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行 四十三、栈道
作者:巴乔峰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赵剑捡起插在地上的火把,迅速地跑向山洞。

  近了,就见大傻站在半跪在洞口,背上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满脸涨红,正咬着牙坚持着。

  大傻看见赵剑,不禁大喜,气喘着道:“二爷,你总算回来了。快,我要顶不住了,这洞口就要塌了。”

  赵剑不禁有些感动,他连忙费力地钻进洞口,挤在大傻的身边,学着他的样子,用背将石头微微顶起,说:“你先撤,我顶着。”

  大傻气喘着撤出身体,赵剑就觉得背上一下子变得异常的沉重,顶着倒没什么,可是想撤却不是那么的容易,随着上面的沙石不断下坠,周围的空间也越来越狭小。

  那些不断落落下的碎石泥土等,搞得赵剑一脸都是,还一个劲地往口鼻里钻。

  赵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身上一重,上面的石头将他又压低了。

  大傻和“炸药”连忙上前帮手,因为空间狭小,又在后面,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

  赵剑奋力抬起头,就发现他刚下来的那块山石上现出了几道人影。

  赵剑一着急,竟被上面的巨石压得趴在了地上,大傻和“炸药”在后面只能干着急。

  赵剑突然想起了那支冲锋枪,连忙拿过顶住。

  赵剑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双手顶住巨石,慢慢地向后退,后面“炸药”和大傻也使足了气力帮助托着巨石。

  赵剑终于退出了大部分身体,还有半个肩膀顶着巨石,这时他已听见了外面小鬼子的“哇哇”叫声,隐隐也听到了枪栓拉动的声音。

  赵剑对大傻和“炸药”说:“快撤手!”。

  大傻和“炸药”连忙撤手,同时向后退,赵剑奋力将肩上的巨石向上一顶,然后向里滚去,就听见上面“哗啦”声不断,然后那支冲锋枪“咔嚓”一声断裂了,接着“轰”得一声洞口上面的石块全部都塌了下来,洞里面顿时一片漆黑。

  赵剑平躺在地上,眼前冒着无数的金星,只觉得浑身的力量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在那里他几乎是只有气出的份。

  而大傻和“炸药”也在一边大口地喘着气。

  过了一会,赵剑觉得精神有点恢复了,就问“炸药”:“俘虏呢?”

  “炸药”说:“在里面捆着呢!”

  赵剑说:“醒来过没有?”

  “炸药”说:“刚才还没醒,现在就不知道了。”

  赵剑又道:“这是多久前的事啦?”

  “炸药”说:“从我赶来帮手的那时算起,五六分钟吧。”

  赵剑的心中立刻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立刻翻起身说:“在哪里?快,快去看看!”

  “炸药”有些犹豫地说:“那这里怎么办?看样子还没完全封死。”

  赵剑说:“顾不了这么多了,俘虏重要。”

  “炸药”连忙打开手电向着里面就跑,赵剑和大傻跟在后面。

  就听见前面“炸药”喊道:“不好,俘虏跑了。”

  赵剑急忙跑上前,炸药指着洞里一边石壁说:“刚才还在这里,现在人没了。”

  赵剑用眼扫了一下说:“地上没有绳子,说明他还没有完全挣脱,而且就目前来看,只有向里一条路,他又没有照明,肯定还没跑远,我们快追。”

  三个人便向前狂奔,只短短的几分钟,便看见一条黑影正跌跌撞撞地向前跑着。

  赵剑因为体力没有完全恢复,落在了一心想弥补过失的“炸药”的身后。

  突然前面传来了小鬼子长长的“啊”音,赵剑立刻意识到出事了,他咬着牙加快了速度。

  前面“炸药”已经停下了脚步,赵剑气喘着跑上前,然后惊讶地发现,此时他们已走出了洞口,并且是站在一个不大的平台上,最多也就是能容下那么七八个人。

  眼前的情形,简单地说,就是一座山的某一处就好像被利斧砍下一道深深的裂隙,洞口前面只有很小的一个平台。

  站在平台上,他们的脚下是黑黑的深渊,深渊的对面不过五六米宽,过了则是一座巨大的屏障,抬头向上,一道昏暗的光线从上面顺着裂隙照射下来。

  在平台的左侧,是一道非常狭窄的栈道,栈道的下面主要部分是三四根手臂粗细的枕木搭在石壁的突出处或人工所做的木桩上,枕木的上面平铺着约一米左右宽的木板,木板很多已经没有了,留下一段落落的中空,而且残旧不堪,很多已经出现裂纹和木屑,似乎风一吹就会散架一般。

  离着栈道约一米多高的地方,镶嵌着一条环环相扣的又粗又铁的铁链,一直延伸向远处,但是每隔一段或远或近的距离,就有那么一条铁链断开,垂在空中,风一吹,便会发出“哗啦哗啦”或“当当”的响声。

  “炸药”扔下手中的破布,恨声道:“对不起二爷,那个小鬼子就是从这里跳下去了,我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抓住他啦,真是太可恶啦!”

