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心计之阳光刺青 第103章 你是禽.兽我也爱
作者:郁文犀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回家后天已全黑,学辰和谭歆竹仍在画室驻足,见他们一起回来,没说什么各自回屋去了。

  “这画比798那些破铜烂铁的创意强多了,哥特式意识流符合我们两个文痞的气质。”苏滢微扬的唇死死吻住韩熙的,用她累积多日的思念攻城略地,除了这种方式,她不知道如何宽慰安抚这个被她逼疯的男人。

  “我接近你因为你是苏乾宇的女儿!我要摆脱韩家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攀上你,然后利用你父亲的力量。”他吼着,声音粗糙,还有些哑,“从美国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洛攀,让他知难而退,逼他远走他乡。”

  苏滢不说话,又垫脚去吻他。韩熙将她推开:“我说什么你听不见?我他妈在利用你,从一开始就在骗你!”

  苏滢还是不说话,流着泪啄他的唇,被推开又迎上去,一次次飞蛾扑火。

  “滢滢你别傻了!我他妈是个禽.兽!”韩熙将她抵在墙上,扯她的衣服,低头吻她的颈,近乎撕咬。

  苏滢的头发被他用力抓着,她微扬起头,唇上一痛,腥甜冲进口腔。她没害怕也没有屈辱的感觉,疯狂回应的同时重复说着:“我不傻。”

  噩梦初醒般的,韩熙顿住动作,整理好苏滢的衣服,扶着她的肩,目色是深浓的痛苦,比瞳孔更黑暗。

  捧起那张倔强的脸,韩熙不知所措,轻轻拂去她嘴唇上的血迹,揽她入怀。

  粗.暴之后的温柔,像个谎言似的。即使弥天大谎,苏滢也愿意宽恕。

  “我不傻。我就是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我要你。”苏滢平静地说,又是激烈的亲吻,主导者是苏滢,她将他扼倒在地,掐住他的喉咙,拼死地胡乱啃噬,直到口中再次有了腥甜。

  韩熙的血,有冰的味道。

  苏滢怔住,慌忙放了手,韩熙捶着胸口深深喘.息,脸色通红,他差点被她憋死。

  “你是禽.兽我也爱。”苏滢为他拍背顺气,“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是禽.兽,我他妈也不当人了。”

  韩熙激动而沉默,蜷在地上说不出话。苏滢扶他,他便跟着走,好似没了意识。躺在床上,他还是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像在聆听什么。

  苏滢拍着他,花了很长时间才让他入睡。

  她出了房门,坐在书架下的摇椅打电话给苏默。对方懒懒地接起:“你是不愿意跟你大侄子见面还是怎么着?这么晚打来要是没有十万火急的事儿,我可……”

  “哥,你认不认识心理学的专家?”苏滢抑制着哭声,今晚的韩熙吓坏了她。

  “干嘛,你心理变态?”

  “我觉得韩熙他不对劲。”

  空气滞住了好久,苏默柔声说:“上次韩熙受伤我给他验血时就发现了,他有抑郁症,也在吃抗抑郁的药。既然那家伙不想咱们担心,还是装不知道的好,你说呢?”

  苏滢轻轻应了,她听到雅桐接过电话:“韩熙的意志力你最了解,医生、药物的作用都不及你,何必舍近求远呢。”

  “嫂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故意接近我?那条手链是你用来试探他的。”

  “是。他骗你是真的,他爱你也是真的。”雅桐承认了,同时抛出她亘古不变的真理。

  原来自己竟是最迟钝的,对韩熙过去遭遇的和即将遭遇的苦难一无所知。

  睡眠里的韩熙仍蹙着眉,怕吵醒他,苏滢进了谭歆竹的房间。

  “知道他为什么精神失常吗?你整天顶着龙茵的脑袋在他眼前晃悠,时时刻刻提醒有个女人为他而死。”谭歆竹把韩熙的抑郁症归咎于苏滢,于是她拿出珍藏的美发工具和定型药水改造了她,尽管苏滢并不情愿。

  焕然一新没有带来多少惊喜,发尾略微内扣的弧度卷曲了与韩熙相识至今的两年时光,爱上一个人,是否就会不由自主在妥协中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由内而外的骄傲悉数褪去,在类似于膜拜的洗脑中重塑自己的思想。

  或许爱情本身就是最幸福的桎梏,明知对方吞吐的空气有毒,还是禁不住大口呼吸,看着镜中的自己,苏滢突然发现那颗骄纵的心脏跳动起来已是如此吃力了。

  这种违背自己心意的改变,真的可以分担他经年的沉重吗?

