看向身边的司机大哥:“体育场!”
这地儿,距离体育场相对远一些,行驶了一个小时上下,才到体育场这片儿,我竖起手指,在前窗车玻璃指指点点,拐了几个弯,车窗外就出现了‘群英武馆’的牌匾。
“就在那个垃圾箱边上停吧!”
停车后,计价器上显示,十五点二,后坐上的三个人,不管不问推门下车,我掏出二十块钱递给边上的人,这位司机老大哥,在挂挡器边捡了一堆零钱递给我,拿到手里我数了数,一共是四块八毛钱。
“叔叔,你就不敢直接找我五块钱吗?多挣两毛钱有意义吗?”
“这是死规定,不是意义不意义的事儿,路是你指的,计价跟着计价器走,你要让我晚几秒钟停车,不就能省下这两毛钱了吗?”
“行行,你牛掰ok,ok!”
用力摔上车门,我走到苏文超跟前,指着群英武馆那块牌匾:“你看,就这里!”
“看个头啊,哪有时间看,走直接进去!”
推开门,穿过挂满奖状的长廊,我又看到了,那几处擂台。
伸手指向场中最大的擂台:“看到了没?上次我来的时候,就是在那个擂台上,和姜宇鸣大战了一场,最后他认输了!”
苏文超哼笑一声:“我信,我老信的,如果你没有别的废话,就赶紧办正经事吧!”
几个人分头找了一圈,结果,谁都没看到姜宇鸣。
突然,我的目光在场边一把长椅上停住,那个穿着白色衣服低头沉思的中年人看上去很面熟,他是谁呢?哦想起来了,这货,不就是我和姜宇鸣打擂台时,和我们同台的裁判大人吗?
我跑到那把长椅前,其他人跟在我的身后,我轻轻拍拍面前的人:“叔叔,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这人抬头看看我:“哦,是你啊,你不就是上次,和我们老板打擂台的那个孩子吗?怎么?今天显得无聊来找刺激吗?”
“哎呀,没有时间和你解释了,姜宇鸣在不在,我找他有事?”
“老板,他出去了,现在不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我身后的三个人,骂了几句,我也挺失望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我继续盯着面前的人:“那你有办法联系到他吗?十万火急啊,再晚就要出人命了!”
“我把他电话号码给你吧,有什么事,你打电话跟他说吧!”
“可是,他如果不在家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把他的手机号码给你!”
“大哥大号码吗?”
“恩,差不多吧!”
这位裁判大人,掏出电话簿,写了一串号码,把纸撕下了递给我,苏文超冲上几步,比我更快的抢到这张纸:“谢了,叔叔!”
我们急冲冲地跑出‘群英武馆’在门头转了几下脑袋,就看到五环路边上一家铁皮房小卖铺上挂着‘公用电话’的牌子。
冲过之后,苏文超第一个抢过话筒,我一下按住挂断键:“喂!这事,我说比较好,毕竟,姜宇鸣,那个人情讲明是送给我的!”
“好好!你赶紧点!”话筒一下飞到我的怀里。
苏文超把写着数字的纸,按在座机边,我抓紧话筒,拨通了眼皮下的一串号码。
嘟嘟几声后,话筒传来:“喂!哪位!”
“我,我,我啊!”
“你是谁?”
“我,我,我是尹寻冬,还记得吗?”
“没听说过!你打错了!”
我突然想到,和姜宇鸣打擂台那天,我好像没怎么提自己的名字,我赶紧说:“喂喂!别挂,别挂,我是那天和你打擂台,那个三中的学生,就是李妍熙的学生,你记得我吗?”
“哦哦!是你啊!我想起来了,你找我干什么?别告诉我,你要找我报仇,哈哈!”
“不是,不是,姜哥,我现在问你,你记得不记得,那天,咱俩打完擂台,你跟我说,要送我一个人情?”
“记得,不过,那天我这话说的有点急,我实际想表达的意思是,为了补偿李妍熙,所以,送你一个人情!”
“这有什么区别吗?”
“对于你来说,是没什么区别,对于我来说,区别大了,行了,别扯没用的了,说吧,找我到底干什么?”
“姜哥,我有一个朋友,被谭世凌抓走了,我,我,我是想问你,有没有能力,把我朋友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