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雨的摩托车从来都骑得很快,这一次更快,还闯了两个红灯。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想起包房里的情景,觉得这世上绝对有比死还要可怕的东西。
摩托车在一家烤肉店门口停下,钟雨将我带上二楼,莫瑞正坐在窗前悠闲地吃烤肉,桌上放着一瓶红酒。
“水仙花儿,你没被顾连城玩死?是他的杀伤力不够,还是你的抵抗力太强?”莫瑞冲我邪笑。
不用说,刚才那几个冲杀进包间的假冒服务生,当然是他安排的了。
“托莫先生的福,我没死成,让你失望了。”我没好气地说。心想你这个恶魔,我落入顾连城的手里,还不是因为你那变*态的赌局。
莫瑞轻笑,“水仙花生气了?饿了没,这家烤肉不错,整个明城,我只瞧得上他家的烤肉,尝尝?”
“小瑞哥,您瞧得上我们家烤肉是我们的荣幸,可您也不能一来就把我所有的客人都赶走啊,我这以后还做不做生意了……”
旁边老板模样的人插了一句,莫瑞冷冷的一眼瞥过去,那人就赶紧的闭了嘴。
这时莫瑞的手机响起,他只是听,没说话,挂了电话后,看向钟雨,“有个兄弟受了重伤,你去看看。送点钱过去,转到最好的医院治疗。”
“是。”钟雨得令而去。
莫瑞向我勾了勾手,示意我过去,然后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让我坐下。
我怕他打我,不敢不坐。
“因为你不争气,把我的新车输了,打个折,算一千万,还害得我一个兄弟受了重伤,医药费护理费精神损失费一起算那也是钱,小钱我自己认,但那一千万,你要还我。”他一边吃烤肉一边说。
我心想这真是撞了鬼了,被张松讹我四百万,控制了我,让我不得不听他的,所以才不得不去应酬张松介绍来的客人。可现在竟然又因为他的赌局而欠上他的一千万。真是岂有此理。
难道明城的男人们都喜欢讹女孩子的钱?还专门讹穷女孩?
“莫先生,那赌局不是我要赌,是你逼我赌,输了怎么能怪我?”我壮着胆子争辩。
莫瑞扯过纸巾擦了擦嘴,端起红酒杯轻轻喝了一口,又擦了擦嘴。“你要不跑,我怎么会输,不怪你,难道怪我?”
“可是我并没有要自愿参加那个赌局,是你逼我的,我怕死,当然要跑。”
莫瑞点了点头,“行,算我有一半的责任,你还我五百万就好了。其实你也不用还现金,帮我赢回来不就行了?”
“我也没现金还给你。”我没好气地说。
“水仙花,不要顶撞,不要惹我不高兴。”莫瑞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赶紧闭嘴。
莫瑞从盘子里拿起一串肉串递了过来,“尝尝,味道真的不错。”
我不接,心里气着呢。
“不吃算了,你腰这么粗,再吃就成水桶了,还是减肥吧。不然怎么卖。”莫瑞将肉串塞进自己的嘴里。
“我不是卖的。”我忍不住争辩。
莫瑞冷哼一声,“你不是卖的,会所里那老头是怎么回事,都他妈谈价钱了,不是卖是什么?”
我知道自己解释不清楚,索性不理他。
“一想起那老头我就恶心,真他妈脏,你给我滚!”莫瑞忽然变脸,将桌上装烤肉的盘子向我劈头盖脸砸了过来,葱花和烤肉汁溅了我一身,头发上还插了一根肉串。
他性气乖戾我是知道的,但也没想到他翻脸像翻书一样的快。我怕再遭他的毒手,狼狈地往门口逃窜。他在背后吼:“等我通知,给我赢回来,不然我就弄死你。”
走出烤肉店,我这才从包里拿出纸巾擦自己脸和衣服,但那油污却是怎么也擦不去了。我心里委屈得眼泪直往外冒。
不过是到明城念个高中,想考所大学有个奔头而已,为何人生如此艰难?