  天亮得很早,苏滢坐在韩熙床头等他醒来,他张开眼,抬头看她,继而柔声说:“你是谁?”

  苏滢的眼睛战栗着,喉间梗住呻.吟般的惊诧。韩熙看她呆呆的模样笑了出来,眼中夜雾苍茫,他抚弄她饮足了阳光而变色的青丝,在手里绾成结,再任它自行打开。任何束缚,你都可以轻易解开,却偏偏遇到了我这个死结。

  “韩熙,你不认得我了?”她急切地问。

  “傻瓜,逗你呢。”韩熙捏住她的脸,深深看着她。

  “可我没逗你,我说跟你结婚是认真的。”苏滢那么坚定,眼里尽是千钧磐石。

  这样的结局韩熙始料未及,他早已封死了退路,留给自己万丈深渊,苏滢的坚定让悬崖开满莲花,他一跃,竟跳进了天堂。

  苏默夫妇进来时,他们正平静对视着。雅桐拎起韩熙便是两个耳光,扇在同样位置,扯动了昨晚的伤口,韩熙嘴角渗出鲜血。

  “你下手这么重!”苏默忍不住责备。

  “都赖你,说什么我负责暴力,你负责说教,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这回好啦,把人打趴下了。”雅桐一急之下道出了两个人的计划。

  苏默是中立的,他从妻子口中得知,英雄救美是韩熙自导自演,吃阿司匹林把自己弄成胃溃疡,连那该死的十四行诗都是他看了妹妹的日记精心设计的。但是有一样假不了,那瓶苯.巴比妥差点儿要了他的命。

  “韩熙。”苏默对他说,“追究以前的事没意义了,我就问你,现在怎么办,跟小滢还能不能往下走?”

  “哥。”苏滢拉住苏默的手,“你说,生孩子要趁早,越晚越不好生。我想好了,明年生个男孩,等我28的时候再要个闺女,不能浪费国家单独二孩的政策还有我和韩熙这么好的基因条件。”

  她的表态也是坚定的,不容置疑地宣称要嫁给一个骗子,还要为他生两个小孩。

  韩熙听着他们的交谈,久久没有动作。他的欺骗被雅桐发现时,他随口编造说苏滢给了他另一种活法,配合精湛而滴水不漏的演技,让雅桐对他的悔悟深信不疑。此时此刻,苏滢什么都没做只是傻傻地把一辈子的执迷不悟全部透支,她真真切切给了他另一个活法,她跋扈地驱散了他与她从第一次对视就挥之不去的迷雾,两个人的眼睛和心同时被真相矫正,清晰而坦诚地看清了原原本本的对方和原原本本的自己。她就这么轻易地杀死了韩熙救出睿暄的灵魂,让这具腐朽的人形重生。

  她明明没说什么惊心动魄的话,可是三言两语拯救了他的天性,他的善。

  苏默走来,他察觉不到似的,不抬眼也不说话。

  “糟了。”苏默一滞,拉过韩熙检查他的耳朵,“听得见吗?头晕不晕?不会是耳膜穿孔了吧?雅桐你……”

  “哥。”韩熙紧紧抱住苏默,“对不起!”

  苏滢和雅桐各自拉开自己的男人,腐女的世界有些混乱,他们这样抱着难免浮想联翩。

  “大boss要是知道你们俩结婚,一定盘算着让你榨光苏家的钱倒贴g服饰。韩熙,你有什么办法摆脱他?”雅桐问得直白。

  “我……”韩熙在犹豫,他不愿在苏滢净透的目光下掏出他肮脏的心机,拿卑劣与诡计去亵渎她的眼睛。

  苏默有些急了:“你还有事儿瞒着我们不成?”

