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四婶和我三嫂一样漂亮，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于家沟的山水比较好，不然怎么净出大美女啊！”一个眼珠子滴溜溜转的小年轻俏皮的道，看到素绢把眼睛转到他身上，不由得拔高胸脯，“四婶还不知道我是谁吧！那我就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田文芳，田家老四，今年24岁，工人家庭出身，最重要的是未婚，四婶的亲戚里面要是有合适的漂亮姑娘的话，可得先给我介绍啊！咱们来个亲上加亲也是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原因，看着这嬉皮笑脸的小子，素绢非常不喜，抿了抿嘴说道：“有，当然有，不过她们的想法比较传统，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最起码男人得能养活她们。”至少不像仙草那样有情饮水饱，不然的话也不会被你们这群一看就是不省心的一家子哄的团团转。“不过，她们都是农村出身，要求也不高，属于小两口的独立住房最起码得20平米，男人月收入最少30以上，其他的粮、票供给就不说了，各地的情况不一样，入乡随俗就是了。”不过一个首都工人家庭而已，在她面前有什么可骄傲的，或者以为她和那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小草一样，能被这些浮于表面的东西唬住、然后迫不及待的贴上来？

　　“······”田家老四无语，他要是有这么好的条件，会屈就一个农村姑娘？还有他三哥，那可是前途远大的大学生，什么样的黄花大姑娘娶不到？不就是指望着丈母娘家的补贴嘛！

　　“她四婶，你不愿意就说不愿意就是了，亲戚里道的我们又不会怪你，何必耍着我们玩儿呢！”田老太不高兴了，你们家的闺女是金子做的啊，还20平米独立住房，30以上的工资，不过农村的赔钱货，能嫁个城里人都烧高香了。

　　“怎么是耍人玩儿呢！”素绢波澜不惊的说道，“我们家的姑娘陪嫁多，三转一响，婆家怎么也得出差不多的东西吧！要是一味的倒贴的话，还不如招赘呢！最起码孩子跟着于家姓，就是倒贴也贴的心甘情愿！”虽然还没说几句话，但是她觉得这一家人就是属蚂蟥的，粘上不吸够血是不会放开的。

　　田老太的脸都气白了，对方的言下之意她听懂了，不就是讽刺她家三儿是媳妇儿娘家倒贴的小白脸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一个二婚头子，没有点利用价值谁会要她，“原来是这样啊！都怪我们家老三两口子是自由恋爱，结婚也是水到渠成，我们这当家长的连话都插不上，那时心里想的就是，只要媳妇儿人好，其他的我们都不在乎，也没指望着她能带什么嫁妆，偏仙草进门后也没提过这一茬！”

　　素绢对田老太的说辞一个字也不信，她可不信那一家子不知道仙草的嫁妆，“都怪我大哥大嫂把仙草教的太会替人着想了，知道婆家连睡觉的地方都困难，就闭口不提自己嫁妆的事儿，毕竟那三转一响还挺占地方的。”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话谁不会说，只要你们脸不红！“不过嫁妆是一个女人的底气，仙草愿意为婆家面子着想藏着掩着，我这个当婶子的可不会，不然别人还当我们于家闺女不值钱，嫁人就带一身衣裳呢！”

　　“你！”田老太气结，她活这么大岁数，还从来没这么丢脸过，面子被扒了个精光啊！

　　“她四婶说的对，我家的住房条件是很紧张，委屈了他们小两口。”一个老头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水，若无其事的说道，“不过，这也不是我们一家的情况，工人家庭几乎家家户户都这样，除非那孩子少的。”虽然住房紧张，可是他们住的是楼房，说起来不比那平房有面子？“鉴于这种情况，单位肯定会分新房的，不过这需要时间。可是在此之前，日子总是要过的，尤其老三两口子新婚，有个独立的空间才能生育下一代不是。不过有多大肚量吃多少饭，我们确实无能为力了，所以只能厚着脸皮找她四婶帮忙来了。”

　　“是啊！她四婶，不是说你们老于家的闺女金贵嘛！你应该不会看着他们小两口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吧！”受老头子的启发，田老太不怀好意的挤兑道，既然你嘲笑我家住房紧张，那她老婆子就把老三两口子塞你们家，白吃白喝白住，还能给自己省不少钱粮。