  事到如今,赵剑也是无可奈何,他安慰“炸药”说:“这事就算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说实在话,要想从小鬼子的口中得到点什么,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时大傻扶着双腿,上气不接地跟了上来,他气喘地问道:“那小鬼子抓到了没?”

  “炸药”没好气地说:“没!难道你看不见吗?”

  大傻四下张望,很快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他的脸立刻就变了,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显得阴晴不定。

  “炸药”说:“大傻,看你的脸上这副表情,不用说,我们一定是走错了路,我说得对吗?”她的声音变得异常温柔起来,反而让大傻觉得有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大傻喘着气,没有马上回答。

  赵剑温语道:“大傻,你不用害怕,就算错了,也没关系,至少我们已经看到了出路。我想,只要顺着这栈道向上爬,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到地上啦,那时再想办法也不迟。”

  大傻还是没有回答,就见他气喘反而更加的急促了。

  “炸药”眉毛一竖,就要发作,赵剑连忙说:“让他再喘会气吧。”

  过了好一会,大傻才说:“二爷,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可以说是走对了。也可以说是错了。”

  “炸药”冷冷地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赵剑说:“什么意思?”

  大傻说:“这条路也可以通向沉尸巷,只是太过于危险了。”

  “炸药”冷笑道:“你是说这些栈道吗?亏你还是山里长大的人,这都怕!”

  赵剑也说:“你只管放心,这栈道看似惊险,不过也算不了什么,更何况我们包中还有不少的攀登工具未用呢!”

  大傻摇摇头道:“二爷,你错了!我说危险的的可不是指这条栈道。”

  赵剑前后左右看了看,有些疑惑地说:“难道说,道路在对面?可是我怎么看,也没看见对面有路啊!是不是灯光太暗的缘故,那让我再好好看看。”

  不想大傻还是摇摇头,他没有说话,而是走到平台边,用手指指向下面。

  “炸药”惊讶地问:“下面?”

  赵剑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也写满了惊讶之情。

  大傻的答案可是让赵剑和“炸药”不止大吃一惊,而是两惊、三惊啦。

  大傻说:“不错!”

  “炸药”冷笑道:“大傻,路呢?在哪?”

  大傻道:“你还没下去,怎么找得到路?”

  “炸药”冷笑一声说:“怎么?跳下去吗?”

  不想大傻马上回答道:“不错,正是要跳下去。”

  “炸药”怒道:“大傻,你这是在戏弄我吗?”

  大傻冷冷地说:“我不过是个低贱的人,现在又被小鬼子赶得屁滚尿流,满脑子只想着快点逃命,如何逃命,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来戏弄你?下面二十多米处是个水潭,叫黑水潭,上了岸就是沉尸巷的入口啦。”

  赵剑走到平台的边缘,用手电筒向下照去,只见下面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出下面是个水潭所在地。

  “炸药”说:“二爷,我认为下面不可能是个水潭,否则的话,刚才那个小鬼子跳下后,我不可能听不见他落水后的声音的,更何况不过区区二十多米,怎么连点反光也没有?”

  大傻冷笑道:“你女人家懂什么?这水潭既叫黑水潭,当然是说水是黑的啦,自然也就不会反光。你放心,这谭就算是不会游泳的人,也不会被淹死的。”

  赵剑说:“大傻,这又是你们村老辈人说的吧?”

  大傻说:“对啊!二爷!”

  “炸药”不怒反笑:“好吧,就算是路在下面吧。只要你敢马上跳下去,我就相信。”

  大傻望着“炸药”嘿嘿一笑说:“说白了吧,我大傻天生是个旱鸭子,特怕水,但只要二爷他开口说一句,大傻,咱走下面了,我大傻就啥话也不说啦,立马就跳下去,绝不含糊!”

  “炸药”冷笑不已,望着赵剑。

  不想赵剑想了一下说:“我们还是走栈道吧。”

  大傻的嘴动了一下,但到了嘴边的话终于还是没有说出。

  “炸药”也没有开口,因为看不起大傻,她根本不想和大傻说话,甚至连嘲笑一下大傻的欲望也没有。

  大傻背的行囊中还有一支拆散了的冲锋枪,赵剑很快将它组装完毕,上好弹夹后挎在胸前,又补充了几枚手雷后,就命令出发了。

  赵剑走在最前面,大傻居中,“炸药”断后。

  赵剑先是用手抓住石壁上的那些铁链,这才小心地踏上栈道,那些木板大多数不堪受力,一踏就开始断裂,然后向着下面散落。

  经过多次尝试后,赵剑发现,这条不知建了有多少年的栈道,尽管看上去很不堪,但实际上,除去那些一踏即裂的木板来说,其他的却是相当的牢固。

  石壁上的铁链虽然中间有部分断裂,但分得并不是很开,手基本上可以够到。

  就算够不到,那也难不到赵剑,行囊中有的是工具,而且赵剑发现,只要够胆量,平衡够好,完全可以从圆木上通过。

  事实上,很多时候,“炸药”就是这样做的,她从圆木上走过时,尽管脚下碎木屑不断四散,但她一点也不担心,以至于赵剑相信她一定是练过杂技的。