这时一辆黑色的车驶了过去,然后又倒了回来,车窗摇下,“水仙?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车上的人下来,一身西服,风度翩翩,正是孙先生。
“孙先生,我……”
“先上车再说吧。”孙先生说。
我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吧。我不上他的车,是因为我身上多处油污,我担心自己会弄脏了他的车。
“上车吧,没事。”孙先生伸手过来搂着我的肩,将我扶上了车。
车启动后,我无意间往后看了一眼,看到莫瑞站在烤肉店门口正往这边看,叨在嘴里的烟火一闪一闪的。
一路上孙先生再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这么狼狈,他看出了我不想细说,所以他也就不再追问。
回到别墅,孙先生吩咐田妈给我找了一身衣服,让我先去洗澡。那是一套暗红色的裙子,质地很高端,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货。只是我这个年龄穿,有些太老了。
而且,那裙子的透明度实在太高了。穿上后几乎可以看得清楚一些细节。
我从浴室出来,田妈已经去睡了,孙先生坐在大厅里喝酒。他换了一身白色的睡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示意我过去。
我看了看了桌上的红酒,想起上次我喝完后浑身发热的事,心里有些忐忑起来。
他示意我坐下,给我倒了一杯酒。示意我喝。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喝。
他脸上并没有不悦,也没有强迫我喝,拿过一瓶水递给我,说那就喝水吧。
经过一夜折腾,我真是很渴,就咕咕喝了几大口。
孙先生站了起来,说我们去楼上吧。
我心里一紧,想着要如何拒绝。
孙先生回头看我,“我今天遇见张松了,他说让你全职出来做,我跟他说了,让你安心读书。不要全职。”
这话无疑给我提了个醒,张松听他的。如果我得罪他,张松会逼我退学,然后我的大学梦和教师梦就都会破灭。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威胁我的意思,但我知道,如果我得罪他,我肯定会倒大霉。一个莫瑞已经让我心力交瘁,要是再得罪一个孙先生,那我恐怕真的是没法在明城呆下去了。
“我只是要和你聊聊天而已,来吧。”孙先生温柔地说。
我从他的语气和表情里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恶意,不知道是他隐藏得好,还是因为他给我的交了学杂费后我认为他是一个好人,所以对他没有那么多戒备。犹豫了一下后,我还是决定不得罪他,跟着他向楼上走去。
到了一个大卧室,他打开灯,又打开电视和旁边的播放器,很快画面出来,是有人在跳舞。那种很劲爆的艳*舞,每一个动作都在撩人。
“你学着跳吧。”孙先生说。
我很是惊讶,这是他第二次让我给他跳舞,上次我以为是他太无聊,但这一次,都凌晨了,为什么还要跳?
“水仙,你答应过,每周都会来两次的,上周你就没来,我今天要不是遇到你,你也不会来,所以你失信了。做人要讲信用。”孙先生说。
他这是在提醒我,我欠着他的。张松告诉过我,一定要听孙先生的话。陪孙先生,是我的工作之一。
我没有再说话,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模仿着笨拙地跳起舞来。
凌晨的时候穿着超薄的暗红色裙子在一个大叔面前跳舞,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形同鬼魅。
跳着跳着,我身上又开始发热起来,又有了上次那种奇异的感觉,心里又有了那种让人羞耻的想法。
可是我明明没喝酒,怎么还会这样?
对了,我虽然没喝酒,但我有喝水。孙先生给我的水。
孙先生端着酒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我的脸越来越热,浑身开始发烫,身上已经出汗了,那薄薄的裙子开始黏在身上,把某些部位更明地凸显出来。让我更加尴尬。
心里那种让我羞耻的谷欠望也越来越强烈,感觉自己像被火烧一样的难受。
我终于体明白了什么叫欲*火焚身。
这是让我痛苦和羞耻的事,我跳舞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因为我越来越难受。
孙先生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变化,说如果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吧。
我停了下来,额头的汗不停地冒,孙先生走了过来,伸手摸我的额头,“你看,你都出水汗了。很累吧,那就不要跳了。”
他贴我很近,我身体上有些喜欢被贴近的感觉,但心理上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孙先生,我需要去洗一下。”我说完没等他同意,就冲向门口。
还好他没有来拦我,我冲下二楼,冲进了洗浴间,迅速打开喷洒,正准备让凉水浇熄我身体和心里的火时,忽然想到这衣服不是我的,赶紧脱下来,然后才站在喷洒下把自己浇了个透。
我也不知道为会什么孙先生总是给我下那种药,又只是让我跳舞,并没做其他的事,而且他对我很尊重,虽然言语间似有似无地有警告之意,但却几乎没有强迫我的动作。他给人的感觉是安全和无害的。和莫瑞相比,甚至是可以依赖的,因为他至今也没有伤害过我。
但他为什么总要药我,又为什么总是让我跳舞,这件事实在无法解释,还有就是,这房子里明明只有他和田妈,那上次把我拖进黑暗房间里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