　　“是啊！她四婶，我看你家的地方挺大的，好歹腾出来一点空间就够他们小两口住了，没事儿的时候还能帮你干干活，说不定还能省了你雇保姆的钱。”先前因为柴火吃瘪的老太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虽然她和嫂子有龌龊，但是侄子可是亲的，侄子日子过的好了，还能不管她这个亲姑姑不成，她的要求也不高，十天半月的有几斤肉吃就行了，进门时她瞄到过，厨房案板上的肉可真不少，还有那扇排骨，虽说上面的肉不多，但也能让孙子们见见荤腥不是！

　　“是啊，她四婶，用自己亲戚不比外人可靠的多，万一趁着主人家不在的时候，偷点拿点用点，你还不得呕死啊！”另一个年龄稍小一些的婆子挑拨道，大姐给她说过，这家里非常有，补贴给侄子侄女的粮票加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外甥能住进来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总能倒腾点粮票，让家里的儿孙们放开肚皮吃几顿饱饭。

　　“是啊，四婶，听说您家里还有俩婴儿，这让姐姐姐夫带孩子，不比外人放心啊！据说有那保姆会虐待孩子，这人心隔肚皮的，谁知道这外人骨子里是人还是鬼！”一个年轻点的妇女说道，三弟两口子搬这边住也挺好的，不仅家里能宽敞点，孩子们也有借口上门了不是，到时候还能不好吃好喝的招待？自己也能省点不是，说不得还能贴补娘家一些。

　　······

　　一时间屋子里净是劝说的声音，有动之以情的，有晓之以理的，有危言耸听的，有挑拨离间的，有摆好处的，有······素绢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人的口才能有这么好，不过你们倒是把自己肚子里的鬼胎遮掩啊！不然好如何骗她就范！

　　心里有了主意，素绢就不为所动的看着这群人尽情地表演，直到他们口干舌燥，再也说不出新鲜的东西了，才慢悠悠的说道：“谢谢你们这么替我家着想，有些事儿你们不说我还不知道呢！”看那群人喜不自禁之后，话锋却陡然直下，“不过，我们于家可不是那等吃不起饭的人家，怎么能把亲侄女当保姆用呢！那样的话，我家那口子还如何回老家，见我公婆和大哥大嫂？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儿是万万不能干的。”人穷志短不算啥，可是你们这明晃晃的算计可就让人鄙视了！“至于说让他们两口子搬过来陪着我住的事儿，那就更不用了，我老家是农村的，不习惯挤着住，就现在这几间房一家人住着还紧紧张张的，哪儿能腾出地方给一个外嫁的侄女长住啊！你们也知道我家还有好几个侄子侄女在首都上学，他们和仙草一样，都是我爱人的亲侄子亲侄女，里面也有结了婚的，我总不能厚此薄彼！这些人情世故你们见多识广肯定懂的比我多。况且，仙草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需要依附叔伯生活，有她亲爹亲娘在，怎么也轮不到我一个当婶子的出头，而文杰这边更有您二位在，那就更不需要我操心了，我不能让别人骂我狗拿耗子不是！”

　　随着素绢的话，田家人的脸色变幻莫测，心中早早开始骂娘了，你不同意你早说啊！看着我们绞尽脑汁的想理由，你耍猴的吧！不过想到其中的好处就这么放弃却又不甘心，于是眼神齐齐示意当家做主的田老头，谁让他最是有急智呢！

　　“她四婶说的都在理，不过亲家离得远，两家想要坐一起商量又谈何容易呢！”田老头想了想说道，他的做人方针是：丢脸不怕，只要能得实惠！“可是子嗣之事儿确实大事，耽误不得！而我们两口子又确实没能耐，只能拜托给你了。至于说别人的闲言碎语，你放心，有我们在，绝对不能让脏水泼向你！”

　　看着这个深谙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精髓的老头，素绢心中不停的摇头，不管你说的这么大义凛然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不会上钩，“仙草公公这话说的不对，您要有心和我大哥大嫂商量，那简单的很，火车不过几个小时就能到，其实两家也没离多远。你们一家都有工作，要是腾不出来时间的话，我大哥大嫂一家都是农民，误几天工也不算啥！至于说时间，那就更不用急了，仙草两口子都是大学生，按规定上学期间不可以怀孕生子，否则就要退学！考上大学不容易，我想您也不会让儿媳就这么退学吧！听说您家里的儿孙可不少，应该不介意三儿晚几年生孩子吧！”

　　田老头哑然，没想到对方这么难缠，把所有的门窗都堵得死死地，让他一点借口都找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