  韩熙紧紧抿唇,身世,仇恨,颜睿暄这个名字,是要被黑暗埋葬的,他不能说,想都不能再去想,隐瞒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保护。

  “大宝,你那个破家别回了。我给你当媳妇儿,给你生俩娃,附赠一哥哥一嫂子,还有一大款的爸。”苏滢放肆一笑,她说,她要给他一个家。

  韩熙快要化开了,他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轻过,她一口气就可以把他吸入体内,他要把灵魂完整无缺的交付给她,欺骗,就该用至臻的爱去赎罪。

  “我是有事瞒着你们。”韩熙与苏滢十指相扣,身世之外的秘密他都不该再隐藏下去,“我有抑郁症,很多年了。”

  “我知道。”雅桐说完又补充,“我们都知道,而且我们几个从来不会歧视残疾人也不逼你看医生。”

  韩熙略一摇头,因为这场阴谋结识的三个人给了自己一个家,他在中心,他们围着他,捧出深沉的关切。

  “不。我想治疗,而且越快越好。”韩熙重生,“治好了我还得赶紧生儿子呢,滢滢等不及了。”

  韩熙有抑郁症的事很快传到苏家了,苏滢告诉父亲韩熙接近自己别有所图,可她并不介怀,非他不可。苏乾宇没说原谅也没有惊讶,淡然若常:“制人者握权,制于人者失命。我早就看出韩熙攀附我们苏家,是想脱离他那混账父亲的钳制。抑郁症这病可大可小,不能耽搁,先看病要紧。”

  心理医生是苏默介绍的,来到诊所的咨询室,苏滢看到一个30岁上下的年轻男人,英俊,温和,有着与气度相匹的伟岸身形,高贵装束下的四肢协调成一种刻意的精确,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款价值连城的金表,滴答,滴答,从他习惯性的不带情感的微笑里漏下一缕缕皇族的修养。

  很显然,他跟从前的韩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傲慢又谦卑的矛盾体。

  苏滢对医生的第一印象不好不坏,只是好奇这个帅到人神共愤的心理学专家究竟害了多少女病人为他相思成疾郁郁寡欢,或许,还有男病人。

  思路乱飞,苏滢捶捶脑袋,跟医生打招呼:“邱医生你好,我是苏默介绍来的。”

  “你到1号诊室,半小时后进行催眠。”邱医生几乎没抬眼,修长的手指没有关节似的,在键盘上精确一按。

  苏滢想扯下他的执照验验,问道:“敢问您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stanford.”名校出身的邱医生还没有发现自己弄错了病患。

  斯坦福大学的心理学专业在美国排名数一数二,苏滢对他的专业算是放心了,但是脑子呢?给丫一套国考行测题,能难为死他吗?

  “病人不是我,是我男……男朋友。”她差点顺嘴说出“我男人”仨字儿,看在斯坦福的份儿上,还是装淑女吧。

  邱医生不显半分尴尬,说:“那么,请你男朋友去1号诊室,半小时后进行催眠。”

  苏滢有些搓火,韩熙是随后到的,绕了很远去找停车场。

  “大宝。”苏滢的白眼几乎翻不回来了,“那医生是个什么鬼?我本来想跟他沟通你的事情,结果他什么也不问就要催眠,stanford,学历买的吧?”

  stanford……韩熙怔住,那是龙茵心仪的学府,她誓死要考上斯坦福心理学硕士,把她的爱情诊疗法发扬光大,那时,他是她的小白鼠。

  头有些痛,韩熙直接坐在椅子上,他不可能治好的,龙茵才是他的药。

  “滢滢,我们回去吧。”昨天还有一万个理由来看病,此刻,只提及斯坦福就让他崩溃了。

  “别介呀,也可能人家治疗方法就是这么酷呢,量我哥也不敢介绍庸医给咱们,来都来了,试试吧。”苏滢推他进了1号诊室,百叶窗透出微微光亮,窗边有个蚕茧型的吊床,心理诊室的陈设都是差不多的,空间密闭,采光也舒服,却空得让人悬浮。

  没过多久,苏滢被助理医师请了出去,房中只剩邱医生和韩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